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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第三百二十九章 離去
下人掃地的沙沙聲和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說話聲:“三奶奶醒了麽?這早膳快涼了。”

“先放著吧。”

“怕是等不得,還要請姐姐把奶奶叫起,聽說奶奶昨日外出又受了涼,管事已然請了太醫來。”

一陣靜默過後,門被人在外輕輕敲了兩下,秋實的聲音頗有些不安:“三奶奶,您醒了麽?”

許櫻哥慢條斯理地坐起來,懶洋洋地道:“進來。”

秋實在離床一丈遠的地方站住了腳,低眉垂眼地道:“奶奶,太醫來了。”

許櫻哥譏諷一笑:“誰讓請太醫了?”這動作可是真快,這回是很快就會傳遍她昨日出門一趟,回來後便病重不起的消息了。

秋實垂著眼不答話。

許櫻哥又問:“三爺呢?”

秋實忙道:“三爺五更時分便入宮議事了,臨行前叮囑奶奶好生保養。”

許櫻哥也就不再多言,慢吞吞地起身:“替我梳洗吧。”

不一時,張平家的果然領了太醫進來,許櫻哥瞧著是個生面孔,也不多問,由著秋蓉將一方薄絹蓋在自己的脈門上。那太醫望聞問切一回,煞有介事地道:“貴人這病有些重……”

秋蓉滯了一滯,心驚膽戰地偷眼朝著許櫻哥看去,許櫻哥淡淡地道:“開方子罷。”

那太醫也就不言不語地垂眼開了方子,張平家的照舊將太醫領了出去。秋實鎮定地取了方子,對著許櫻哥屈膝行禮:“婢子去抓藥。”

許櫻哥不置可否,吩咐秋蓉:“擺早飯。”

秋蓉左右張望一回,見四下裡無人,由不得膝蓋一軟,膝行到許櫻哥跟前低聲道:“奶奶,您這是怎麽了?”

“念著你盡心伺候我一回的份上,”許櫻哥笑看著她輕聲道:“若是害怕,就聽我的離我遠些,休要往我跟前湊。”言罷再不搭理她。

秋蓉害怕地白了臉,想問又不敢問,抖手抖腳地退了出去。

許櫻哥用過早飯,靜坐窗前臨帖,秋實獨自端了一碗濃濃的藥汁進來,道:“奶奶該進藥了。”

許櫻哥含笑看著她道:“這藥是要看著我喝下去麽?”

秋實垂著眼道:“奶奶請自便。”

許櫻哥就道:“那就煩你替我倒在那盆茶花裡,如何?”

秋實隻猶豫片刻便依言將那藥倒在花盆裡,隨即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許櫻哥看著她的背影,心想自己對這座王府到底是有幾分怨氣的,這樣不好,於是擺了擺頭,轉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中午時分,隨園裡伺候的下人便少了起來,說的是許櫻哥病中怕擾,隻留了兩個乾粗活的婆子在外圍掃地擦洗,室內的精細活兒便都留給了秋實與秋蓉兩個大丫頭來做。秋蓉得了許櫻哥的那句話。便隻管搶著去做事。把近身服侍的機會都留給了秋實來做。秋實也不多語。照舊老老實實地煎藥,潑藥,各處有來探病問詢的盡數擋在前頭。

與那人約定的時間將近,許櫻哥開始焦躁。直覺上她猜著那人大概不會太遵守時間,想必這幾日也在暗裡窺探於她,當知曉張儀正這幾日都在府中陪在她身旁,夜裡當不會來,若真是有意再與她會面。那便該搶在張儀正歸來前出現才是。

眼看天將要黑,許櫻哥便借口心煩將自己關在房裡,不許人來打擾。秋實是奉了命的,只要許櫻哥不哭不鬧不往外走不見外客便都由得其去,故而許櫻哥關了房門在裡頭,她便拿了針線活坐在外頭自做她的針線。

戌正,天地昏黃,萬物朦朧,半開的窗戶終於躍進一個人來。康王府中最常見的奴仆所著的深灰色圓領窄袖衫,

中等個兒。面容瘦削,眼神冷清安靜。兩隻手習慣性地低垂交握在小腹前,沒有任何特色,丟在人堆裡很難找出來。總算是看清了這張臉,許櫻哥站起身來:“你來了。”

那人掃視了房內一眼,確認安全無虞後方緩緩道:“想好了?”

“想好了,我隨你走。請坐,喝茶。”許櫻哥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也不管那人喝是不喝,自顧自地道:“他還好?”

那人道:“命是保住了。”

許櫻哥就道:“他可有什麽話要給我?”

那人道:“他等你。”

許櫻哥道:“這幾日城中戒嚴,不能輕易出城,他傷重難行,你再是高強,帶著我們倆是要怎麽辦呢?”

那人抬起眼皮看著她,眼裡寒芒微閃。許櫻哥不退不避,平靜地直視著他:“我有個法子,想來更穩妥一些……”因見那人目光閃爍不定,神色猶豫得很,便笑道:“你敢隻身一人在宮中潛留那麽多年,還能在那樣亂的時候救出我哥哥,更能在這戒備森嚴的王府出入自如,還怕再等幾日麽?”

那人緩緩吐了口氣:“你說。”

新帝即將登基,卻有內憂外患,當真是萬事繁忙。康王妃連軸轉了幾日,累得晚飯也不想吃,曲嬤嬤少不得問了又問:“王妃想吃什麽?老奴去做。”

“我想吃熬得粘稠的小米粥配涼拌蘿卜絲,再來幾個素包子……”想起許櫻哥已被自己下令“病重”,日後再不可能如同從前那般給自己精心準備膳食了,康王妃神色抑鬱地轉過了頭,“隨便做些清淡的來。”

忽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丫頭們驚慌失措地阻攔聲:“三爺,三爺,王妃正忙著,且等婢子前去通傳……”緊接著門簾被人“唰”地一下掀起,張儀正立在門前,滿臉的憤怒和不甘。

“三爺這是才從宮中回來?”曲嬤嬤堆滿了笑欲上前去阻攔,卻被張儀正狠狠一眼盯得訕訕地停住了腳步。

“阿曲你先下去。”康王妃面罩寒霜:“你這是要做什麽?是逼我來了?”以小兒子的性子,早知道他必然會來同自己鬧,不鬧反倒是不正常的,是以她有心理準備,更知道該怎麽對付他。所有方面都已經達成了協議,由不得他不應。

張儀正帶著哀求喊了一聲:“娘……”

康王妃伸手止住他,斬釘截鐵地道:“不必多言!你若是還想留她一條命在,便不必多言!”她不說他忤逆,也不拿孝道與大道理來壓他,隻說許櫻哥的命,這便是張儀正的軟肋。

第329章離去

黃澄澄的小米粥已經沒了熱氣,晶瑩雪白的蘿卜絲被精美的秘色瓷碟襯托得猶如白玉一般美麗,龍眼大小的素包子全部冷卻。曲嬤嬤擔憂地看著自張儀正摔簾而去後便一直扶著額頭沉默不語的康王妃,輕聲勸道:“王妃,三爺總會明白您對他的一片慈心……這飯菜都涼了……您胃不好……”

想起張儀正臨去前的眼神,康王妃的內心充滿了擔憂與恐慌,仿佛她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一般。這個孩子再不是從前那個牽著她的裙角不放松,只會撒嬌撒癡,要這要那的小孩子,他已經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有主見有能力的男子漢,便是用了許櫻哥的性命安全來脅迫他就范,他也定是不甘心的。可是她能怎麽辦?她可以商量大事的人不多,只能與曲嬤嬤訴苦:“不是我狠心,我也是沒法子。”

曲嬤嬤同情道:“這事兒可怪不得王妃,誰也不知道會是這樣。”要怪就怪許家人當初要乾這種抄家滅族的事,但這話曲嬤嬤不敢說。

康王妃靜默片刻,自言自語地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從前她很期待許櫻哥與張儀正能早些生養個孩子,現下卻很慶幸多虧他們沒有孩子,不然羈絆越深,這事兒越沒法處置妥當。許櫻哥也許聰明果斷冷靜,張儀正卻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不能任由他二人再這樣糾纏下去,得趕緊尋個妥當的地方早日把許櫻哥送出去才是。

曲嬤嬤跟隨康王妃多年,對其已是知之甚深,聽了這句話不由得的心裡便一顫。她與許櫻哥自來不合,許櫻哥好壞對她都沒甚影響,她可以坐看許櫻哥的笑話甚至於是死亡,但想了想還是提醒道:“王妃。三爺是個死心眼。”

果然康王妃看向她的眼神多有柔和之意:“是,小三兒是個死心眼。你去叫毛寅過來!”

曲嬤嬤屈膝行禮要告退,又聽康王妃道:“阿曲,你以後要一直都這樣才好,我沒個人可以商量,你別讓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曲嬤嬤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多虧自己適才沒有說錯話。退到廊下,正遇著趁了夜色匆匆而來的秋實,便道:“如何?”

秋實蹙眉道:“三奶奶還好。三爺卻是暴躁得很,我挨了一下。”

曲嬤嬤就壓低了聲音:“這兩日他們沒……嗯……吧?”

秋實紅了臉小聲道:“到底是國喪期間呢,沒人敢亂來。”

許櫻哥始終是個聰明人,每每總能踩著底線來,說實話。這樣的人委實是命沒生好,不然當初世子妃的忌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曲嬤嬤靜默片刻,道:“進去吧,王妃等著你的。”轉頭走出去,瞧見陰影裡立著張幼然,便堆了笑道:“三娘子這是來給王妃請安?”

“嬤嬤好。”張幼然有些窘迫地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卻還是堅定地道:“聽說三嫂病了。我想去看看她,不知母妃現下可有空閑?”

曲嬤嬤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張幼然,別人都知道躲著,她倒往前頭湊。不過這也算是有情有義,合了康王妃的胃口。現下老皇已崩,新皇唯有這一個適齡出嫁的“女兒”,想必這張幼然日後的前途差不到哪裡去。便空前地和顏悅色:“王妃今日忙著,三娘子不如明日再來。”

張幼然咬了咬唇。又在宣樂堂的門前立了片刻才悄悄離去。康王妃聽說,默了片刻,道:“讓她去吧。”

因為服侍的下人精簡到再不能減少的程度,以往還算燈火輝煌的隨園安靜冷清,除去主屋之外便隻余下廊前門口的燈籠還亮著。許櫻哥懶洋洋地躺在窗下的白藤躺椅上,清冷的月輝透過紗窗灑落下來,越發襯得她那張本就素白的臉泛了些透明,張儀正走將進去,有些猶豫地將手放在她臉上撫了撫,道:“可吃過晚飯了?”

許櫻哥調皮道:“沒呢,就等著你一起來吃。”

張儀正見她眉眼生動,眼裡的陰霾已似是散去不少,心情便也跟著輕松了幾分,悵惘興奮中又多了一種奇怪的踏實感和飽足感,仿佛直到這一刻,許櫻哥才算是真正成了他的同夥。於是不知不覺間唇角便帶了幾分笑意:“還好?”

許櫻哥依戀地將臉往他掌心裡貼了貼,低聲道:“還好,沒逼著我吃藥,盡數倒在了花盆裡,就是這樣冷冷幽幽的,有些寂寞啊。”不過隨便抱怨了兩句便又轉換了話題:“你從哪裡來?”

張儀正笑笑,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早上在宮裡同父王鬧了一場,剛才又同母妃鬧了一場。你這裡如何?”

許櫻哥同是輕聲回答:“他答應了。”

張儀正“唔”了一聲,默默將事情又捋了一遍,再次與許櫻哥就某些細節商量了一遍。

“三爺,奶奶,晚膳好了。”秋蓉低眉垂眼地遠遠站著,聲音小得不能再小。

許櫻哥就嫣然一笑,起身去拉張儀正:“咱們去吃飯。”康王妃命人給她開的藥可以不喝,直接倒花盆了事,她的用具吃食照舊乾淨得很,張儀正每日可以歸家陪她……雖然這寬容建立在她必須配合並實現諾言的基礎上,但想必經過張儀正今日這一鬧,分別很快就在眼前。

不出張儀正所料,七日後,賀王敗退,康王登基大典,舉城歡慶。站對了隊的人歡欣鼓舞,排隊領賞,做不完的事情,站錯了隊的人痛哭流涕,懊悔不完。

康王府作為新皇潛邸更是驕傲而又喜慶熱鬧,主子們趕早入了宮,下人們也以各自的方式慶祝著這揚眉吐氣的一天。他們都有意識地避開了隨園,因為三奶奶許櫻哥的病情越來越重,張儀正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再加上某些不能輕易言說的緣故,誰也不敢不長眼睛地往隨園周圍湊,便是要辦差經過。也是特意要繞遠一些才覺得安心踏實些。

欽天監推算出的日子的確是個好日子,不冷不熱,雲淡風輕,正是離開的好時候。許櫻哥靜悄悄地站在隨園裡,不舍地將房舍花木看了一遍,轉頭看著垂著兩隻手靜悄悄立在一旁等候的毛寅道:“毛總管, 我們走吧。”

做這樣棘手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對方不合作,遇到聰明人。大家便都輕松。毛寅松了一口氣,神色裡多少帶了幾分討好親近之意:“奶奶請這邊行,許家四爺已然候著了。”又警告地看了秋實與秋蓉一眼:“還不趕緊扶著奶奶?”

秋實與秋蓉趕緊上前一左一右扶定了許櫻哥,這也不知是真把自己當病人看待還是怕自己臨時反悔逃跑?許櫻哥輕笑一聲,由得她二人將自己扶上了軟轎。

軟轎安安靜靜地沿著早被清理乾淨的路徑。穿過康王府偌大的花園,行至康王府後角門處,許櫻哥下轎,同已經長成英俊少年郎、面有憂色的許揭笑了笑:“四弟。”

許揭微紅了眼圈,與送人出來的大管事毛寅客氣了兩句,轉身看著許櫻哥輕聲道:“先上車罷。”

許櫻哥最後看了眼沐浴在晨曦裡的康王府,決然地上了早就等候一旁的馬車。

“二娘子。”車中有人對她行大禮。許櫻哥定睛看去,不由樂了:“怎會是你?”

跪伏著的青玉抬起頭來,看著她雙目含淚:“二娘子,您去哪裡婢子就去哪裡。不怕苦的。您要再趕婢子走,那便是沒良心。”

許櫻哥摸了摸鼻尖,回頭笑看向緊隨一旁的秋實同秋蓉道:“瞧瞧,這沒規矩的丫頭竟敢說我沒良心。”

雖是調笑。但語境委實太冷,秋蓉與秋實本就各懷心事。哪裡又笑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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