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麽這麽嚴重,從石墩兒進來到現在這麽長時間劉長征才發現孩子不對勁兒,實在是太不稱職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自己的兒子,就這麽讓人走了。
劉長征閉了閉眼,將心疼壓在心底,“這孩子,怎麽還坐在地上,快起來。”上前攙扶著他道,“一會兒藥就送來了,摸了藥就不癢也不疼了。”
石墩兒手足無措地看著他道,“不用,不用俺自己能起來。”看著地上汙漬道,“那個,還是給俺個抹布,擦擦。”
“行了,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劉長征將他給摁到了椅子上,轉身看向程連枝道,“連枝,把地板用墩布脫一下。”
“哦!”程連枝去了衛生間,拿著墩布出來,擦了擦地板,又將墩布送回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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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掛斷了電話,看向圍坐在茶幾旁看小人書的孩子們道,“你們在家乖乖的,我去二號哪裡一趟。”
“知道了。”滄溟看著她說道,“媽,放心去吧!我會看著弟弟和妹妹的。”
丁海杏從五鬥櫥裡拿出手提的急救箱,穿上大衣,戴上白色的毛線帽子,頭頂著一個嬰兒拳頭大的白色的毛球,既保暖又多了一絲俏皮可愛。
丁海杏提著急救箱出了家門,腳步匆匆地趕往二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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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連枝看了看表,該做午飯了,“老劉這中午了。”瞥了眼石墩兒,她可沒忘了,老劉要留人家在家裡吃飯。
潛台詞該做午飯了,這晌午飯怎麽吃?
劉長征目光在程連枝和孩子身上遊移了一下道,“你做你們的吧!我和墩子去食堂吃。”
他也看出來了,墩子在家裡也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朝哪兒放,還不如去外面吃的痛快。
程連枝挑眉看著他不確定地問道,“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長征的話給打斷了,“你幹什麽?”他看著站起來地石墩子問道。
“我急著……急著……”石墩兒雙腿如麻花一般辮在一起。
劉長征意味過來道,“想上廁所。”
“嗯嗯!”石墩兒忙不迭地點點頭道。
“我帶你去。”劉長征叮囑道,然後送他去了衛生間,告訴他便池怎麽使用。
才退了出來,關上了門。
程連枝拉著他避了避,“老劉你今兒怎麽了,很不對勁兒?”
“我怎麽不對勁兒了。”劉長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
“對墩子出奇的好,好到讓我感覺你跟中邪似的。”程連枝目光在他身上轉呀轉的。
“我就是看著孩子可憐。”劉長征躲避著他的視線說道,緊接著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不在家吃飯,你跟愛紅隨便吧!”
“你認真的?”程連枝看著他不確定地問道。
“嗯!”劉長征點點頭道。
“你到底怎麽了?”程連枝上前一步,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的臉道。
“我……”
“咚咚……”恰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劉長征看著她催促道,“快去開門,弟妹來了。”
程連枝不得不轉身去開門,回來再‘審問’他。
劉長征輕歎一聲,走到衛生間門口,“墩子,好了嗎?”
“那個,劉叔俺好了,可是這門怎開啊!”門後面的石墩兒看著圓圓的門把手一臉的苦惱。
他上完廁所,照著劉叔說的,衝了馬桶,走到門口被難住了。
劉長征聞言胸口劇烈起伏了下,握著門把手轉了一圈,推開了門。
“劉叔!”石墩兒看見他高興地叫道,撓撓頭道,“剛才……”
“洗手了嗎?”劉長征看著他黑乎乎的手問道。
“沒有。”石墩兒老實的說道。
“跟我來。”劉長征抬腳穿過他進了衛生間,走到盥洗池前,回身道,“過來洗洗手。”
“哦!”石墩兒走到潔白的盥洗池前。
劉長征打開了熱水水龍頭道,“洗手。”
石墩將黑乎乎的手放在水龍頭下面,“啊!”驚叫了一聲道。
“怎麽了?”劉長征被嚇了一跳,擔心的問道。
“是熱水,居然是熱水。”石墩兒一臉驚訝地說道,隨後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的,低垂著頭一臉的羞赧,悶聲道,“我……”
“手疼嗎?”劉長征隨手關上水龍頭,語氣柔和地說道,看著他手被凍傷的張牙舞爪的裂口,一碰見熱水肯定被激的要疼的。
“不疼,不疼!”石墩兒趕緊搖頭說道。
真是個傻孩子!劉長征將香皂盒打開,遞到他面前道,“用香皂,打打手。”
“哦!”石墩兒拿起白玉一般的香皂,“不用了吧!”
“快拿。”劉長征不自覺地拿出練兵的氣勢來。
嚇得石墩兒一哆嗦,伸出手怯生生的拿起香皂,拿在手搓搓,卻發現白玉一般的香皂,被他的黑爪子給染了一層黑。
“劉叔……俺不是故意的。”石墩兒語氣中帶著哭腔道。
“別緊張。”劉長征看著他膽小怕事的樣子,趕緊的寬慰他道,“你看水一衝就沒事了。”拿著香皂,在水下面衝了一下,“你看乾淨了。”
“呵呵……”石墩兒尷尬地笑了笑道,“乾淨了,乾淨了。”
“老劉弟妹來了,你們在幹什麽?”程連枝提高嗓門喊道。
“這就來。”劉長征看著他道,“趕緊搓搓手。”
“哦!”石墩兒雙手合十互相搓搓,手上泛起的泡沫都是黑的。
“衝衝手。”劉長征打開水龍頭道。
石墩兒將自己的手放在水龍頭下,黑乎乎水與潔白的盥洗池形成鮮明的色差。
石墩兒洗乾淨手,雙手捧著水,將濺到盥洗池上的黑點子衝了衝。
劉長征微微翹起了嘴角在心裡嘀咕道:這孩子, 還真是心細。
自己洗洗手,然後將毛巾拿給他道,“擦擦手。”
石墩兒看著雪白的毛巾,再看看自己的手,“我甩甩手就幹了。不用。”
劉長征看著小心翼翼的他,真是心裡不是滋味兒。
“那好吧!”劉長征將毛巾搭回了原地,看著他道,“我們出去,讓人給你治治腳。”
劉長征和他一起出了衛生間,走到了客廳。
從他們父子倆踏進客廳那一刻,丁海杏就知道,這是兒子找回來了。
父子倆細看之下長的有幾分相似,然而氣質天差地別。
劉長征二十多年優渥的生活,加當久了幹部,這氣勢自然而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