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看到那些面具人走近,散發出森然的氣息,心底一下子就虛了,下意識朝後面退去。
其中一個露出精壯上半身的面具男,聲音低沉地問幸子:“剛才你說你知道是誰偷了水龍珠?”
幸子心底有些虛,可是這次是將那個搶了自己心上人的女人除掉的最好機會……
當初是她第一眼看到谷生哥就心生愛慕,幾次刻意製作與對方巧遇,表明自己心跡,可是對方都把自己當作“不懂事”的小姑娘,最後卻娶另一個女人,桃夭。
事實證明,谷生哥真的是一個疼愛妻子的好男人,若不是桃夭這個賤人,那個被寵愛呵護的女人,即便成親幾年也擁有一雙紅薯手的女人應該是她才對!
現在話既然已經出口,就沒有收回的余地。
幸子怯懦地抬手指向一個方向……人們紛紛朝兩側讓開,生怕她的手指對準自己。
在她與桃夭之間留下一段通道。
幾幅面具同時望向桃夭,周圍的人也看向她。
桃夭一下子有些慌神,焦急辯解:“幸子,你不要亂說……”
幸子看到兩隻緊緊相握的手,深深刺痛了她眼,用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說道:“桃夭嫂嫂,你昨天在溪邊洗衣服的時候,不是說撿到一顆水晶球嗎?現在可是關系到我們村寨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桃夭嫂嫂不會連這個也要跟幸子計較吧?”
“當時還有幾位姐姐嫂嫂都看到了,我可沒有說謊,要不然你們問她們……”
幸子急切地為自己辯解,轉身找那幾個女人,人們紛紛避開她的視線,生怕落到自己身上。
兩個面具男上前,一左一右鉗住桃夭雙臂。
谷生大急:“你們住手,夭夭沒有偷誰的東西,放開她……”
谷生也被面具男控制了起來,並塞住了嘴。
桃夭被押上祭台,大祭司憑空拿出一面銅鏡,將桃夭上下照了一遍,然後仰天發出一聲詭異的長嘯。
村長給躁動的村民解釋:“水龍珠已經找到了,的確被這個女人佔為己有,只能把水龍珠從她身體裡逼出來。接下來大祭司會在這裡設置祭台,等會大家每個人都要在她身上割一刀,表示對她的懲戒。”
嗡——
人群嘩然。
平時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鄰,而且桃夭一直跟大家夥的關系都挺不錯,現在卻要人們都上去割她一刀…任誰也下不去手。
可是隨著那些面具男子把桃夭塞了嘴後,綁到架子上,扒光了衣裳,人們炸開了鍋。
一部分表示就算是這個村莊不複存在,也不會做出這等荒蠻之事,紛紛散去,甚至開始商量離開這裡。
而另一部分則表示,為了捍衛自己的家園,肯定有所犧牲,更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但是誰都不願當那個出頭的人,這時村長對幸子說道:“既然是你揭發的,為了我們村子的生死存亡,你來給大家做一個表率吧。”
其實不用村長說,幸子就想上去把那婀娜而嬌嫩的身體割爛,要讓他看著自己娶的女人也不過如此,要讓他後悔當初對她的不屑一顧!
不過自己畢竟在別人眼中是一個多麽天真的不懂事的“小姑娘”,總不能表現太過了。
此時村長一說,她有了最好的借口,於是做出一副十分不情願並且很痛苦的樣子走到祭台上,面對桃夭:“對不起,我也不想的,你千萬不要怪我……”
然後竟是毫不猶豫在桃夭臉上狠狠劃了一刀,臉上立馬出現一道猙獰的傷口,朝兩邊翻開,露出猩紅的血肉。
不過詭異的是,並沒有鮮血流出來。
有了第一個,接下來事情就順利多了,人們一個接著一個上前,
從最開始只是很小心很謹慎地劃一個小小的口子,到後來就越來越大膽越來越凶狠。
事情進展順利的超乎想象,還以為會費一番周折才能做成呢。
卻沒想到幸子跳出來,讓一切都變得非常簡單。
面具下的大祭司看著這個外表懵懂的女子,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村民口中還是一個很內秀懂事的人。
另一邊,被村民背叛和折磨凌遲的桃夭此時已經氣息奄奄,從最開始的痛苦,憤怒,到後來的絕望……而現在,她心中連恨都沒有了,只剩下對谷生的牽掛和思念。
她親眼看到他被那幾個戴著面具的健碩男子抓走,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他?
當痛到極致後,她發現自己的靈魂和思想突然傳來一松,竟然能夠平靜地去思考問題。
如果說唯獨只有她在溪邊發現並撿到那個水晶球是一起意外,現在她死都不願相信。
為什麽偏偏會選中她?
而現在去思考這些已經沒任何意義了,隨著靈魂的放松,她發現自己逐漸遠離身體的痛苦,然後有種俯視眾生的感覺。
看著那些曾經善良而淳樸的村民,此刻拿著刀,面上雖然帶著不忍心,可是眼中卻閃爍著邪惡的光芒,毫不猶豫把刀割進她的身體,有些似乎覺得一刀不足夠,口中叫著“保衛家園”然後又狠狠割兩刀……
靈魂徹底脫離身體,冥冥中,她感應到一個熟悉的意念在呼喊她,是谷生!
就在她魂魄不由自主想要向對方飄去時,從下方的軀殼的頭頂上突然飄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球。
赫然就是昨天鑽進她掌心的那個。
水晶球就像是有生命一樣,接觸到她的靈魂,一下子將其包裹了進去。
桃夭感覺感覺刹那間自己到達一個陌生的空間,周圍是一片虛無,而下方則是一個畫著無數古怪圖案的寬闊石台。
她被徹底禁錮在石台的中央,無法走出。
幸好她還能感應到谷生的意念,思念,成了讓她支撐下去的唯一信仰。
先前不忍心同袍相殘的村民,離去後就在商量今後的出路。
而就在這時,一陣妖風刮過,生機勃勃的村子隻留下一片死寂。
就好像當初貿然進入刺兒林的人一樣,竟是頃刻間便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