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她那兩張講究古樸的桌椅根本就不夠用,她精心打造的裝潢氛圍也白瞎了。
……那個,也不算白瞎哈。呵呵,有兩個孩子喜歡她掛在牆上的布貼畫,被高價買走了三幅。每幅畫售價二兩銀子,三幅畫賣出去,就是一個多月的房租,成本幾乎為零。
這六兩銀子清楚的告訴葉欣顏,她精心製作的布貼畫,並不能在古代引起高端雅士的共鳴,只能讓小兒感興趣,得到小孩子的欣賞。
葉欣顏沉思良久,終於明白,她的那些畫大概太過直白,只有沒進行過系統培養的小孩子才會喜歡。說白了,葉欣顏做的布貼畫,說的好聽些是簡約、有童趣,直白了講,就是沒內涵、太膚淺。
其實再仔細想想,這樣的結果也可以理解,身為一個工科出身的學生,她的貼畫,沒淪落到被所有人唾棄的地步,卻還能讓孩子們喜歡,這個結果已經不錯了。
尷尬之余,葉欣顏也被那六兩銀子安慰了,這樣的意外之喜多來幾次也是可以的,她不怕被人笑話沒水準。要知道,那是六兩銀子呢,要是靠做米豆腐賺錢,那是一家人辛苦一個月的收益。
賺錢才是王道,就算尷尬,葉欣顏也樂呵呵的認了。高端的休閑小食做成快餐店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那麽能額外多一項收入也是好的。既然布貼畫有市場,那咱就多做幾幅備用,誰想買都可以。
葉欣顏趕工貼了幾幅畫,除了補上賣出去的三幅,其它的包裹嚴實,以備再有喜歡的客人買走。
至於小店的定位是快餐還是高端……沒辦法,既然是做買賣,那就要以賺錢為目的,能買出高價、能賺來銀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葉欣顏把兩張大氣的桌子靠邊放著,又去找木匠鋪子,緊急打了六張四人座的現代快餐桌椅,來應對不按常理出牌的古代食客們。
好吧,不是人家古代食客有問題,而是她這個國公府的大小姐名不副實,對古代上層人士的消費和品味沒有切身感悟,才導致了現如今的尷尬境地。
以上這些都是葉欣顏的感覺,而對於齊友年和金嬤嬤來說,高端、品味這些,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沒有很固定的認識,兩人只知道小食店的收益很好,來光顧的食客雖然年紀偏小,但是個個出手闊綽,實實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買賣,做的極其成功。
休閑小食……快餐店……的生意漸漸好起來,可是生意賺來的收益依然供不上宏鶴樓供貨量。不是葉欣顏做不出東西,而是葉欣顏小店和米豆腐小攤賺來的錢,不足以買來足夠食材原料,供應宏鶴樓的需求。
終於,小食店開張十天之後,葉欣顏徹底斷頓了。
這可怎麽辦?她思來想去,除了找賀掌櫃支銀子,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想她當日和人家賀掌櫃談買賣的時候,那是多麽的淡定從容。結果,僅僅過了十天,她連手裡連周轉的銀子都沒有了,半道來找人結算銀子,很沒面子啊!
葉欣顏下了老半天的決心,才硬著頭皮去找賀掌櫃……支銀子。
在宏鶴樓的後堂,對上賀掌櫃時,葉欣顏滿臉堆著笑容。
葉欣顏的笑容讓賀掌櫃很是狐疑,齊娘子這樣子的表情……是個什麽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齊娘子,找在下有事?”
看來她在人家賀掌櫃眼裡形象不佳,不過是笑容多了一點,人家賀掌櫃就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葉欣顏尷尬的笑著,
“那個,賀掌櫃啊,我也是沒辦法,那個,家裡有點緊,您看能不能……先給我家小店結算一些銀子?” 好不容易啊,總算是把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了,葉欣顏狠狠的松了口氣。
賀掌櫃先是一愣,緊接著呵呵的笑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當時第一次見你們姐弟的時候,感覺你不是家境很好的樣子,卻被你談生意的精明搞得忘了初時的感覺,沒考慮過你家財力情況。宏鶴樓這些日子從貴店拿的小點確實多,是在下疏忽了。”
葉欣顏有些汗顏,說起來,她當時為了有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形式,是有點拿腔作勢的哈。
“那,您看?”雖然為了宏鶴樓的生意,賀掌櫃一定不會讓她斷貨,可葉欣顏問話依然很客氣。
賀掌櫃擺擺手,“沒問題,你一個小店,供應宏鶴樓這麽大的買賣,手頭不足也是有的。這樣吧,也不要結算了,我先讓帳房給你支二百兩銀子,給帳房寫個便條,算是預支銀子。等到月底結算時,咱們再一起算。”
葉欣顏連忙施禮,“小女子就多謝賀掌櫃了。”有這二百兩銀子,足夠她做兩個月買賣的本錢了。
…………
賀掌櫃喊了一個夥計,吩咐他讓帳房過來,順便支二百兩銀子。
夥計這裡去傳話還沒回來,前堂一個小二就進來稟報:“容六爺在樓上雅間用飯,派人來問,咱家的冰糕是哪兒來的?是不是冬季存在冰窖裡的?”
賀掌櫃詫異道:“不是告訴你們,若是有人問,直接告訴他們,是相鄰休閑小食店的東西嗎?”
“小的就是這麽回的,可容六爺一定要問是不是冬季就存在冰窖裡的?”小兒愁苦的說道。
賀掌櫃看向葉欣顏,“齊娘子,要不你去向容六爺解釋一下?容六爺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人品不錯,我陪著齊娘子過去,一定不會出差錯。”
容六爺?葉欣顏心裡打了個轉,問道:“哪來的容六爺?是清遠縣的大戶,還是周邊的富豪?”
“這個?”對於這位整個清遠縣沒人敢惹的容六爺的身份,賀掌櫃也是不清楚,“容六爺不是咱們豫遠郡本土出身,在下只知道容六爺身份尊貴,不但和咱清遠縣知縣熟識,似乎還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客。並不知他是哪裡人士。”
那就一定是六皇子瑾融了。
葉欣顏做了個為難的表情,“賀掌櫃,我的身份不便,加上冰糕的做法事關我們一家的生計,也是不好隨便告訴他人,我去不去解釋沒甚區別,倒是宏鶴樓這裡推脫起來更加方便。還是麻煩賀掌櫃找人應付一下吧,小女子這裡先謝過了。”
賀掌櫃覺得,以齊娘子的性子和魄力來說,和一個守禮的客人解釋一下冰糕,不是個難事,但若是人家不願意,他當然也不好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