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陽走近,她嘴裡罵著:“騙子!把我家的死豬騙去做熟賣給村裡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大騙子!你還敢來,我男人非打斷你的腿!”
“二嬸,怎麽這麽大火氣?當時我可是寫了字條的,那死豬不管我怎麽處置,跟你們家沒有一點關系。二嬸沒吃飯呢吧?我這裡有生雞蛋,要吃嗎?”
錢桂枝一看溫陽手裡一筐生雞蛋,她為了求溫世龍原諒,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一直跪在這裡,除了小女兒給過她半截蘿卜之外,她一點沒吃。
現在看了溫陽筐子裡的雞蛋眼饞地跟什麽似得...
一把搶過溫陽手裡的筐子,放在地上,拿起兩個對準一敲,橙黃的雞蛋黃和蛋清流出來,她張大嘴接住,一吞一咽兩個生雞蛋進了肚子,她又仔細的舔著蛋殼上的那一點點痕跡。
容許不由得嫌棄地皺眉,她頭一次見人這麽吃生雞蛋!
溫陽差點沒惡心死,她眼饞也用不著添蛋殼吧?那上面竟是雞屎!
噫....好惡心...
她渾身哆嗦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簡直辣眼睛!
見過吃生雞蛋的,沒見過這麽吃的...她就跟幾十年沒吃過一樣,嘩啦啦吸著,舔著嘴,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舍不得浪費一點點雞蛋汁...!
她正吃的風卷雲湧,砸著嘴舔著手指,溫世龍火急火燎的跑出來一看,氣得直罵:“臭娘們!教你吃!看我不打爛你的嘴!你還敢偷吃!老子不打死你!”
溫世龍一把搶過地上的半筐子雞蛋,順手就打了錢桂枝一個大嘴巴子,狠狠打在她的嘴上...
“看你還吃不吃!老子不把你的髒嘴縫起來不姓溫!”
溫世龍對溫陽和容許的到來視若無睹,提起筐子進屋,折回來的時候,他手上多了一根針線,他揚起指頭上的針線暴怒地喊著:“老子現在就縫你的嘴!看你還敢不敢偷吃!”
說著話,他一把扯過錢桂枝散亂肮髒的頭髮,單手對準她的嘴就狠狠戳上去。
錢桂枝嚇得大喊大叫:“饒我一回,我不吃了,不吃了....!”
溫世龍哪裡肯停手,繼續用針戳她的嘴唇周圍,不多會,冒出許多血珠子,一嘴的鮮血,看得溫陽一臉震驚,還有這種操作?
她可真是歪打正著,不枉提一筐子雞蛋看了一場鬧劇。
看他們兩口子鬧了好大會,溫陽才清清嗓子開口:“二叔,你再戳下去,二嬸的嘴就爛了。”
“爛了好,爛婆娘配爛嘴正好!這個賤婆娘,我教她偷吃!我教他偷漢子!老子不弄死她!”
溫世龍凶狠的瞪著一雙眼珠子,隨時都要殺人的架勢。
“二叔,你等會再掰扯這些事罷。我今兒來有事找你商量。”
溫陽言語中雖然喊著二叔,但心底滿是怨恨,不過她想和平解決遷墳的事,這種事不宜喧嘩和爭吵,她要讓弟弟和父親安安靜靜地遷到新地方。
於是才耐著十二分的性子。
容許也看夠了這兩口子的這般鬧場,冷了聲音接了一句:“住手!我沒工夫跟你瞎耗!找你商量是給你臉,你要不同意,我們明天也照遷不誤!”
“喲!你們求人辦事還這麽橫?”溫世龍停下手上的針,站直了身體硬氣起來。
一副你求我啊!
求我我也未必答應的嘴臉。
容許看了這副嘴臉,握緊拳頭揚得老高:“想動手?”
溫世龍嚇得瞬間沒了氣勢,矮了半截,嘴上討好的說著:“既然來商量進屋說。”
他領教過容許的力量,今早剛聽隔壁村的人傳溫陽昨天帶著容許把李繼紅的男人打個半死丟公安局裡,
兩口子都被抓了,他哪還敢囂張?縱使他有眼無珠,也知道容許絕非普通人,不然楊武壯可是混社會的狠角色,他都招架不住容許這號厲害人物,他哪敢招惹?
“就在外面說吧,二叔聽說我昨天把李繼紅和她男人送局裡去的事了嗎?”
溫陽對上溫世龍的眼睛,正好讀到他的想法,他正好在想李繼紅兩口子昨天發生的事,溫陽順嘴提了一下。
目的就是警告他,他們不是好招惹的,識相的話,趕緊同意。
“聽說了,你怪下的了手,什麽深仇大恨,你讓你男人給人打半死?她好歹是你的繼母的,你這麽做,不厚道!”
溫世龍竟然歎息著同情的說出這樣的話...!
溫陽頭一次聽他同情人,還真是難得,可惜他同情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 一個犯罪分子,是一個惡徒。
她心底那點忍耐瞬間消失,冷哼了一聲說:“二叔,我記得小時候,你好像對李繼紅有點意思,我沒記錯的話,李繼紅好像不從你,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挺心疼她的哈?”
“說什麽混話!她是我弟媳,是你父親的老婆,我怎麽可能對她有意思?你別竟閑扯!”
溫世龍本想破口大罵,抬眼瞅見容許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愣是沒說出一個髒字。
“那是我記錯了,不說她了,她那樣的爛人,被槍斃也活該。
我今天找你是想拿回屬於我父親和弟弟的那塊墳地,明天我要給他們遷墳,你沒意見吧?”
“哎!你這話不對!什麽叫屬於他們的墳地?那是我家的地!
我之前種菜,前兩年搭了牲口棚,怎麽成你家的了?那是當初我借給李繼紅埋你父親和弟弟的,我跟她說好,我以後用得著要收回來的。
要不是看她可憐,我怎麽可能借她埋死人,那麽晦氣!
這回害我的豬也被燒死,一定是你父親和弟弟放火燒死我的豬,我沒找你賠償損失已經仁至義盡,你怎麽翻臉不認人?”
溫陽差點沒笑出來。
按照溫世龍這邏輯,現在墳地成了他家的,她還得賠償他?
她輕笑兩聲,就跟聽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張口反問:“那二叔的意思,我應該賠償你多少錢合適?”
“你當真賠我?多的我不要,少了三千塊,你別張口,我不同意。
反正人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你遷墳他們也活不過來,埋哪裡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