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康和蘇雲朵回鎮國公府,馬車直接從側門進府在二門方才停下。
陸瑾康先行下車,回身扶蘇雲朵下車。
陸瑾康剛扶蘇雲朵下車站穩,遠遠就看到內院管事陪著兩個男子正從內院出來,定眼看去兩個人正是孔太醫及其徒弟。
蘇雲朵與陸瑾康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孔太醫每月必會帶著徒弟來鎮國公府請平安脈,卻不應該在今日,那麽就是府裡有主子生病且病情比較嚴重。
只是昨日他們離開的時候,大家都是好好的,只是過去了一夜會是誰生病了呢?
兩人不及多想就迎了過去,一番詢問之下方知生病的是陸玉嬌。
“很嚴重嗎?”陸瑾康皺著眉頭問道。
雖說老府醫隨了陸名揚去了溫泉山莊,府裡卻還有另外的大夫,那大夫是老府醫的徒弟,醫術也是相當不錯的,一般的病症壓根就難不倒他。
既然請了孔太醫來,陸玉嬌的病情應該比較嚴重才是。
孔太醫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話卻說得中規中矩:“風寒引起的高燒,五姑娘年齡尚幼當小心照看才好。”
蘇雲朵總覺得孔太醫的話中有話,看了孔太醫一眼卻沒有從他臉上的表情中看出什麽來,隻得將目光投向陸瑾康。
陸瑾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哪裡會聽不出孔太醫話中有話。
陸玉嬌與比她小了差不多一歲的陸玉雅一同養在正和堂,就算安氏不可能時時盯著,奶娘以及她們身邊侍候的丫環婆子也不可能怠慢她們,那麽孔太醫這話到底是何意思,還得去過正和堂才能知曉。
陸瑾康對著蘇雲朵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額角讓眉眼舒展,轉而對著孔太醫笑道:“正打算找個時間去貴府找你,來來來,給你帶了些好東西!”
早幾日前陸瑾康就曾經與孔太醫聊過溫泉酒坊正在提純白酒,孔大夫也是知曉昨日陸名揚被送去了溫泉山莊休養,聽了陸瑾康的這句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隨著陸瑾康來到馬車邊,見到馬車上整齊堆放著的幾隻酒壇,眼睛更亮了,看他那表情若非這是在鎮國公府,必定直接撲上去打開酒壇看看這所謂的高度酒到底有多烈!
作為太醫,又是神醫谷一脈相傳,孔太醫自然最是明白高度酒對傷患的醫治效果。
無論是孔老大夫還是神醫谷都曾經想過提純白酒,可惜提純的效果卻並不理想,甚至還因為出過出次人身傷害事故,在無法保證提純安全的情況下才不得不暫時停止對白酒的提純。
沒想到蘇雲朵手下還有這樣的能人,居然從提煉香精的設備中找到了靈感,真的提純成功。
雖然上次陸瑾康給他帶來的提純酒的濃度在消毒方面尚有欠缺,卻已經勝過了噠子的燒刀子。
要知道此前,他們能找到的最烈的酒也就只有噠子的燒刀子,只是噠子的燒刀子嚴格控制出售,能入關的燒刀子十分有限,平日裡還好些,若起了戰事,那點可憐的燒刀子完全是不夠看的。
再說燒刀子最烈,用於消毒效果也隻比一般白酒略好些,要將白酒用於消毒當用更烈的酒。
隻不知經過溫泉酒坊再次提純的酒到底能烈到何種程度。
看陸瑾康臉上的表情,孔太醫覺得應該這次有戲,故而他是真的十分期待。
要通過孔太醫驗證這批高度白酒的醫用效果,陸瑾康自然不會對孔太醫有絲毫隱瞞,直接拿起其中的一壇拍開黃泥封口。
一股子濃烈的酒精味道撲鼻而來,刺得孔太醫捂著鼻子連打兩個噴嚏,都舍不得將鼻子移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才將鼻子從壇子邊移開,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又連打了兩個噴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酒就一個字‘烈’!不知可有驗證過其醫用效果?”
陸瑾康將昨夜救治佃農孩子的事情細細說了一番,這下子孔太醫表情就更加不淡定了,自然也就不忙著離開,讓身邊的徒弟抱起那壇子拍開了封口的白酒,他自己則一把拉著陸瑾康就往內院去。
蘇雲朵瞬間明白了孔太醫的意思,這會兒回內院,應該是要驗證壇子裡白酒的退燒作用。
陸瑾康先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快也就明白了孔太醫的意思。
只是孔太醫拉著他往旭輝苑去是什麽意思?
生病發燒的是陸玉嬌,不是應該往正和堂去嗎?
越是接近旭輝苑,陸瑾康的臉色越是陰沉,不用猜他也知道小徐氏定然又鬧了什麽蛾子!
看著前方的旭輝苑,蘇雲朵的腳步微微一頓,卻還是跟了上去。
陸玉嬌突然回旭輝苑,而且剛回旭輝苑就得了風寒發了高燒,雖說尚不知具體原因,多少卻也有所猜測。
看著陸瑾康陰沉的臉,蘇雲朵有些擔心地看了陸瑾康一臉,暗地裡伸出小手輕輕握了握男人的大手,卻不期然地被男人緊緊扣住的小手。
雖說孔太醫已經給陸玉嬌開了怯風退燒的湯藥,可是熬煎湯藥需要時間,這會兒照顧陸玉嬌的嬤嬤不停用冷水帕子給陸玉嬌降溫,可惜效果都不太好,陸玉嬌居然有了抽搐的現象。
“快,去請孔太醫回來!”小徐氏慌亂的喊叫聲傳來,孔太醫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旭輝苑裡一片慌亂,小徐氏身邊的大丫環從裡面衝了出來,差點直接撞到蘇雲朵身上,所幸陸瑾康迅速摟住蘇雲朵往旁邊退了兩步。
小徐氏慌亂的叫聲和哭聲不斷從裡面傳來,顯然陸玉嬌的情況很不好,蘇雲朵的眼裡閃過濃濃的憂慮,這個時代沒有前世那種起效迅速的退燒用西藥,小兒高燒到了驚厥抽搐的地步,情況的確很難控制,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燒壞了孩子的腦子。
陸瑾康雖然年輕,卻也知道其中的厲害,此刻的臉色不僅僅是陰沉那麽簡單了。
從裡面衝出來的丫環,顧不得很蘇雲朵和陸瑾康道歉,眼睛裡只看得到孔太醫,連男女之防都顧不上了,上前一把抓住孔太醫就往屋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