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到底是誰先衝過終點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淨塵出名了!
憑借她那後來者居上趕超男兵的體能,憑借她對大個子的瀟灑一摔,她這回的名聲比剛入伍時憑借呆萌可愛的外表獲得關注的含金量可要高得多,女兵們把她當英雄,男兵們把她當勁敵,就連教官們都對她刮目相看,整個新兵連,誰見到她都要說一聲“hello,白淨塵!”
小淨塵表示很煩惱,她認人不認臉的,整個新兵連數千人,是人都跟她打招呼,她哪裡認得過來,除了瞪著空白的蚊香圈圈眼狂點頭,她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才好。
負重越野是常規訓練項目,幾乎每天都要來上那麽一遭,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是哀鴻遍野,但除了頭一天,後面的訓練再也沒有老兵開車來接半路歇菜的新兵們,食堂供應飯菜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能按時到達終點就意味著餓肚子,餓肚子就沒力氣,沒力氣訓練自然就不給力,訓練不給力就要受罰,受罰就是繼續餓肚子,如此便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小淨塵在第一天負重越野訓練的時候就顯擺了一把自己令眾人只能仰望的體能,再加上她有軍醫親筆禦批的“餓病”她倒是不用擔心會餓肚子,其他姑娘漢子們可就慘了了。
整整一個月,新兵連都是愁雲慘淡的,每天除了常規訓練,小淨塵將吃飯睡覺以外的時間全部huā在了訓練姑娘們上,沒辦法,姑娘們體能上不去,她看著也鬧心,她訓練體能是很有一手的,看苟書越來越給力的越野成績就知道,於是,漸漸的,不僅是二班的姑娘們,就連一班的姑娘們都跟著她們一起做額外訓練,倒是大大緩解了兩班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使得其他班的姑娘們也跟她們有來有往。
男兵們的體能也在衛戍和宋超一冷酷一放任自流的加訓下直線飆升中。
一個月以後,新兵們的負重越野終於能夠基本達標,這讓教官們也暗自*了把虛汗。
第三個月沒有添加新的訓練項目,只是對前兩個月訓練項目的複習和鞏固,這讓新兵蛋子們表示相當失望,傳說中的射擊訓練呢?格鬥訓練呢?障礙訓練呢?還有野外求生訓練呢?
這麽些厲害的項目都特麽的被和諧了,蛋子們會哭的真心會哭的~!
三個月的新兵訓練終於結束,蛋子們含著血與淚告別新兵生涯。
新兵訓練結束是有匯報演出的,就這三個月的訓練做一個總結,給上級領導一個交代,
順便也給各連隊官兵們一個選拔新人的機會,但是這天,小淨塵卻莫名其妙的請了病假??
天可憐見的,妹紙從小到大整整十八年,除了當初的槍機事件以外,她非體檢不入醫院,別說生病,她連個噴嚏都沒怎麽打過,腫麽這麽關鍵的時刻會生病呢??
無論神馬原因,妹紙這天病了,沒能參加匯報演出,於是,除了新兵連的蛋子們,除了新兵連的連長教官們,整個軍區,木有人知道今年的新兵連裡出了個牛叉又奇葩的女兵,她就介麽無聲無息的蟄伏下去。
當整個新兵連的蛋子們都在參加匯報演出以及最後考核的時候,小淨塵正安安穩穩的坐在某團級辦公室裡,捧著涼颼颼的果汁,幸福的眯著眼睛給某人打電話。
電話鈴隻響了兩聲便被接起,那頭傳來一聲低啞富有磁性的男聲“喂~!”
聽著這牢牢扎根在自己心底的溫厚聲音,小淨塵眼睛一亮,〖興〗奮“爸爸~~~”
……”乖~~”白希景愣了將近三秒鍾,才低笑著說出這一個字,天知道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三個月,從剛開始的狂躁焦慮夜不能寐,到後來的心神不寧憔悴不堪,再到現在的雀躍激動心huā怒放,仿佛每一個汗毛孔都舒展開來,每一根血管都奔騰流淌,無論是心情還是身體都愉悅到了極致。
“爸爸,我好想你~!”癟嘴,含淚,新兵連三個月不讓打電話,憋到現在才能聽到爸爸的聲音,小淨塵表示各種委屈各種難過各種桑心。
“爸爸也想你。”白希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嘴角翹起的弧度就沒小過,深邃的眼眸中也是片汪洋大海。
他靠坐在舒服的椅子裡,側身對著會議桌,果斷無視了滿桌的公司高管,偏偏他這種浪費別人時間耽誤工作的行徑卻沒人敢說個“不”字,別說一個“不”字,在坐的,包括大山小山在內,連大氣都不敢喘。
如果你不明白女兒在白希景心目中佔有多麽重的分量,那麽你就沒資格說你是白希景手底下的人。
於是,滿公司高管就這麽屏氣凝神的當壁畫,眼睜睜看著白希景周身開滿粉紅色的幸福玫瑰huā聽著女兒用糯糯的慢吞吞的聲音跟他匯報新兵連各種瑣事兒,哪怕只是她哪天huā了多長時間剪了指甲都能讓白希景高興半天——傻爹果然無極限到天崩地裂~!
把小淨塵忽悠進軍隊的大叔薛光寒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望著對面僅僅與自己只有一桌之隔的小姑娘,她一手端著裝果汁的水杯,一手拿著電話,眉眼彎彎如月牙,粉嫩嫩的小嘴一張一合,說話速度雖然慢,但那糯糯甜甜的聲音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深深孺慕之情。
薛光寒突然很嫉妒電話那頭的白希景,這麽嬌憨的女兒這麽純真的親情,本該都是屬於他的,可惜……
三年前,薛光寒第一次見到小淨塵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自己失蹤的女兒,不僅僅是因為那張與薛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還有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純潔無垢的大眼睛,仿佛世界汙穢都會被洗滌淨化一般的純粹,曾經他在鏡子裡看到過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可惜,那雙眼睛早就已經湮沒在現實的殘酷中。
正是因為那第一次見面的感覺,使得薛光寒毫不猶豫的向小淨塵釋放善意,甚至不惜等待三年,只為了將她忽悠進軍隊,對於他這樣的特戰人員來說,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多多少少也知道自家人跟白希景之間有些關於“認親”的不愉快,可是,他跟他們不一樣,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女兒從白希景手上搶回來,因為在第一次親眼看見小淨塵撲向白希景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兒是屬於白希景的,也只能屬於白希景,如果他死抓著血緣關系不放,不但得不回女兒,甚至還有可能逼得她跟自己反目成仇。
所以,薛光寒一開始就沒指望以父親的身份接近小淨塵,他將小淨塵忽悠進軍隊,只是希望能夠離這個讓自己感覺虧欠了十八年的女兒近一點,更近一點,做不成父女,可以做戰友做兄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戰友情有多麽深厚珍貴,真到那個份上,在女兒心目中,即便他還是比不上白希景這個從小養育她長大的父親,卻也絕對比僅僅只有血緣關系的親生父親更親近更重要。
薛光寒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需要的是女兒對他的情,而不是一個“親生父親”的名頭,只要感情到那個份上,是不是“父親”又有什麽關系呢~!
薛光寒想著心思,眼神卻不自覺的放柔,隱隱透出一種慈愛,靜靜的望著小淨塵,小淨塵卻毫無所覺,只是樂呵呵的向白希景匯報這三個月來自己的衣食住行,她完全沒有任何“事不可對人言”的覺悟,甚至一些部隊裡需要保密的事情她也一字不漏的和盤托出,薛光寒沒有提醒她,他相信,以白希景的智商肯定知道哪些話能聽哪些話不能聽。
這一通電話打了整整四個小時,要不是白希景惦記著妹紙該吃午飯了,說不定他們能直接聊到通宵去,小淨塵依依不舍的跟爸爸約定好,無論誰有空都要記得給對方打電話,不可以說話不算話,騙人的就去給佛祖抄寫五百遍大悲咒,這才終於意猶未盡的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小淨塵的嘴巴就癟了下來,淚眼汪汪,把薛光寒唬了一跳“腫麽了這是?”
小淨塵的眉毛扭成毛毛蟲狀,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我想回家,我想爸爸!”
薛光寒臉一黑,他果然還是嫉妒白希景的“既然已經進了部隊,你就是軍人了,你應該學會獨立自強,等你爸爸老了,你才有足夠的能力照顧他保護他,對不對?”
小淨塵想了想,點點頭,揉揉眼睛,癟嘴,卻再也不說要回家的話了。
薛光寒暗自抹了把冷汗,小閨女神馬的忒特麽的坑爹了~!
新兵連訓練結束以後, 新兵們就要分散開來下放到各個連隊裡去,也就是說,分別在即,不過好在大家畢竟還是一個軍區的,有空可以互相去探望探望,倒也不用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
下連隊這天是個大晴天,數千新兵們排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陣,教官們拿著名單將自己手底下的新兵們一個個喊出列,分配連隊,然後爬上開往各連隊的卡車。
衛戍和宋超作為新兵連表現最出色的兩個兵,自然是被尖刀連隊給挖了,不用懷疑,就是新兵連的連長先下手為強給卷走的,不僅是他們兩個,包括費慶和大個子孟華光,都被新兵連連長給扣下了。
新兵們一個一個被叫走,隊伍越來越小,留下的人越來越少,小淨塵始終都直挺挺站在那裡,像尊雕塑般淡定從容,直到所有女兵都有了歸宿,才終於輪到她了——
“白淨塵,刀鋒九連,炊事班!!”
炊事班!!!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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