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駱忠信回身指著遠處路邊長椅道。
“謝了。”蕭冰陽說著抬腳就走。
“等等!”常寧拉著蕭冰陽道,“你現在去找景老師幹什麽?他正跟方展耀談話呢!別沒眼色去打擾人家。”
“我給景老師送東西。”蕭冰陽揮揮手裡的文件夾道。
“這個文件夾,不是剛才方展耀看的嗎?”常寧眼睛賊兮兮的轉了轉道,“咱們打開看看,什麽東西?”
“這樣不好吧!”蕭冰陽緊皺著眉頭道,“景老師的東西,不經允許,咱們怎麽能擅自打開呢?”
“這東西方展耀也看了,而且還吐的稀裡嘩啦的,你們不好奇嘛?”常寧看著他們倆繼續鼓動道。
“方展耀能看,咱們也能看,就看一眼。”常寧豎起食指道。
“那就更不能看了。”蕭冰陽堅決地搖搖頭道。
“有啥不能看的。”常寧趁機奪了過來,飛快的打開,“這是啥意思?”
“你這人怎麽這樣!太失禮了。怎麽能偷看呢!”蕭冰陽生氣地說道。
駱忠信顧不得生氣的蕭冰陽,看著常寧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你們自己看。”常寧將文件夾遞給他們道,“都是密密麻麻的黑點,有大有小。”
蕭冰陽和駱忠信看著文件夾裡的內容一臉懵,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這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駱忠信搖搖頭道。
“也許是有深意,我等凡人猜不出來吧!”蕭冰陽胡亂猜測道。
“對,一定是這樣!”駱忠信點點頭道。
“你們說這會是密碼嗎?”常寧如好奇寶寶似的問道,“怎麽我看了沒反應,方展耀看了那麽大的反應!”說著說著忽然臉色蒼白道,“我們是不是不合格啊!可是我看著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啊!”抬眼看著他們兩個道,“你們有嗎?”
“沒有!”駱忠信與蕭冰陽搖搖頭道。
“那完了,完了,咱們都不合格。”常寧一臉灰敗地說道。
“瞎猜什麽?”蕭冰陽神色不安地說道,“沒有得到證實的事情,別胡說,自己嚇唬自己。”
“那你們說怎麽辦?這東西要怎麽還給景老師。”常寧著急地說道。
“等等吧!”駱忠信看著遠處長椅上談話兩人道,“不要打擾他們。”
“也好。”蕭冰陽點點頭道,擰著眉心道,“你們說這點點到底代表什麽意思?”
“這我哪兒知道?”常寧噘著嘴說道。
“不懂咱們就問!”駱忠信直言道,“這不丟人,面子算什麽,學到本事才是真的。”
“嗯嗯!”常寧和蕭冰陽也認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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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蕭冰陽他們三人思維發散,拉都拉不回來的時候。
景海林與方展耀坐在了長椅上,春日的暖陽,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的,很是舒服。
“感覺怎麽樣了?”景海林側身坐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問道。
“景老師,我是不是必須退出訓練啊!”方展耀低垂著頭,失魂落魄地說道。
景海林聞言心中一歎,看樣子孩子已經想明白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無言的安慰著他。
方展耀鼻頭一酸,這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落在褲子上,很快暈出一片淚漬,哽咽道,“沒有辦法補救嗎?”
“你覺得可以補救嗎?你看見密密麻麻的東西就反應這麽大,
怎麽補救。”景海林冷酷且殘忍地說道,“如果將你放在潛艇的重要位置怎麽辦?出現敵情、險情怎麽辦?” 一聲聲質問,讓方展耀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景海林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道,“你也學習了潛構知識,更是見識了潛艇裡密密麻麻的管道,艙門、閥門有多麽的密集。你能克服得了。”
方展耀只是在腦中想象一下,就頭暈眼花,乾嘔想吐。
壓下心中的惡心,他緊攥著雙拳,捶著自己的雙腿自我厭棄地說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到底怎麽了,怎麽別人沒事。”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真的好不甘心。
“你這個叫密集恐懼症,就如同暈船一樣,天生的沒辦法。”景海林盡量解釋的通俗一些,把這歸為不可抗力,減少他內心的自責。
“啊!”方展耀停下手,猛地抬頭看著他道,“這是什麽病啊!”
景海林詳細的解釋了一下什麽是密集恐懼症,“正常的生理反應,就像是有恐高症的或者是色盲,那肯定當不了飛行員。對吧!”
“我知道有人怕高,站在懸崖邊上,就癱了。原來這叫恐高症啊!”方展耀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過當不了飛行員可以做地勤啊!”景海林笑容溫暖地看著他道,“你做不了潛艇兵,你可以在岸上服役啊!”
“我不用脫軍裝嗎?”方展耀激動地說道。
“誰告訴你要脫軍裝的。”景海林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道。
“他們老說卷鋪蓋卷滾蛋啥的。”方展耀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道,抬起手背粗魯的抹抹自己的臉道。
“呵呵……”景海林哂笑地看著他道,“真是個傻孩子,你忘了,你們進來的時候在保密協議上簽字了,不可能放你走的,就是讓你打掃衛生,都不可能讓你離開的。”
“只要能留下,讓俺掃廁所,俺都願意。”方展耀破涕為笑道,笑容比春日的暖陽都燦爛。
“讓你打掃廁所太大材小用了。”景海林笑眯眯地看著他道。
“只要不脫軍裝,讓俺幹啥都行。”方展耀又哭又笑地說道。
“你們戰主任還擔心你承受不住,看來是他多心了。”景海林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們戰主任說了,離開這裡還有其他的事情可做,現在正值用人之際,怎麽舍得讓你走呢!你看我的工作,不也不上艇嗎?但是我的工作就沒有意義了嗎?”
“有有,您的工作比誰都有意義。”方展耀忙不迭地點頭說道,“沒有您辛勤工作,我們即便操練的再熟練也是白搭。”
“明白就好,革命工作不分貴賤,一艘潛艇下水啟航,不只是需要潛艇兵,明白嗎?它需要的是岸上和海裡的全力配合、通力合作。所以到哪兒都要乾有意義的事情。”景海林欣慰地說道,“那些被刷下來的戰友,在新的工作崗位上乾的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