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嗤笑一聲:“自作自受!活該!”
宋五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不過很快就收斂住了。
宋弘沉吟了片刻,才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不用管,王家那個老頭,最是奸猾不過,這事咱們不怕鬧大,他們還怕呢!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有?”
宋五猶豫了一下,將顧家大夫人邀請王永珠母女到顧府的話也稟告了。
宋弘愣了一下,倒是一笑:“沒想到,這鄉下丫頭還有幾分本事,竟然能讓顧家大夫人開口。只怕是那個臭小子跟顧家那個小子說好的吧?”
顧子楷跟宋重錦的關系,自然沒瞞過宋弘,所以他才有此一說。
宋五深知這主子和大公子之間關系微妙,這做下屬的還是少摻和為妙,也就低下頭去不做聲了。
宋弘又閉著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才道:“將今兒個皇上賞賜的東西,都給那臭小子送過去,也讓他安安心,讓他那鄉下媳婦也開開眼,別一天到晚整得一副小家子氣,到時候又找我算帳,說瞞著他們的東西了。”
語氣聽不出是好是壞來,只是說到最後,宋弘的嘴角還是沒忍住勾了一勾。
這鄉下丫頭,還算有用,今兒個王氏那般下作手段,也虧得著鄉下丫頭和她那鄉下娘,不懂規矩,隻曉得鄉下人的蠻橫,倒是先聲奪人,將事態給扭轉了過來。
不然,以高氏那溫和的性子,一個不妨礙,沒澄清流言,到時候流言傳出去,自己這苦心謀劃的局面,就要被毀了。
說來,聽了宋五轉述的那些話,宋弘都忍不住痛快,雖然這丫頭大逆不道,幾次三番都扯上了自己,硬往自己頭上扣有顏色的帽子,可卻也是另辟蹊徑,一時大家都隻關注王氏和自己是不是有私情,而關於宋重錦的身世倒沒人在意了。
這男人麽,有點這樣的話題,說出去,人家也只能說他風流,礙不著什麽事。
再者,他有這樣的名聲,只怕上面那位九五之尊還能更放心呢。
這麽一想,倒將往日那對王永珠的厭惡不屑之心給去了幾分,心裡琢磨著,若這丫頭一直這麽有用,能幫著自家那臭小子,倒也沒必要自己非要做那惡人。
因此又叮囑了一句:“讓下面的人小心伺候著,到底是那臭小子心尖尖上的人,怠慢了她們,那臭小子又要給我甩臉色。”看在她今兒個立功的份上,勉強給她點顏面吧,宋弘想著。
宋五答應了一聲,又等了片刻,見宋弘沒有其他吩咐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出來後擦了擦頭上的汗,搖搖頭,吩咐人將東西給宋重錦院子送去。
宋重錦回到院子,迎接他的就是一碗甜絲絲的雪梨汁。
今兒個宋重錦是主角,自然沒少喝酒,你敬一杯,他敬一杯,喝了這個的,不喝那個的就是不給面子,還有那使壞心想灌醉宋重錦看他出醜的,那更是輪番的上。
幸虧宋重錦本身酒量就不差,加上王永珠也早有準備,當初杜太醫給的那一堆藥丸子裡,就有解酒丸。
杜太醫出手的,豈有凡品,又有顧子楷和歷九少幫忙擋酒,全場都撐了下來也沒見醉意,反到將那些灌酒的給喝醉了幾個,走的時候都是被下人抬回去的。
只是這輪番的喝酒,連吃口菜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有解酒丸,此刻胃也火辣辣的難受,喉嚨也又乾又燥。
見了這雪梨汁,就口舌生津。
一口氣將雪梨汁灌了下去,喉嚨也舒服了,胃也沒那麽難受了,整個人都神色都舒緩了下來。
那邊張婆子又一疊聲的讓丁婆子將那熬了好半天的白粥給端了上來,“今兒個喝了不少吧?我聽大壯說,那些王八羔子就拉著你死灌呢,黑了心肝的東西們,肯定是你那便宜爹的那幾個便宜兒子攛掇的,敢酒桌上欺負我女婿,明兒個我就欺負他們姨娘去!重錦你放心,娘怎麽著也得幫你將這個場子找回來!”
“肯定難受吧?先歇一會,等這粥再涼一會,吃了就好了。”
一面又念叨王永珠:“你那是從哪裡找出來的方子?生梨汁能解酒嗎?要不要讓丁嫂子再給端一碗陳醋來,喝了保管啥酒都解了。”
本來依著張婆子,鄉下的土方子,只要灌了黃湯,就算是醉得跟頭死豬易一樣,一碗老陳醋灌下去,死豬也能變活豬,雖然不太好喝,可關鍵它有效果啊。
可偏偏自家閨女要折騰出這生梨汁來,說是跟著杜太醫學的方子,罷了罷了,就知道這閨女心疼女婿了,讓閨女折騰吧。
大不了那些法子不管用,再陳醋伺候就是了。
不過見宋重錦喝下生梨汁後,那難受都減輕了的樣子,也放下心來。
那邊王永珠已經讓谷雨倒了熱水來,擰了帕子,讓宋重錦洗了臉,又換了身家常的衣裳,將那沾滿了酒氣的衣服拿了出去,此刻在坐在宋重錦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還難受不?”
宋重錦心裡又軟又甜,握住了王永珠的手:“看到你我就不難受了……”
張婆子雖然不知道撒狗糧這個詞, 可突然也覺得胃突然撐得有些難受。
這得虧是自己的閨女和女婿,不然她也覺得辣眼睛,要拿掃把掃出去了,這黏黏糊糊的樣子,可真是——
就聽到外面吳婆子的聲音:“大少爺,大少奶奶,前院國公爺院子的管事送東西來了。”
宋重錦和王永珠對視一眼,這個時候還派管事的來送什麽東西?
整理了一下衣裳,宋重錦才起身,門口早就有立夏和小雪兩個丫頭搶著打開了簾子,就見管事的帶著幾個小么兒,抬著幾樣東西正等在院子裡。
見宋重錦和王永珠出來,忙躬身道:“回稟大少爺,國公爺讓小的將今兒個皇上賞賜的東西都給您送來了,說是這都是皇上賞給您和大少奶奶的,您看是放在哪裡合適?”
皇帝的賞賜?
定睛看去,可不是,那幾樣東西上面都還蓋著明黃的綢緞呢。
雖然不知道宋弘為什麽要將東西都送過來,可這畢竟是皇帝的賞賜,不敢怠慢,隻得謝恩,讓給抬進了正屋。
賞賜一放下,管事的就帶著小么兒退了出去,還是王永珠使了個眼色,那邊吳婆子已經塞了個荷包給管事的,將管事的給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