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想著那天發生的事,心中氣悶,補充道:“我在他們客廳裡看到有一個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姓黃的好像對他特別恭敬的樣子。”
素辛“哦”了一聲。
衛岩繼續剛才的話:“小王和老鄧頭從黃家回來後,上面人說我派的人辦事不力,讓重新再派人過去…於是那天我把科裡人都帶了過去。”
一個zf職能部門被人玩兒到這種程度,光是想想就憋悶的很啊。
“正如小王說的那般,那個中年男人把我們看了一圈,說都不合適,又讓我們回來了。”
“昨天突然接到報案,說黃佑安突然發狂把自己母親捅傷了,直到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而黃佑安則陷入精神錯亂的狂暴狀態,很是詭異。”
素辛心中一動,莫非是……楊桐作下的?
那天素辛在養魂硯中無意間發現楊桐的魂魄,直呼“天意”,於是讓他在陰屬區域養了一會魂魄。
素辛後來終於明白為什麽楊桐的魂魄會出現在養魂硯中,因為他死亡時間和楊小麗自殺丟魂是同一天。正巧另一邊正用養魂硯施法,收楊小麗的魂魄,順帶把楊桐的也收走了。
楊桐的魂魄在陰屬區稍一恢復,便說要去找仇人報仇。
素辛並不覺得為自己沉冤昭雪有什麽錯,而且他們已經收了張翠華的錢,接了這個案子,自當成全。
先前他們正愁找不到楊桐案的切入點,現在他自己去為自己報仇,若是能報,那自然是好的。
於是便放了他去……
衛岩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向素辛,欲言又止。
素辛的腦海中雖然思慮著自己的事情,可是眼耳都沒閑著,見衛岩有些躑躅,連忙說道:“衛隊有什麽直言便是。”
“就在今天上午,上級傳來通知,說讓我把所有特殊案件偵察科的人聚齊,包括掛名人員。”
衛隊頓了頓,“我懷疑,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你。有人把你的信息泄漏出去了。”
素辛“哦”了一聲,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
她也聽出些味道來了,還是那句話,該來的遲早都會來。
如果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就算是再嘩眾取寵也很快從人們的視野中淡去。
倘若有異於常人的本事,除非永遠都不顯露丁點兒,否則都會被有心人盯上。
素辛仔細回想自己使用異能的幾次。
一次是在醫院病房,一次是幫小美降小鬼,雖然都有很合理的借口,但是仍舊留下許多破綻。
衛隊將她和石峰的身份公然劃入到特殊案件偵查組。
一個沒有任何科班背景的人突然進入組織,本來就很意外。
這次還帶他們去衛新村辦案,那麽棘手的案子也很快就結案…所以盯上自己也不足為奇。
素辛現在心中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父母,既然他們能查到自己的底細,以他們的行事作風,不知道……想到這裡,心中便升起一股強烈殺意。
衛岩問道:“今天晚上兄弟們要輪流去值守,你,要不要去看看嗎?”
“去自然是要去的,不過我現在這樣子恐怕有些不妥。如果真被你說中了,他們的目的是我,想來也不差等這一個晚上了。”
怎麽不去,素辛毫不猶豫應道。
想來別人已經把自己底子摸的差不多了,而自己竟是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現在對方打算跟自己亮牌,豈有不去之理,只是自己還需要把一些東西清理一下。
再說,她現在有些擔心楊桐。
衛岩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繃帶,還穿著男士襯衣,的確有些倉促,於是應道:“那好,明天你準備好了給我電話。”
素辛立即應喏。
衛岩送素辛兩人出門,隨口問道:“你們吃晚飯了沒?”
素辛很坦誠地說:“還沒有,從山裡出來就去醫院處理傷口,然後立馬趕到這裡,剛剛把藥吃了。”
潛台詞就是她們是多麽累又多麽精致競爭諸如此類。
衛岩說道:“正好我也沒吃飯,那這頓我請。”
素辛沒有絲毫推拒之意,禮貌地道謝:“那就多謝頭兒照拂,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次她當真是提了命在幫他辦事,蹭老大一頓飯並不過份吧。主要是她的活動經費所剩無幾,與其自己啃兩個饅頭勉強果腹,還不如吃頓好的,把耗光的能量補充回來。
石峰在旁邊但笑不語。
素辛一個人吃掉一份全家桶,外加兩杯熱巧克力。
石峰因為這兩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也吃了將近兩個人的份。
衛岩心中暗自僥幸,幸好沒有一開口帶他們去吃大餐,否則幾頓就能把他吃窮了。
吃喝飽足,在車上又休息了一會,素辛感覺身體能量正在逐漸恢復,隱隱覺得,異能又有所精進。
晚上八點過,石峰照例把素辛送到城中村巷道入口,看著她背影消失在甬道盡頭又停留了一會才驅車離開。
幾天未歸,還在生死線上掙扎,而這次一回來又聽到被人盯上的消息。
讓她心情很是複雜,生怕讓父母受了牽累。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先回來看看確認二老安全。
還沒走近,就聽到那邊傳來嘈雜的人聲,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看到素辛,人們連忙熱絡地打招呼。
視線落到她手臂上,立馬關切地詢問,素辛一一笑著回應。
原來髒陋的小賣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包子饅頭鋪。
裡面的房間略作粉刷,地上鋪了光潔的瓷磚。裡屋靠牆整齊碼放一袋袋的麵粉。
外面靠左手邊的牆壁是一條用整塊石頭做的大案板,揉麵包餡之類。
臨街放著一個兩爐灶台,旁邊是放蒸熟屜籠的案板。
旁邊一盞路燈正好照著,將一隊人影拉的長長的。
瑜嬸子快活的聲音傳來:“最後兩屜籠了,發面用完了,請大家明兒個再來,我趕早做……”
瑜嬸子看到素辛一家人往樓上走去,連忙對旁邊小麗遞眼色,附耳囑咐了幾句。
小麗頓了頓,洗了洗手,摘下圍裙,拎著母親遞來的一袋包子饅頭蹬蹬蹬跟了上去。
上樓梯的檔口,素辛就故作輕松地簡略地說自己此次“出差”的事情,笑著說:“……大概是太久沒走山路了,穿的又是高跟鞋,一不小心腳扭了,身體一下子就摔下去,幸好旁邊有跟斷樹枝擋著……不過那樹枝也正好戳在手臂上。你們放心吧,已經敷過藥了,醫生說幾天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