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顏把思緒轉回京城。如果安國公真是個沒底線的老狐狸,絲毫不怕顏面上過不去,隨便找個借口就把她認回去。那麽,就算是瑾融出面,也沒理由攔住人家接孫女回家。而她
這個安國公的嫡長孫女,就必須聽從吩咐,乖乖的回京城,重新回去安國公府。
尼瑪!葉欣顏握拳,錘了一下窗台,卻把自己的手打的很疼。
真不怪她暴躁,想她剛來這裡的時候,接手的是原主留下的爛攤子,即將面對的是不見天日的圈禁生活。就算她成功逃脫,讓安國公和京城很多人驚訝,可那幾個月的逃亡生活,是她有記憶以來最艱難、最困頓的日子。
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要被召回京城了?雖然嚴格說起來,現在過得不算多好,但也只是忙碌一些,勝在自由、無拘束啊。比關在後宅、和一群整日無所事事的女人勾心鬥角不知強上多少倍。
不行,葉欣顏站起來,順手把工務間的窗戶關上,她得為自己的將來爭取一下。
…………
聽到小廝報進來,齊葉求見,瑾融愣了愣。這還是葉欣顏第一次上門,難道遇到什麽事情了?
瑾融首先想到的就是趙剛,趙剛才來沒幾天,葉欣顏就主動找上門來,是趙剛給她帶來什麽難以決斷的消息了?
“齊娘子現在哪裡?”瑾融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弘武緊跟在他身後,答道:“已經請去會客廳了。”
瑾融點點頭,往會客廳過去。一進門,就見葉欣顏悠閑的坐在會客廳的賓客位置,左右打量著屋裡的陳設,並不見有多少焦灼憂思。
葉欣顏見瑾融進來,連忙起身行禮。瑾融擺手,“不用多禮,坐吧。”一眼看見桌上光光的,什麽都沒有,轉頭問弘知,“怎麽不見上茶?”
自家六爺……這也太不淡定了……,弘知連忙答道:“已經去準備了,齊娘子才剛進來。”
葉欣顏也附和道:“是呢,才進來坐下,六爺就來了。”
瑾融隨意的哦了一聲,當先在主位上坐下,擺手勢,讓葉欣顏道:“做下說話。”
等葉欣顏坐定,他試探問道:“家中可好?”
葉欣顏不知道瑾融為什麽這樣問,連忙點頭,“謝六爺垂詢,都好。”
瑾融再打量葉欣顏的神色,的確不像有急事的樣子,他說道:“我和遠凡昨日提在宏鶴樓遇到趙剛一行人,隻略略打了個招呼,沒有詳談。不知他來這麽偏遠的地方做什麽?只是替他忠勇侯和世子夫人看望你嗎?”
葉欣顏點頭,“目前是這樣。”
“哦?”瑾融詫異問道,“目前是這樣,這是什麽話,難道以後就說不好了?
葉欣顏甚是勉強的點點頭,才流露出些許煩惱樣子,“六爺應該知道,趙叔之前就對我照顧有加,親厚自然不同別人。我來您這裡之前,趙叔找我說話,說我祖父有可能會接我回去。”
她見瑾融面露驚異,補充道:“只是有可能,並不確定。趙叔對我說,他見國公府的奴仆對我恭敬,而她們和京城的書信來往又頻繁,所以趙叔猜測,是祖父了解了這裡的情況,對她們有過叮囑,她們才會在這鄉野之地安心伺候齊家老小。”
葉欣顏大概把趙剛的意思說了一遍,問瑾融道:“依照六爺對我祖父的了解,他會這麽做嗎?安國公府去年才說孫女亡故,不過一兩年,就會堂而皇之的把說過的話推翻?這可是死人的事情,不同別的,會說不過去吧?”
瑾融越聽越覺得好笑,這個,還真有可能。安國公老爺子在大夏朝的地位,可不單單是軍功,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是他萬事不拘的性格。若是他真想把葉欣顏接回去,什麽理由都有可能說出來,反正有心人都已經知道真相。
只看安國公得知孫女在禹王府的勢力遮擋之中,立即就派了仆從過來服侍,用的理由居然和金嬤嬤一樣,看到一個和孫女長相一樣的女子,所以當孫女一樣疼愛。全不顧別人是什麽看法、想法。
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把葉欣顏接回去,會用什麽理由。
瑾融笑著點頭,說道:“依照安國公老爺子不講理的性格,如果他想接你回去,不管用什麽蹩腳的理由搪塞,那是一定會讓你回去的,不會在意別人怎麽看。反正即使有再多的理由,大家也不會相信,安國公府剛剛公布孫女離世,同樣不見蹤影的金嬤嬤就會路遇一個女子,和國公府大小姐長相一樣的女子。”
葉欣顏臉上添了些許的憂思,再問道:“我祖父真的那麽在意他的後代是不是勇猛,甚至可以忽略品行?”她還寄希望於安國公嫌棄她品行不端,從而放棄讓她回去。
瑾融想到他昨日對江一凡說的葉欣顏的往事,沉吟道:“是個男人就不希望自己的兒孫瞻前顧後、不爽利。 至於葉老爺子,這種情緒只怕更甚。再說,你的品行還算不錯,最多也不過下手狠辣些,沒有很多壞心眼。不算品行不端。”
葉欣顏聽瑾融這麽說,不由得把眼睛翻向一邊。就原主那樣的,還不算沒壞心眼兒?好端端的,讓庶妹顯擺去唄,幹嘛因為氣不過,就使哪樣的壞招?這是她穿過來了,如果當日被人圍觀的真的是葉欣儀,只怕葉欣儀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還不算壞心眼兒,什麽才算?古人界定品行不端的方式還真是夠奇葩。
瑾融看著葉欣顏絲毫不顧及形象,失笑問道:“怎麽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哪裡沒說對?”
瑾融極為愉悅的等著葉欣顏回答。葉大小姐的思維方式果然和常人不一樣,他說前半截的時候,她聽得很認真。誇她品行還算不錯的時,倒惹了她的嫌棄。
只聽葉欣顏用懨懨的語氣說道:“六爺以後說話不用這麽口不對心。自己知道自己事,我知道自己是什麽人,六爺就算把我誇到天上,也改變不了什麽。”婦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