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麽後門可走的，我現在無路可走，容許跟家裡鬧翻了以後，我們都沒怎麽回去，我就好像海上的一根爛木頭，漂漂蕩蕩的，不知道哪裡是終點，也不知道會飄到什麽地方。我很羨慕你，哪裡都能去，無憂無慮的，什麽煩惱也沒有。

　你爸也不會逼你結婚，要是你願意，還能讀個研究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很棒，那種感覺一定很舒坦，每天都很開心，有簡單的幸福。”

　溫陽無限感慨，這樣的日子應該是很多人羨慕的，這兩三年好像什麽都沒有，空落落的。

　“你眼裡的我或許是這樣，我也有你看不到的一面，我的煩惱和憂愁你也不會關注，所以認為我是快樂和幸福的，人都是這樣，總是以自己的感受為準，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實。

　就好像我以為你和容許在一起是最好的結局，你們會在一起到老，結果你們沒撐兩年以離婚收場，現在我終於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我老爸不知道給我安排了多少次相親，但我從沒去過，我在他眼裡也只是一個混社會的小子，我來這邊讀書，他都沒想到，不過還是同意了，念書總比飄著要好，他當然同意。”

　陳晨的臉色閃過無奈和困惑。

　每個人都有憂愁，只是有的人擅長隱藏沒有表面表露出來，別人看不進他的內心和腦子，當然會認為他就是那種無憂愁的樂天派。

　兩人斷斷續續聊了好一會各自現在的內外狀態，直到容許回來，沒有再說話。

　三人沉默地吃完早餐，容許要去軍部處理事情，把照顧溫陽的重擔移交給陳晨，至少現在的溫陽是清醒的，可以放心交給陳晨。

　容許走後，溫陽起床坐了一會，燒已經退了，就是身體很虛，腳步很輕，只能靠在沙發上休息。

　陳晨就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給她削完蘋果，他笑著問:“你當真不打算離開容許?你沒有想過其實你們不合適?你們都是緊閉內心的人，從來不傾訴，或者溝通，你們這樣的性格遲早會出問題。既然你們現在回到了原點，你可以好好考慮下好不好離開他。你也不用顧忌什麽流言蜚語，這社會離婚並沒有什麽大不了，你這麽好，肯定能找到合適的人。”

　聽他舊話重提，溫陽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陳晨今天說話總是這麽刻薄，容許是他兄弟，現在怎麽會跑來勸她離開容許?

　“合適不合適不在一起又怎麽會知道呢?我跟他的性格確實都內向，偏向於保守內心世界，但我們在一起沒有爭吵和矛盾，我跟他都是孤獨的人，相互陪伴也好。

　說真的，要我離開他，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有了別的女人，除非他死了，我這兩年比較自私，總是偏向於自己，可他並沒有過多的苛責我，而是為我改變原則。

　我不確定他愛我有多少，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跟我在一起才會做出讓步，你也知道他那個人，誓死都不會改變原則的人，但他現在對我很遷就，買了房，安了家，我要是離開他，那不是背叛嗎?

　現在我沒有跟他複婚的打算，也只是因為我跟人簽合約的時候附帶的條件，除了他，我誰也不會愛。”

　溫陽隱約感到陳晨這次來勸她好像別有目的，不只是交心這麽簡單。

　於是她表明了她的立場，她不可能離開容許。

　談話到這個地步，陳晨幾乎沒有退路可以選擇，前進的道路也已經被溫陽封死，他有些失落地喃喃說:“我以為你會離開他，他其實沒那麽愛你，他這個人更專注於工作，家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很淡，你們遲早要分道揚鑣的。”

　陳晨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就是不表明他自己的心跡，他不想讓自己的處境更難看。

　“我們的事我會看著辦，我是成年人知道什麽樣的選擇才是最好的，倒是你，既然過來上學應該投入一些在學習上。”

　言下之意，我的事不用你多管閑事。

　溫陽只是忍著沒說出來。

　現在已經接近午飯時間，很碰巧的是霍聯承從外面買來午餐進來看到陳晨還在，有些驚奇:“你還沒走呢?一起吃?我買了很多?”

　他說的很自然，這時換陳晨詫異，溫陽和霍聯承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

　霍聯承是什麽樣的身份，他怎麽會在中午給溫陽帶午餐過來?

　忽然轉念一想，或許霍聯承的目的也不單純，也就沒了吃飯的心思，擺手冷漠地站起身說:“我還有事，先走，溫陽，改天我再來看你。”

　溫陽沒有留他吃飯，微笑跟他揮手道別。

　她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那層朦朧的關系被陳晨捅破了，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照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是不要再跟他往來?

　這是一個很難得選擇，畢竟陳晨曾經幫助過她，他也是容許的朋友，好像怎麽做都不對，她又實在不會處理這種有些複雜的關系。

　她今天已經明白陳晨這次找她的目的就是勸她跟容許分開，她已經當面拒絕，但願他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不然她只能跟他保持距離，至少不再單獨見面。

　霍聯承看她一臉的鬱悶，有些愁苦的樣子，就問:“怎麽?姓陳的說什麽了?一臉的不高興。”

　“沒什麽，他來看我，我很高興。”

　“高興?我怎麽在你臉上看到的是生氣和苦惱?他說什麽了?不會跟你表白了吧?這小子幾年前我就覺得他對你有點賊兮兮的心思，他說什麽了?”

　原來霍聯承幾年前就看出來了?可是溫陽現在才知道，或許陳晨真的是幾經克制他自己的感覺，今天也是豁出去吧。

　“你別瞎猜，沒有的事，他告訴我他會在我們學校讀研，簡直不敢相信，他這樣的人竟然能靜下心來學習。”

　“讀研?在我們學校?他是開玩笑吧?他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來這裡呢?”

　霍聯承的第一反應他進天京大學都沒問題，只要他爹開口就行，他跑這裡上學算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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