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如果用冥焰來燒烤,會是什麽滋味?”他的笑邪惡而冰冷,仿若比那幽深深淵中的蝕心鬼還要恐怖。
伊那王尖叫:“不要,不要,我拿給你,鑰匙,我拿給你……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讓這該死的冥火離我遠點……啊……”
臉上隻感覺冰寒無比,寒到骨子中。伊那王眼前一黑,絕望的閉上眼,她的美貌,她無與倫比的優勢,她生存的砝碼,就這麽一燒,完全沒有了。
【修羅王,你個混蛋。】伊那王捂著臉,全身抽搐。
魔展鵬看嚇得差不多了,將手指從伊那王嬌嫩的臉上拿開,看看被黑氣籠罩的手指,他自嘲的笑笑,看來他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打天下了啊。
“伊那王。”魔展鵬讓聲音盡量充滿威嚴:“剛才不過是小懲,若是你在敢耍什麽滑頭,你那張惑人的臉,是絕對留不得了。”說完,一撩披風,站起身,躺倒床上。
伊那王摸摸臉,難道真的沒有毀。從極度的失望沮喪中,猛地聽到還有希望,所有的詛咒發誓完全丟在一旁,她衝到床頭的木鏡前面,摸摸左臉,又摸摸右臉,仔仔細細,又瞧了一遍,終於確定自己的容貌果然未毀。
心中被喜歡塞得滿滿的,甚至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奪取了她的領地,宮殿,鬼兵,她在意的只有她的美貌。
妖嬈動人,美豔無比的伊那王匍匐在化身修羅王的腳下,她完全放棄了掙扎,如小鳥一般跪伏在地,如此嬌豔四射的妖物,若是放在外間,不知多少鬼王,將軍為她著迷。
此人卻跪在床邊,替躺在床上的修羅王捏腿,一邊捏著,一邊用眼神勾著,似有似無,如隔著紗帳的美豔。
放眼整個鬼界,還真沒有多少鬼物能逃過這般豔物。
偏偏魔展鵬從人界來,伊那王雖然妖媚,卻還不到上官幽雲的一半動人,當年,上官幽雲伴他身旁,可謂諸多手段全部用盡,柔情,妖媚,強勢……
魔展鵬卻沒動一點波瀾,非是他無情,卻是情根早已種,其心根本在容不下旁人。
伊那王邊揉邊盤算,此人不知從何而來,短短時日竟能自立為王,甚至,自己都成為階下之囚。
怕便是他手中冥焰的緣故,黑色的冥焰啊,盛開在地焰的最深處,非一般人所能得,便是傳說中鬼界的創造者,冥凰怕也不過如此。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鬼界並不如現在繁榮,稀薄的空氣完全被灰色霧氣所侵佔,基本不能視物,僅有灰色的生物苟延殘喘的活著,但壽命極低,據冥王所說,這些鬼界的生物很有可能朝生晚死。
直到有一天,攜帶聖火的山峰自天上落下,斬裂了貫穿天地的灰色濃霧,鬼界從此開始形成。
其它五界或有意外死去的生靈,無意間在冥府丟失後,有些便會來到這裡,從此不死的生存下去。
故而,雖鬼界極少誕生生靈,可經過萬年的積累,也繁衍出一方世界。
不過,此界擁有無盡的死氣,終究顯得鬱鬱沉沉,鬼界的生靈們,唯一的目標便是煉化血肉,有朝一日,真的如傳說中的那般,登山聖山,自聖焰中突破過去,尋找生機勃勃的世界。
當這一切被魔展鵬所知時,已過了十日,十日的時間,都在不斷的整修新進的鬼兵,這些鬼兵為伊那王所有,雖然自震碎身體,重新組合,魔展鵬依然怕伊那王有什麽後手。
他便整日呆在兵帳中,親自動手實施烙印之法,
這一忙,就過了一個月之久,非是他不努力,而是,伊那王的鬼兵實在過於龐大,包括在王城之內的居民,這些瞬間可化為鬼兵,加起來足足有四十萬,多麽恐怖的數字。 在整修完最後一個居民地後,魔展鵬回到鬼殿,伊那王,絕不會如此便束手就擒,她必然還有什麽圖謀。
才進大殿,解下披風。旁邊閃出一人,正是鄔娜,她表情動人,匍匐在地上,喚道:“魔……”
話還未出口,魔展鵬瞬間出手,大手捏住她的喉嚨,冷聲哼道:“你說什麽?”
強大的氣勢便是鄔娜也受不了,她驚恐急了,連連告饒,見魔展鵬仍然沒有放手的念頭,心下駭然。
她並非每日都能見著魔展鵬,可每次找機會看到他時,他不是喝醉酒,就是與一群鬼妹玩耍,看起來十足像個喜好淫蕩的君王。
可是,他現在的模樣,凌厲非常,帶著嗜血的味道,龐大的氣勢,比起昔日的絕殺閣閣主來講,還要大上幾分。
想到,自己的任務,又想到身體內的火毒,拚了。她咬緊牙,硬是擠出哭聲道:“魔,從前我是錯了,錯了不該將心放在你身上,這才會嫉妒雪兒,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情。可是……魔,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被那個天殺的東西送到這裡來,天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頭,如果不是鬼界無法死去,我不知都死去了多少次……”
脖子上的手松了片刻。
鄔娜一喜,加把勁,竟然流下淚來:“魔,看在我曾經幫你奪到閣主的面子上,給我個名分好不好?……”
“你?”魔展鵬欺近,棕色的雙瞳如冰冷的神邸,“哼,滾,別讓我說第二遍。”
一甩手,將鄔娜扔在地上,不踏步往裡走。
鄔娜怎能失去機會,她撲過去,緊緊抱住魔展鵬的腿,大叫:“若是你不讓我呆在你身邊,就一掌冥焰燒死我算了,反正,這鬼界也沒什麽好活得。”
她拖住魔展鵬的腿,在那哽咽。
周圍的暗衛悄悄別過頭去,這樣的場面,他們可不應該看,修羅王的尊嚴不容褻瀆。
魔展鵬眸間冰冷,他俯下身,看著鄔娜:“你當真這想跟在我身邊?”
鄔娜忙不迭的點頭,含淚帶俏的面容實在惹人疼愛。
有暗衛忍不住探過頭,眼裡閃過驚豔。
這是你自己要尋死,可就賴不得人了。魔展鵬心下歎息,原本還想放過她,讓她知難而退,罷了。他一揮手:“將她帶進偏殿,與尹娜王住在一起。”
“是。”暗衛上來拉走一臉癡意的鄔娜。
魔展鵬沒有耽擱,這事情處理完,忙走入主殿,將暗衛的首領一滴血喚來。
“去查鄔娜經歷的人回來沒?”
一滴血單膝跪地:“稟我王,已有部分消息傳來,此女出現的古怪,雖面容嬌豔如花,本事卻極低,後來,東王,北王均為她大打出手,曾大戰三百三十天,後北王一招得勝,將鄔娜得去,而後過了一月,不知是何原因,北王自動送鄔娜給東王,言辭間非常溫和,一反北王狂妄的性子。
而後,在東王領域,此女也頗受禮遇,竟堪比鬼後,不過,在一年前,不知是何原因,東王將此女逐出,並聲稱不許任何勢力插手,要將此女賞給廣大的鬼兵兄弟。
其後的狀況非常不堪,此女被鬼兵們送來送去,整日不得安寧。”
魔展鵬眉頭微皺,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椅背,過了半晌才道:“被逐出之後,可有特別的人與她接觸?”
暗衛之首一滴血沒有掩飾,直接道:“與此女接觸過的非常多,要看出是否特別很難,無法完成此任務。”
魔展鵬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揮揮手讓一滴血別介意,要吩咐其要盯住鄔娜和伊那王,看兩人之間可會有什麽特殊接觸。
而後整個人陷入沉思當中,遇到鄔娜,他相信絕不是偶然,對於鄔娜,他太過於了解,這個女人心思極重,最善於鑽營。
為了權利,可以用盡一切手頓,包括犧牲自己。要說,她是為了愛瘋了自己,才會做出叛教之事,打死他都不信。
東王,北王,鄔娜,或許伊那王之間,肯定有什麽事情在秘密進行。只是,自己的出現似乎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到底是什麽事情呢?聖山處於伊那王境內,東王,北王據伊那王所說,均來自於聖火當中,難道說,他們想回到聖火中,還是說,也要與他一樣,找尋鬼界出路。
北王,東王大戰,鄔娜被送出去,北王的態度?
這些之間到底有沒有聯系。
一直到深夜,灰色的死氣完全籠蓋了鬼界。
鄔娜還算是老實,一連一個多月都沒有什麽多余的動作,僅僅是非常卑微的存在,對於伊那王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伊那王洗澡,她遞帕子,伊那王吃飯,她便在一邊站著,伊那王跳舞,她便欣賞一二,有時也會與伊那王共舞,引得鬼殿中,一眾侍衛神魂顛倒。
便是暗衛中的血衛也有那麽一兩個,犯了魔展鵬的忌諱。
“啪。”
此時,這兩個血衛雙膝跪地,身體跟篩糠似的。
魔展鵬重擊扶手,震得手心生疼,這血衛是暗衛中的靈魂,是與他一路拚殺上來的勇士,他本不願出手,卻在此非常時刻,不能不慎。
“阿萊,小子頭,你們當我真的糊塗了嗎?”他聲音不大,卻整整覆蓋整片鬼殿。
所有侍者都停下手中活計,驚恐的望著正殿方向。
鄔娜和伊那王對望一眼,看到對方眸子裡的驚恐,移開目光,齊齊向正殿方向望去。
“阿萊,你可服?”聲音沉悶。
跪在地上稍高一點的血衛匍匐在地,顫聲道:“服。”
魔展鵬抓緊扶手,目光如炬,看向另外一個小小的身影,宛若七八歲的孩童。
他還未說話,這小小身影便昂起頭,冷聲道:“我——不——服。”聲音震天動地,竟然比起魔展鵬的聲音還要大上一分,籠罩在鬼殿上方的死氣,更是被這氣勁一衝,散開了幾秒的時間,引得眾人連連側目,驚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