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說了算行了吧!”老劉無法隻得答應道。
劉家嫂子聞言立馬喜笑顏開,“俺給你做飯去。”抬起胳膊,襖袖子擦擦雙眼,拉開門,“小郝,炒菜呢!”
“嫂子,做飯呢!”郝長鎖有禮地問道。
“是啊!”劉家嫂子扒開爐塞,開始做飯。
童雪騎著車下班回家,“我回來了。”
“回來了,快進屋洗洗,咱們馬上開飯。”郝長鎖看見她滿臉笑容地說道,熄了火,將土豆片盛在瓷盤子裡。
“那快點兒,我快餓死了。”童雪推門進了自己的小家道,將手裡的軍綠色的帆布包、圍巾、帽子掛在牆上的掛鉤上。
童雪一屁股坐在了離門口不遠處的餐桌前,“這是什麽?”看著桌上的兩張紙,拿了起來,一目十行的看完。
郝長鎖端著鍋進來,看見她手裡的信,略微不自在道,“那個家裡來信,我弟弟崇拜軍人,想穿舊軍裝。”看不出她臉上有什麽表情,趕緊又道,“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在商量。”說著又將饅頭和菜端了進來。
“伯仁,這菜怎麽吃的不對味兒啊!沒前兩天的好吃,怎麽跟水煮似的。”話落童雪夾著土豆絲放進嘴裡道,看著土豆絲扒拉了下道,“你是不是沒放油啊!”
“那個咱家油壺只剩下個底兒了,這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所以得省著點兒吃。”郝長鎖不好意思道。
童雪起身從高低櫃裡拿出了油壺,“呀!怎麽只剩下這麽點兒?這不是月初才打的油,你不省著點兒用。”
“我怎麽沒有省著用,我都是按照你炒菜的標準用的油量啊!”郝長鎖立馬聲明道,“你可不能冤枉我。”
“那怎麽油不夠吃了。”童雪一臉疑惑道。
“我也很奇怪,咱們的油都放在屋裡,不存在被偷的可能性。”郝長鎖仔細分析道,“白天你不回來,我中午也在食堂吃,這油跟喝似的。”撓頭道,“現在不是揪著油不放的時候,而是接下來這半個多月沒油的日子怎麽過。”
童雪也不禁點點頭,食堂裡的飯菜可真沒法吃,自家要水煮菜,咦!不能吃,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了肚子。
“這樣,我回家弄些油來。”童雪簡單地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郝長鎖心裡不自在道。
“那你想辦法?”童雪嫌惡地撇撇嘴道,“我可不要再吃這菜了。”
郝長鎖被懟,只能默認了。
“明天我去爸媽家倒些花生油來。”童雪高興地說道,看著桌上的菜真是倒胃口,硬往嘴裡塞,她倒是想買些餅乾,可這邊的服務社簡陋的很,今兒隻好委屈肚子了。
“你炒菜倒多少油。”童雪問道。
“按你的標準倒油啊!”郝長鎖一拍大腿道,“找找問題根源了。”
這油還真是被他們倆給‘喝’了,一個月就那麽點兒油,他炒菜大手,可不挨不到月底了。
童雪放慢了吃飯速度,這才有時間問他信怎麽回事?“你的舊軍裝呢!”
“戰友們家的孩子多,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所以都送給他們了。我不想家裡穿著軍裝來回的晃蕩。”郝長鎖老實的交代道,這都是先前找好的借口。
“摘掉領章就行了。舊軍裝我家多的是,這簡單我來準備,需要幾身。”童雪爽快地說道。
“兩套就夠了。”郝長鎖趕緊說道,“真是麻煩你了。”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童雪淺笑如月道,“對了,趁著寄衣服回家,再給家裡寄五塊錢。”
“不用了吧!”郝長鎖眉尖微動,不動聲色地又道,“寄回去他們也沒地兒花。”
“這是態度問題,作為家裡的長子,不能回家盡孝,寄錢回家也是應該的,以後每個月我們寄錢回家。”童雪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
“喂!不用這麽感動吧!”童雪嬌俏地說道,“我也是人家兒媳婦的,孝敬老人是應該的。”
“我娶到一個好老婆。”郝長鎖滿臉笑容地說道。
兩人邊吃邊聊,吃完飯,童雪收拾碗筷道,“你做飯,我洗碗。”然後又道,“對了,把外罩脫下來,我一會兒洗衣服。”
“是!”郝長鎖敬禮道,然後脫掉了外罩,看著她去了水房,他進了小房間,這裡被布置成了書房,打開台燈,看會書。
郝長鎖心裡那個美啊!結婚就是好,這小日子過的舒坦極了。
一切收拾停當後,洗漱乾淨,夫妻倆躺在床上,童雪斜靠在床頭,拿著《紅樓夢》認真的看了起來。
她的《安娜卡列尼娜》不能看了,那些主旋律小說,她實在看不下去,隻好退而求其次的看寶黛了。
郝長鎖手裡捧著書,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心全在童雪身上。
“小雪,我們……”郝長鎖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吹著熱氣道,夫妻之間好久沒有親熱了。
“不行!”童雪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可不想像隔壁一樣,什麽都被人聽了去了,明明知道牆板不隔音,天天晚上還折騰。”
“聽聽又來了。”童雪眉頭皺的能夾死個蒼蠅。
“劉元超,你自己說錯了幾道題。”隔壁老劉雙眸噴火地看著自己的十歲的兒子道。
劉元超乖乖的爬到椅子上,撅著屁股讓老劉抽。
老劉拿著雞毛撣子一邊抽兒子的屁股一邊說道,“十道題,你就錯了六道。你豬腦子啊!”
抽完六下,老劉將作業本扔給他道,“自己改去。”
劉元超拿著鉛筆彎腰趴在桌子上將錯題修改了過來,交給了父親
老劉看著更改過的題,“劉元超,3*7到底等於幾。”那吼聲大的整個筒子樓都能聽見。
每天吃罷晚飯隔壁都要上演一出這麽粗暴的教育,老劉家的愛人和孩子前年隨軍的,兒子一直在鄉下,接受的教育自然比不了城裡。
又不想兒子落後於其他人,可是小孩子本來就貪玩,放學回來自然先瘋跑玩兒去了。
吃完飯,才想起來作業沒寫,老劉的愛人沒什麽文化,這教孩子寫作業的任務就落在了老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