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燙,慢點兒吃。”丁媽看著他們四個仔細地叮囑道,看著兩個小的說道,“國瑛,小九兒用姥姥喂嗎?”
“不用,我們自己會吃。”國瑛和小九兒齊齊抬頭看著丁媽齊聲道。
丁媽看著孩子們用杓子舀了雞蛋羹,嘟著小嘴吹呀吹的。
“媽,沒事,你看他們自己會吃了。”丁海杏笑著說道。
“好了,這裡有我爸看著,咱們做飯去。”丁海杏看著孩子道,“你們乖乖的。”
“是!”小滄溟他們齊聲喊道。
丁媽和丁海杏出了東裡間,丁海杏坐在了灶前的小板凳上,撅折了柴火,扔進了灶膛裡。
火苗騰的一下更旺了,紅色的火焰都躥出了灶膛。
丁海杏漫不經心地問道,“媽,剛才回來時看見銀鎖了。”
正在淘米的丁媽聞言手中的舀了半瓢水的瓢一下子掉到了水缸裡,濺起了水花。
丁海杏哭笑不得地說道,“媽,您不用這麽緊張吧!”
丁媽將米淘好了,放進了鍋裡,蓋上鍋蓋,然後搬了小板凳坐在了丁海杏的旁邊。
猶豫了下,心一橫壓低聲音道,“那個,杏兒有件事媽一直瞞著你。你嫁出去後,國棟、國良、解放也先後出去工作,考上大學就都走了。銀鎖就幫著家裡挑水、劈柴乾些重體力活,你知道我和你爸年紀大了。”故意如此說道,“那孩子也可憐,郝家的人都走了,我就給他縫縫補補。就這事,哦!還有就是我和你爸原諒那孩子了。”
“一直都是嗎?”丁海杏不疾不徐地問道,聲音沒有波瀾,聽不出好壞來。
“是!”丁媽抬眼看著他道,“起初我們是拒絕的,可擋不住他鍥而不舍,真是攔都攔不住,最後隻好舉手投降了。”火光的映照下,看著神色如常的閨女道,“杏兒,你想什麽?好歹吱個聲。”
“沒什麽?只是想說那個傻子。”前世今生都那麽傻,丁海杏拿著燒火棍捅了捅灶膛,又扔些柴火進去,“媽,掀開點兒鍋蓋,別溢出來。”
“哦!”丁媽趕緊起身將鍋蓋掀開,在鍋上,放上篦子,將饅頭放在篦子上面,還有從陶罐裡將醃好的鹹雞蛋,把雞蛋上的泥巴洗掉了,放在篦子上,鍋蓋扣上去一大半,才又重新坐了回來。
丁海杏不緊不慢地說道,“媽,說老實話,冤有頭債有主,我從來沒有恨過銀鎖,只不過再也無法當他親人看待了。就這麽簡單,爸媽如何處理跟他的關系,我都沒意見。說句不客氣的,我能在家裡住幾天。”認真地說道,“說來還得感謝他,我們都走了,沒人照顧你們。”
“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丁媽滿臉笑意地看著她道。
“對了,杏兒銀鎖到現在都沒結婚,你去說說他唄!早點兒解決個人問題。”丁媽興致高昂地說道。
“不要!”丁海杏斷然地拒絕道。
“為啥?”丁媽不解地說道,“你說的話,他肯定會同意的。”
“正是因為我說會同意的,我才不能去說。”丁海杏轉頭看向丁媽認真地說道,“婚姻不能將就,得找個自己喜歡的人。不然那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人家女方不負責。”
“呃……”丁媽被說的啞口無言的。
“這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順其自然吧!”丁海杏看著她希望說服她。
丁媽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們年輕人,想那麽多幹什麽?”
“媽這就是您的不對了,
當初您跟爸,那也是相處過的,經過姥爺考察過的。對吧!”丁海杏笑眯眯地看著她說道。 丁媽聞言耳朵紅紅的,當初老丈人可沒少刁難女婿。
也承認她家杏兒說得對,這脾氣、秉性得合得來,不然不是結親,那是結仇。
丁海杏看著丁媽眉頭舒展開來,輕笑道,“媽,您就別操這心了。”高興地又道,“媽,國良來信嗎?有沒有告訴你們他結婚了。”
丁媽聞言臉一下子黑了起來,“提起這小子我就生氣,這都四年了,就來了兩封信,一封是,報個平安,我很好。另一封就說我結婚了。就沒了,啥也沒有了。對女方,我現在就知道叫雲露露,其他的一概不知。她長什麽樣?家是哪兒的?幹什麽工作?家裡有什麽人……”
丁媽碎碎念了一堆,可見怨念有多深。
“我也是!這熊孩子,媽,等他回來你好好的給他揍他一頓,這孩子太不知道輕重了。”丁海杏同仇敵愾地說道,“媽,到時候您是用雞毛撣子還是用燒火棍子,我給您遞。”話落,還特意揮舞著燒火棍子。
丁媽看著還冒著火星的燒火棍子, 吞吞口水道,“我還是選雞毛撣子的好,不不……”擺手道,“我啥也不選,我現在只希望他趕緊回來,四年了……”聲音無限想念,“也不知道執行的什麽任務。”
“秘密任務唄!人平安無事就好。”丁海杏寬慰她道,“別擔心,又不是上戰場,那才危險呢!”
“你怎知道不是上戰場?”丁媽聞言這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哪一次海戰,咱們的宣傳部門沒有大肆的渲染,這兩年風平浪靜了許多。”丁海杏看著她寬慰道,“您哪別胡思亂想,等著他們凱旋而歸。”看著粥熬的差不多了,將火給壓了壓。
丁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道,“聽你的口氣,知道他幹什麽去了?”
“都說秘密任務了,我怎麽可能知道。”丁海杏搖頭道,就是猜到了他們在幹什麽?她也不能說啊!
“人平安就好,您就別操那麽多心了。”丁海杏起身道,“飯好了,我姑呢?不會這麽晚還不起床吧!”看著外面天色大亮了。
“你姑在你們出去的時候,就蹬著自行車走了。咱家離縣上有些遠,只要回來住,你姑她天不亮就的走。”丁媽從鹹菜缸裡撈出鹹菜放在案板上,切了切,盛進小碟子裡。
“還真夠辛苦的。”丁海杏起身去碗櫃裡拿出乾淨的碗。
“可不是,人家在縣上工作的,我看得是一杯茶,一支煙,一張報紙看半天。輕松的很,哪裡像你姑忙的跟那被抽的陀螺似的。”丁媽不解地說道,“真不知道她忙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