空中烈日炙烤著他們,這身上不知道都是汗水還是海水,濕漉漉的,黏答答的。()
就這麽坐在海灘上,枯燥的盯著前面的靶子,久了是瞄準了,可練成鬥雞眼了。
坐的時間久了,趁龍蒼海不注意自然就有些竊竊私語,幹部出身,大家早就成了老油條了,平時都是他們訓練人,好久不曾這麽被人訓練了。
“想不到老子有生之年,還被人這樣訓練。”
“就著瞄準當年玩彈弓打鳥,充饑的時候都用過的。”
“我看呀!不論陸軍還是海軍,這射擊訓練瞄準,都是這麽過來的。還用得著訓練嗎?”
“就是,只不過一個靶子插在土裡,一個靶子漂在海上。”
“我都快被曬成肉干了。”
“不許說話!也不許動。”龍蒼海看著他們厲聲道,“要想過射擊這一關,玩兒花活,那不行,全靠定性,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變,大風大浪不動搖。什麽時候把屁股磨出繭子來,什麽時候才合格。”
這一口氣就坐到了夕陽西下。
龍蒼海抬頭看了看天空的太陽,龍蒼海雙腿輕輕叉開,負手而立,看著他們道,“四個小時了,大家累不累啊!”
這時候傻子敢說累,戰常勝他們齊聲高喊道,“不累。”
龍蒼海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道,“不累好啊!那就在坐一個小時。”
結果戰常勝他們又在沙灘上坐一個小時,才解散。
戰常勝狼狽的從海裡站了起來,整個人如曬乾的鹹魚乾似的,蔫了吧唧的,狼狽的朝駐地走去。
“嘖嘖……還有個軍人樣兒嗎?”景海林收起書,慢步地從樹下悠閑地走過來道,“不是說站如松、坐如鍾、走如風,你這樣子可像是吃了敗仗。”
“你老去試試,坐一個下午一動不動的,每天下午洗海水浴,就算人不累,這皮膚都被泡皸了。”戰常勝一屁股坐在地上,乾脆等衣服幹了再走。
“你們幹嘛說不累啊!又多坐了一個小時。”景海林一臉疑惑地說道,“你們說累不就得了。”
戰常勝一臉錯愕地看著他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麽?”景海林滿臉疑惑地說道。
“我們要是有一個人敢說累,一定加罰兩小時,有兩個人敢說累字,一定加罰三小時。”戰常勝好笑地看著他道,“該怎麽算不用我教你吧!”
“啊!”景海林一臉驚訝,戰常勝問道,“這你都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景海林無辜地眨眨眼道。
“這是基層領導慣用的手法。龍蒼海想這樣對付我們太嫩了。”戰常勝上下打量著他道,“你沒下過基層嗎?”
“我是搞技術的。”景海林理直氣壯地說道。
“難怪不知道了!哎呀!你真是脫離群眾太久了。”戰常勝豎起食指朝他搖搖道,隨後又道,“你搞技術的不是要服務與我們基層官兵對嗎?”
景海林聞言眼前一亮道,“有道理。”心中約莫著有了想法。
“那是,我什麽時候說話沒道理了。”戰常勝又臭屁地說道。
“不過你們這訓練方法也太老土了吧!我今兒可真是長見識了。”景海林怎舌道,“我還以為回到古代了。”
“沒辦法,只能這麽練眼神,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戰常勝倒沒覺的這麽練有啥子問題,想當年練射擊也是這麽過來的,為了練手腕、手臂的穩定性,手腕上還懸掛著磚頭,只不過現在改成炮彈了,改坐灘了。
還真是鳥槍換炮了,高級了。
“想要打好靶,你必須進行刻苦地訓練,連這點兒苦都吃不了,還當什麽兵啊!”戰常勝幽深的雙眸看著他道,沒覺得這樣做不對。
“要不說你土老帽呢!你們的訓練方法既耗費時間,又耗費體力,有百害而無一利,現在社會都發展到什麽時代了,你們還在孜孜不倦的學習古人,古人的方法要是行的通的話,那還要發展到熱兵器幹什麽?還用冷兵器打仗不得了。”景海林沒好氣地說道,“想要打好靶,就一定要受這份洋罪嗎?想想辦法,動動腦子。瞄準就一定靠眼神兒嗎?”
“訓練就是要循序漸進,沒有捷徑可走,你不這麽練,要怎麽練。”戰常勝黑眸輕轉道,“難不成像狙擊槍一樣,加個瞄準鏡。”
“行,學會動腦了。”景海林滿臉笑容地誇讚道,“都啥年月了,居然還這麽練眼神兒瞄準。這艦上的火炮攻擊怎麽連個瞄準儀都沒有。”
“現在知道咱的家底有多薄了吧!別埋怨這個,埋怨那個的。”戰常勝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衣服也曬的差不多了,穿上軍裝,“有瞄準器具,你說的那個瞄準儀估計沒有。”
“可是坐灘這種方法也太老土了,瞄準儀又不是太費錢的家夥。”景海林輕輕搖頭道。
戰常勝邊系扣子邊走道,“再說了那瞄準儀也有瞄不準的時候,不然怎麽有校槍一說呢!我覺得練眼神兒挺好的。”他對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
“可是眼神兒瞄準有它自身的局限性。”景海林眸光深沉地說道。
“什麽局限性?”戰常勝隨口說道, 很顯然他不認為有什麽局限性。
“第一點就是你得看到敵艦吧!瞄準才有效果,難不成你的眼睛有千裡眼的功效。”景海林豎起食指看著他道,“所以敵艦不進入我們的視線范圍呢!也就是說我們還沒有看到敵艦,就已經被擊沉了,瞄準還有用嗎?”
戰常勝聞言,一臉的若有所思。
景海林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戰鬥英雄,你的力氣再大,手榴彈扔的再遠,你能跟人家的導彈比嗎?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勒緊褲腰帶也要造導彈。落後就要挨打,那可不是嘴上說說,是真的要挨打的。”
“你說那麽多有什麽用,道理我也懂,可現在沒有瞄準儀,你不練眼神兒怎麽辦?條件限制,只能練自身嘍。”戰常勝無辜地攤開雙手道。
“誰說的,這瞄準儀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景海林挺挺胸膛輕松地說道。
“看吧!讓你來基層來對了。”戰常勝大蒲扇似的大手拍著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