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是那麽了不起的人物,可以說呼風喚雨,要是培養他,現在的地位也不會低,可他為什麽選擇從商呢?
而且,之前陸晚靜看上去並不像一個抑鬱症患者,怎麽才過了這麽幾天就嚴重到自殺的地步?
抑鬱症真的這麽可怕?
“陸總,我已經想了許多辦法治療霍夫人,可一點作用也沒有,您也不讓我往外找別的醫生,抑鬱症患者必須見面跟她交流過後才能去找合適的方式方法,你又不讓我帶別的醫生過來,這樣讓我很為難。
我是外科醫生,對心理疾病也是一知半解,這些年我也谘詢了很多類似這樣的情況的醫生,但都收效甚微,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您當初做得太絕,霍夫人才會得這個病。
你看她現在一發病,連人都不認得,我也沒辦法。你還是讓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她,我估計要是再這樣下去,她得瘋了不可。我建議你,可以找國外的醫生來試試,都什麽時候了,她是您親姐姐,您總不能眼看她瘋了吧?”
醫生的語氣是遺憾帶著自責,更多的是責怪陸西遊。
溫陽沒明白醫生說陸西遊做的太絕,陸晚靜才會得病是什麽意思。
但她可以肯定,陸西遊當初一定背著陸晚靜做了什麽讓她難以接受的事。
“這些年我好過嗎?我每天也很煎熬,但我都是為了我姐姐好,為了陸家好,我不後悔曾經那麽做,你別只顧責怪我,快替我想想別的辦法,就當我求你!我姐姐不能出事!
我爸爸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姐姐當初的事,我希望你也能一直保守這個秘密。要是我姐姐出什麽事,我爸的身體非垮了不可,你就當是救我們陸家!
你放心,你女兒所有事都包在我身上,我有的是錢,我姐夫有權,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唐醫生,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唐醫生?溫陽忽然明白過來,唐詩寧的父親唐俊聽容山河說年輕時候是個軍醫,後來做了醫院的院長。
難怪聽他的聲音有些熟悉呢。
“陸總!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幫你做的那些事,這些年我跟你要過一點別的好處嗎?除了院長的位置,我從來沒跟你開口要過什麽,將來也不會!
我是真的對您姐姐的病沒有任何辦法,我還是建議你趕緊找別的專業醫生來給她看。這些年心理疾病不算什麽不可告人的病。偶爾看看也沒什麽的。”
唐俊義正言辭,聽著好像真生氣了。
“你....你知道我姐姐的身份,怎麽能找別人來看病呢?況且,我姐姐的病因你也清楚,是除了你我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陸西遊的語氣帶著憤怒,以及被解開傷疤隱私之後的惱羞。
“陸總,我想你應該按照你姐姐的意願去找一下濮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心病還需心藥醫。”
唐醫生做最後的建議,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建議。
“你說什麽?好端端的為什麽提起濮家!?我早就告誡過你,濮家跟我們家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件事,要是你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對你不客氣!”
陸西遊臉上何止是懊惱,完全就是暴怒,隻不說壓著聲音警告唐俊。
“你警告我也沒用。你姐姐的病要是你不去濮家找駱玉梅,或者帶她來見你姐姐一面,你姐姐的大限就快到了,我不是無端猜測,你看她手腕上的傷口就知道,要是搶救不及時,她早死了。”
“夠了!住口!你最好這幾天都在這守著,我讓人給你安排房間。去濮家的事不可能,這事你不準再對我姐姐提起!任何人都不可以!”陸西遊發了狠,上前抓起唐俊的衣領。
“你不去你會後悔的!”唐俊也壓著怒意喊著,聲音也十分小。
不過,對於一牆之隔的溫陽來說,音量已經足夠她聽清。
駱玉梅是誰?濮家又是誰?跟陸晚靜又有什麽關系?
聽起來真的是錯綜複雜呢!
唐俊和陸西遊到底在隱瞞什麽?
這些事霍元啟知道嗎?
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來看,似乎只有他們兩個知道那個秘密,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秘密呢?
陸西遊窩火,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一身價格不菲的西裝隨著他動作的加大歪地不成樣子。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許再提起駱玉梅這個女人!更不能提濮家!”
壓抑著滿腔的憤怒吼完之後,他松開唐俊的衣領,轉為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從衛生間走出去。
唐俊隨後,語氣和態度也開始轉變,笑著說:“陸總,我會盡力。”
兩人一前一後走去大廳,仿佛剛才面紅耳赤的爭執的兩個人是溫陽的錯覺。
溫陽在衛生間裡呆了好一會,仔仔細細地理清了陸西遊和唐俊說的話,如果要想知道真相如何,既然陸晚靜的病情跟生孩子有關,唐俊又提到駱玉梅這麽一個人,又說她是濮家的人,那麽就應該從這個人身上入手。
她又磨蹭了好一會,拿出隨身帶著筆記本認認真真記錄下今天唐俊和陸西遊談話的內容和重點之後,才慢吞吞走去二樓。
她走到陸晚靜的房間門口, 本想敲門進去,想著霍秋迪在裡面,卻聽到陸晚靜激動嘶吼的聲音傳出來:“你出去!我不想見你!”
“姐姐!你都病成這樣了,我不管你,誰管你?霍元啟整天忙東忙西不著家,爸爸身體越來越不好,你兩個兒女還小,只有我能抽出時間管你,你趕我走,是想讓自己病死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當真不想活了?”
“我是不想活了,現在的我跟行屍走肉有什麽分別?生活處處受到霍元啟的監視,出門還要跟著一群所謂的保鏢,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許去,就連看個戲還被霍元啟數落一頓,我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不同?”
陸晚靜的聲音是嘶啞的,聽在溫陽的耳朵裡多了幾分憔悴和痛苦。
此刻從她的聲線裡能聽出她很痛苦和絕望。
不過,她似乎很清醒,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麽,並沒有像唐俊說的那樣喪失意識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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