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看到紫蘇?”待安置好公主,蘇雲朵想法子與陸瑾康見了一面,沒想到陸瑾康劈頭問的第一句就是紫蘇。
蘇雲朵不由一愣,疑惑地看了陸瑾康一眼,見他眉頭緊皺滿臉不悅,心中更是疑惑,卻還是將紫蘇的去向說個清楚。
陸瑾康的眉頭依然沒有松動,臉色倒是有所緩和,看著蘇雲朵鄭重地說道:“待紫蘇回來,再不可讓她離你左右。”
說到這裡,陸瑾康伸手揉了揉眉頭又道:“要不,我紫玉也調來給你吧。”
蘇雲朵曾經聽紫月提起過,暗衛營裡有一隊女暗衛,大約有十來個人,原本都是孤兒。
陸瑾康從中挑了兩個準備給蘇雲朵配備武丫環,紫月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就是紫玉。
蘇雲朵搖了搖頭:“我身邊不是還有白芷她們嘛。”
“有事的時候,白芷她們能頂什麽用?”陸瑾康說著嫌棄地看了眼站在不遠處替他們望風的白芷。
“表哥這話可不能這樣說。白芷她們怎麽就沒用了?她們可是能幫我做許多事呢!再說人家這會兒可是還在替你望風呢!
我知道表哥的意思,可那日的事只是個例,哪裡還有第二個意欲置我於死地的人?”除非你還招惹了其他爛桃花!蘇雲朵將最後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她自是明白陸瑾康話外的意思,卻還是不願意陸瑾康再將紫玉調來自己身邊。
陸瑾康無奈地歎了口氣,蘇雲朵說得倒也有道理,可是既有平安侯府的先例在,誰又能保證沒有第二個齊思思呢?
再說,如今越來越多人知曉葡萄酒、松花蛋還有宮中貴人們目前所用的護膚沐浴品全都出自蘇雲朵之手,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為了利益而冒天下之大不韙呢?
就算蘇雲朵不是他的未婚妻,作為生意的合作人,陸瑾康也要護緊了蘇雲朵,更何況他們即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
如今紫月正在養傷,一時半會回不來,而紫蘇時不時會被派出去辦事,蘇雲朵身邊可就空了。
至於白芷等丫環直接被陸瑾康無視了,誰讓白芷等丫環看著比蘇雲朵還要嬌弱呢。
“好了,紫蘇明日就回來了,這兩日我又不出門。紫月再養幾日也能回來,這事咱們先不提,今日我有幾件事要與表哥說。”蘇雲朵不再說丫環的事直接轉開話題。
第一件事自然是有關楊家集那個莊子的農事。
蘇雲朵也不與陸瑾康多解釋,直接不客氣地就向陸瑾康請求援助。
雖說蘇雲朵已有所安排,卻因為時間短,考慮得並不周全完善。
那個莊子佔地廣,只靠暫時借用張平安等人,隻怕也是杯水車薪,需得補充精通農事的人員入莊專門負責農事。
林莊頭那一批人,既然不通農事,倒不如揚長避短,另外給他們找個適合他們特長的事情。
精通農事的人,蘇雲朵西郊的莊子裡自是有卻也不能完全依靠那一個莊子,這就需要陸瑾康援助,從鎮國公府名下的莊子裡抽調。
“這事我會讓府裡管家去辦,表妹隻管放心。”陸瑾康毫不遲疑地一口應了下來,想來他很了解楊家集那個莊子的情況的。
鎮國公府名下的莊子雖不敢說遍布東凌國卻總有那麽幾十個,從每個莊子裡抽一戶精通農事的莊戶出來並不至於傷筋動骨,卻足夠充實楊家集的莊子。
陸瑾康如此豪爽倒讓蘇雲朵遲疑起來:“表哥不需要回去與舅公商量一下嗎?”
“表妹隻管放心,我自是會與祖父溝通。”陸瑾康點頭道。
如今府裡還是祖父母當家,與他們溝通比之與他那父親“母親”可是要省事得多。
得了陸瑾康確定的答案,蘇雲朵的心裡大大地緩了口氣,隨即提起了第二件事。
這第二件事自是有關作坊的事。
蘇雲朵的心裡已經有了對那莊子和作坊大致的構思,她打算將楊家集那個莊子一分為二,以小溪為界,現在的麥田先種幾年糧食,另一半則並不打算種什麽油菜,而是全部種植熏衣草。
“那個莊子既然聖上給了表妹,那就是表妹的,別說是種糧種花,就是表妹把地慌在那裡也無人敢質疑。”陸瑾康此話一出,惹來了蘇雲朵好大一個白眼。
她是這樣的意思嗎?她是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人嗎?
陸瑾康卻呵呵笑了起來,他已經有些時日沒看到如此鮮活的蘇雲朵了。
自蘇雲朵進京以後,大概也是環境逼著蘇雲朵不得不收斂性子,倒讓陸瑾康覺得少了些趣味,此刻蘇雲朵的這一個白眼讓他覺得十分受用。
若是蘇雲朵知道陸瑾康的這種心態,不知會不會啐他一口,罵他一聲“賤骨頭!”
“原本還想著趕在及笄禮之前將護膚沐浴用品作坊的方案寫出來,如今隻怕是不能了。”蘇雲朵看了眼不遠處的繡樓,頗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不急在這一時,如今及笄禮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自當先過了及笄禮再說!”陸瑾康自是知道大公主此行打亂了蘇雲朵的計劃,也就更不可能透露自己才是那個推動大公主此行的罪魁禍首,臉上卻閃過一絲得色。
大公主來了東明坊,他才能堂而皇之地來見蘇雲朵。
再說他是真的不願意蘇雲朵將她自己逼得太緊,作坊的事慢慢來又有什麽關系?
於是又開口勸道:“給宮裡的護膚沐浴用品讓孔老先頂著,不就運輸費力一些而已嘛,表妹隻管按部就班的來。”
“對了,表哥可知這批貨到哪裡了?”被陸瑾康這麽一提,蘇雲朵倒是想起了差不多一個月前已從葛山村往京城運的貨物。
“最多再有三日就該進京了。”陸瑾康一直都在關注著這批貨物,每日都能收到貨運情況:“聽說孔老專門給你送了兩車好東西。”
蘇雲朵笑了:“沒錯,一車是我特地請師傅幫我提煉的花油和藥油,還有一車據說是師傅和葛山村的鄉親們送給我的及笄禮。”
兩車東西都讓蘇雲朵十分期待,特別是那車所謂的及笄禮,更是讓蘇雲朵分外期待。
離開葛山村不過幾個月,蘇雲朵已經開始想念葛山村的山葛山村的水,還有葛山村的姐妹……
蘇雲朵和陸瑾康這次見面也隻說了這麽幾件事,陸瑾康就被匆匆趕回來的蘇誠志喊走了。
接下來的幾日,蘇雲朵只能見縫插針找時間做護膚沐浴用品作坊的方案,多半的時間都被大公主拉著演習及笄禮,直到第四日從葛山村送來的貨物進京,總算讓大公主有了新的關注點,也讓大公主回了一趟宮。
當然蘇雲朵也隻得了半日閑,因為第二日就是及笄禮正日,這日下午大公主就從宮裡回到了東明坊,這次大公主居然還帶來今年剛剛才十歲的六皇子。
六皇子看著極是沉穩,事實上卻是個好奇寶寶,比起蘇澤臣來有過之無不及。
最讓蘇雲朵覺得可怕的是六皇子很好問,而且所問的問題涉獵極廣千奇百怪,甚至還問到了葡萄酒釀製、松花蛋醃製的原理,直問得蘇雲朵恨不得自己能夠來個乾坤大挪移將這包子一樣白嫩嫩的皇子挪回皇宮去。
所幸深知六皇子其人其事的陸瑾康很快就使了人來將他接走,讓他與剛剛下學回來的蘇澤軒和蘇澤臣說了會話就忙忙地將他送回了宮。
六皇子是聖上的心頭肉,可不敢讓他在宮外過夜。
在蘇雲朵被六皇子問得快詞窮的時候,偏大公主一直歪在榻上看好戲就是不幫忙,待六皇子走後,蘇雲朵氣得將大公主撲倒在榻上撓她癢癢肉,撓得大公主直討饒才放過她。
這一頓鬧不但驅散了蘇雲朵心頭的悶氣,也讓她與大公主之間的關系得到了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