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宮裡要的貨全都送進宮,蘇雲朵累得再也顧不上忙年不忙年了,蒙頭足足睡了大半日,最後還是紫蘇擔心她餓壞了身子,硬是將她從床上拖了起來。
“姑娘,你不能再繼續睡了,再睡下去,晚上要是走了困,明兒白日裡又沒精神了,明日可是除夕,姑娘要忙得事多著呢!”紫蘇嘴裡嘮叨著,手上的動作卻一絲不苟,很快就將蘇雲朵打理得清清爽爽。
這兩日為了監督豆腐坊,蘇雲朵是睡得晚起得早,每日睡不到三個時辰,那兩日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倒也不覺得什麽,今日終於交了差,一放松下來整個人就蔫了,隻想把覺給補回來。
不過紫蘇說得沒錯,她是不能再睡了,這兩日為了把宮裡的貨給備全乎了,府裡過年的準備幾乎都停了下來,明日就是除夕,還得趕緊地將年給忙齊活了。
蘇雲朵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未時,這個時辰午膳早就過了,離晚膳還有些時間,好在白芷是個能乾的,去小廚房轉了一圈就給蘇雲朵帶回來一盅熬得糯糯的粳米粥和一碟山藥棗泥糕並兩個開胃小菜。
蘇雲朵也的確是餓了,喝一口粳米粥,吃一口山藥棗泥糕,待肚子裡有了些貨,這才放慢了用膳的速度,筷子伸向小菜,心裡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又逮不住到底是什麽。
直到小菜進了口,這才眼睛一亮:“這,這不像是咱們府裡廚娘做的,倒像是魏大娘的手藝!”
“怎麽樣,我就說姑娘一嘗必定能嘗出來!”紫蘇雙手扶掌得意地對著白芷挑了挑眉,爾後才對蘇雲朵笑道:“可不正是魏大娘的手藝!”
見蘇雲朵一臉求真相的模樣,紫蘇倒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將葛山村來人的事告訴蘇雲朵。
“你是說柳大伯和魏大娘都來京城了?”蘇雲朵滿臉的不可思議。
“是的,午時剛到。原本老爺的意思是讓葛山村來的人去華陽街蘇宅住著,老夫人得知消息將老爺好一番責備,說有客自遠方來自是要好生招待,哪裡能讓人去華陽街住。
太太已經讓管家帶著人在前院收拾出一個客院,如今他們應該已經在在客院安置下來了。”紫蘇繼續道。
蘇雲朵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來京城自是該留他們在東明坊住下,待過了看再做打算。
若他們此次來京城只是探望柳玉書,過了年自該回葛山村,若是不放心柳玉書,而要在京城長住,再讓他們去華陽街住也不遲。
柳東林夫婦一起來京城,想必不僅僅只是探望柳玉書那麽簡單,必有其他的事由,蘇雲朵加快了用膳的速度,沒多久就帶著紫蘇和紫月到了正院。
“可睡足了?”見蘇雲朵進來,寧氏開口問的就是睡足沒有。
這兩日蘇雲朵忙得睡不安吃不香,寧氏心裡自是心疼得很,卻又無能分擔蘇雲朵身上的擔子,隻得將府裡的事全都攬回到自己的身上。
說起來這兩日寧氏也是忙不得不行,偏葛山村這時候來人,更是讓寧氏忙得腳打後腦杓。
這會兒剛安排好晚上的接風宴,終於有了些許空閑,抽空回正院想看看蘇澤睿,才知蘇誠志將蘇澤睿帶去前院了。
想去繡樓看看蘇雲朵,蘇雲朵倒是先來了。
“睡得足足的,倒是娘這兩日忙得臉又尖了些。”蘇雲朵扶著寧氏在榻上坐下,有些心疼地看了眼寧氏道。
原本她可以幫著寧氏忙忙年,偏偏因為弄出了新吃食引來宮裡貴人的興趣,不得不接下供貨的單子,府裡忙年的事只能先拋在一邊。
這是他們一家在京城的第一個新年,也是寧氏接手府裡內務之後的第一個大節日,寧氏肩上的擔子很重,心裡的負擔就更重。
族裡族外多少雙眼睛看著呢!
陸老太太既然將俗務交給寧氏就不再多插手,好在陸老太太也不是真的甩手不管,而是將吳嬤嬤暫時給了寧氏使喚,蘇雲朵也讓水嬤嬤幫她助寧氏一臂之力,加上寧氏身邊的陳嬤嬤總算讓寧氏立了起來。
當然寧氏心裡的負擔卻是這些嬤嬤們無法替她承擔的,原先有蘇雲朵協助她忙年,寧氏覺得這個年大概能輕輕松松地過關了,卻沒想到幾樣吃食卻讓蘇雲朵徹底遠離了忙年,於是心思重的寧氏不過兩日就憔悴了許多,難怪蘇誠志會將蘇澤睿帶去前院,想必也是想分擔一點寧氏的負擔。
寧氏伸手撫了撫臉,有些不太自在地問道:“真有那麽明顯?”
蘇雲朵微窘,她怎麽就忘記了寧氏是個心思重的呢?
於是趕緊搖頭道:“也不是那麽明顯,待明日女兒抽空給娘做個面部按摩,定讓娘容光煥發!”
蘇雲朵不敢再多說,直接將話題轉到葛山村來人的身上:“聽說柳大伯和魏大娘都來了?就來了他們兩夫婦嗎?”
因為在葛山村的時候,家裡都是蘇雲朵做主,如今葛山村來人,許多事自然也得蘇雲朵出面交接,寧氏自是將她知道的細細告訴蘇雲朵。
原來柳東林夫婦並非單獨上路, 與他們同來的還有他們的長孫柳沛江和在蘇家當長工的柳家林以及當初陸瑾康帶去葛山村的張忠。
柳家林是蘇雲朵簽的長工,蘇雲朵臨來京城的時候將蔬菜種植和買賣交給柳家林和林狗剩共同負責,以柳家林為主。
葛山村目前幾乎成了藥材種植基地,蔬菜種植的面積大大縮水,卻因與錢老板的醉仙樓簽訂了三年的供菜合約,蔬菜種植依然保留了一定的面積。
按理這個時候柳家林不應該離開葛山村才對。
張忠原是陸瑾康的人,最終被留在葛山村,一是張忠本人願意,二也是人工湖需要張忠這樣的人才。
張忠這個時候回京來,蘇雲朵倒是不覺得驚訝,畢竟張忠的爹娘還在京城,就算他在葛山村成了家,那也得回來探探爹娘。
“娘可有聽魏大娘提起柳家林怎麽也會來京城?”雖說寧氏不一定會知道,蘇雲朵還是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