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父死死的拽著郝銀鎖的胳膊道,“銀鎖,別去,他有他的苦衷。”
“他有什麽狗屁苦衷。”郝銀鎖氣憤地說道,“我們就那麽見不得人嗎?”緊接著又道,“爸,您放開我,我找他的去。”
“銀鎖,爸求你了別去。”郝父抱著郝銀鎖的腰道,“銀鎖。”
“銀鎖,你就聽你爸的吧!”郝母哽咽道,“俺們不能給長鎖丟人。”
“媽,怎麽連你也這樣。”郝銀鎖頹然的放下手,“爸,您放開我,我不去找他。這個樣子在大街上很難看的。”
“哦!”郝父松開了郝銀鎖,手卻拉著他的手不放。
“現在怎麽辦?”郝母抬起手臂粗魯地擦擦雙眼道。
“等!”
三人無精打采地蹲在馬路牙子上,寒風瑟瑟,冷厲如刀,吹著他們粗糙的臉,顯得格外的淒涼。
“爸、媽為什麽?”郝銀鎖滿眼迷茫的看著二老問道。
“等你生了孩子,當了父母就知道了。”郝父唏噓道。
郝銀鎖皺著眉頭氣憤地說道,“如果我有這種忘恩負義的兒子,非打斷他的狗腿。”
郝父看著不解地郝銀鎖微微搖頭道,“你還小,等你做父母就知道了。”繼而又說道,“你不覺得長鎖和她站在一起很般配的。我兒子穿軍裝多俊啊!長鎖從小就懂事,孝順,幫著照顧你們四個,如果不是因為家裡窮,他一定能上學。不過他很爭氣,為了讀書認字,不知道付出了比別人多出多少倍的努力。現在一點兒都不比城裡的孩子差,老天爺開眼,讓他遇上貴人了。別說不認我們了,就是讓我替他去死,我都願意。只是受這些委屈算什麽?”
“你爸說的對,你看看咱們身上的衣服,補丁落補丁的,這臉上的褶子。實在太給長鎖丟臉了。”郝母也附和道,“長鎖現在心裡比我們還難受。”
“難受?我看他現在心裡美的很!”郝銀鎖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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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長鎖被童雪給拉進了自己的宿舍,郝長鎖面色猶豫道,“你怎麽拉我來這裡。不太妥當吧?有礙你的名聲。”
“你這樣去病房合適嗎?”童雪指著他的臉道。
郝長鎖想起臉上的傷,去門診處理的話人來人往的,還是在這裡好了。
“你坐好,我給你抹抹藥膏,可以馬上消腫的。”童雪拉開抽屜翻找出來一管藥膏擰開蓋子,擠在手上,輕柔地塗抹在他的臉頰上。
郝長鎖當場僵立,如此近的距離,他可以看見她臉上的毛細孔,她身上陣陣幽香,直竄鼻翼,鬧的他血氣上湧,雙頰緋紅,剛想說,‘我自己來。’卻聽見童雪道,“在基層競爭是不是很激烈。”既然是熟人乾的,想來想去只有嫉妒他能力的人,“你有沒有爭鬥過。”
郝長鎖溫潤一笑道,“剛入伍的時候,血氣方剛,爭強好勝的,和我的一個戰友,明裡暗裡爭鬥的好幾年。好在部隊是靠實力說話的。”
“那你最後是勝了還是輸了。”童雪漫不經心的問道,手認真的塗抹著藥膏。
郝長鎖莞爾一笑,“嘶……”抽動了嘴角的傷口。
童雪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郝長鎖擺擺手,接著又道,“明著是我勝了,結果實際上是我敗了。”
“那你什麽心情。”童雪看著他問道。
“生氣,非常生氣。”郝長鎖坦坦蕩蕩地說道。
“呵呵……生氣?我以為你的脾氣怎麽會生氣呢!”童雪聞言笑著問道,“為什麽?”
“我記得有一個人說過:一定不要對失敗滿不在乎,一定要生氣,而且要生很大的氣,但是好的失敗者的衡量標準就是生自己的氣,不生獲勝對手的氣。嚴格意義上來說,獲勝對手是我前進的動力。”郝長鎖微微揚眉,淺笑道。
“那你會不會像拿破侖那樣,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童雪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道。
“當然想了。”郝長鎖很坦白地說道,隨後訕訕一笑道,“但是我憑什麽呢?”
“你有堅韌的性格,還有堅定的信念,有在基層奮鬥的經驗,還讀過那麽多的書。”童雪滿臉崇拜地看著他道。
“我恰恰是書讀的少,見識又少。”郝長鎖抿了抿唇說道,“縱使我再怎麽能乾,學歷是我的短板,人家還是照樣嘲笑我沒文化。”突然又道,“你不會想是他們打我悶棍的吧!不可能,即便爭鬥,那也是直來直去,怎麽會用這麽下三濫的招數呢!”雙眸偷偷地瞄著她。
“那會是誰?”童雪放下手,認真思索道。
“算了別想了,吃一塹長一智,最多我以後不單獨行動好了。”郝長鎖感覺自己火辣辣的臉,在抹上藥膏後,瞬間冰涼了許多。
童雪冷冽如霜地說道,“這種嫉賢妒能之人,絕不能留在部隊禍害人。我一定將他找出來。”
郝長鎖黑眸晃了晃,能把自己頭號的競爭敵手給乾下去,最好不過,這一頓打也沒算白挨,但這事可不能明說。
想起門外的爹媽,不能再這裡久留,他站起來道,“好了,我也上了藥,你也趕緊回去工作吧!”
童雪倒是想兩人多相處一會兒,可職責所在,隻好跟著直起身子,將手裡的藥膏遞給他道,“回去自己抹抹,很快就消腫了。”
郝長鎖接過藥膏,“那我走了。”說著就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我送你。”童雪跟在他身後道。
郝長鎖低聲說道,“不用了,上班時間脫崗時間太長,宋雨又該打趣你了。”
“那好吧!我們星期天,再見面。”童雪目送他離開,才回了藥房,一路上琢磨著,得找人問問誰欺負她家伯仁了。
郝長鎖揮著手與童雪分開,一拐彎兒,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外,看著不遠處蹲在馬路牙子上的二老,快步跑過去道,“爸、媽。”
“走吧!咱們回去。”郝父看著他直說道,沒有一句埋怨,聞著他身上的藥膏味兒,又道,“抹藥了,好好好,這樣回去也好。”
“爸媽,對不起。”郝長鎖愧疚地說道,“剛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