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偶遇了安東尼.霍普金斯之後,凱瑟琳一反常態的沉默著,她神情恍惚地跟著搭檔回到他們的房間,機械地淋浴,換衣服,吞下太晚的早餐與太早的午餐,最後是傑克不耐煩地搖晃把她從半昏迷中驚醒。
“你在幹什麽?凱瑟琳。”傑克皺著眉,緊緊地,作為一個和變態之中的變態,混蛋之中的混蛋打交道超過3年以上的機構成員,他的第六感覺不遜色於任何一個纖細敏感的女性,而從幾天前,不,自從接到這個任務起,他的腸子與胃就一直沉甸甸的墜著,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愈演愈烈,到了現在幾乎要讓他嘔吐出來了。
“我們必須離開這兒。”
糟糕的預感讓他在五分鍾之前再次詢問了了一下機構裡的‘朋友’,非明面得到的一些信息讓他十分不安――不,沒有什麽確切的資料可以說明哪一位的真正身份,即便是他已經將自己腦子裡提取出來的人物三維影像轉成密碼圖片通過網絡發回了機構,但至今為止,還沒有比對成功的照片,這隻有兩種可能,一就是這個抱小孩的混蛋隻是個無辜的白癡,二就是那張漂亮的臉經過了整容――主要客戶為犯罪者的高精密度機械化整容,它對於面部肌肉與皮膚修改的非常少,卻能夠極具針對性地改變那些太過個性的地方,鼻梁的高度與傾斜度,眼睛之間的寬度與彼此之間的高低,下頜的凹凸,臉頰的收縮等等……總之在人類的眼睛與電腦犯罪記錄的掃描比對中,這些小小的改動將會起到最大的作用,讓那些過於害羞的主顧們從此脫離開那些緊密狂熱地視線。同時,因為它的修改幅度相當小而準確的關系,即便是多次改動,也不會讓客戶的臉變得僵硬呆板或是出現某些整容手術後經常發生小型肌肉束的扭曲與松弛。
最好的是它足夠安全與隱秘,哈,這不是說它經常出現在某個陰暗狹窄的小巷子裡。每個大都市的主要醫院都有這個獲利非淺的項目,然後大量的法律條文保障著客戶與主刀醫生以及助手們的所有權利,嗯……依照正常途徑,你看不到任何記錄,問不到任何東西,也拿不到任何證據,除非你願意踏入犯罪者的行列――這類人不是很多。
不止一個機構成員與警察對此抱怨過,不過很不幸,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們和罪犯一樣迫切地需要這個,所以無論是國家還是機構,都隻有讓這個畸形的庇護所繼續存在下去。
當然,它的花費也是相當昂貴的,昂貴到正常的社會人士根本無法將其納入正常思維的地步,所以選擇它的都不會是普通人,無論是哪一種意義上的。
這些混蛋得讓行動組來對付。
在無意義地咕噥了一會之後,傑克發現自己的思維已經走到了一個相當遠的地方,這下他幾乎把眼睛也皺在了一起,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思想不集中的追蹤者簡直就像蜂蜜吸引著熊那樣地吸引著死神――“我們該走了。”他說,行動組已經得到了確認的信息,很快就會趕來,按理說他們應該在這裡等待,指認目標後再離開,但不安如影隨形,傑克決定丟掉那個該死的安東尼,霍普金斯,還有可能得到的一筆獎金――毫無疑問這個家夥不會是個乖寶寶。
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不,我不想走。”
“凱瑟琳!”天哪,自己究竟是被什麽樣的惡魔誘惑了才會想要個小女孩兒作為自己的搭檔呢?
“你可以先走。”小女孩兒搭檔猶豫地說道:“我想我還有些事情需要確認。
” 傑克的眼睛眯了起來,雙臂抱在胸前:“你是個毫無智商可言的……”他停頓了一下,咽下了那個不怎麽動聽的名詞,輕輕地,拖長了聲音:“你以為我們為什麽需要搭檔?和警察一樣,第一,在某個倒霉的家夥被自己的追蹤對象宰掉之前,他的搭檔說不定可以找機會發個信號什麽的;第二,同樣很有可能發生的是,某個混帳家夥接受了一筆錢,然後閉上眼睛,讓那些罪該萬死的變態從機構的手指縫裡溜走,或者慷慨地把整個行動組的人給扔進一個陷阱裡,假如錢夠多的話……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
“你看,”他繼續道,豎起一根手指――不是中指――阻止凱瑟琳開口:“假如我和你分開,而兩天后人們在某個鱷魚的肚子裡,或者一根樹枝上發現了你的一部分的話,……我就完了,因為我無法說清你為什麽要和我分開,而我居然還同意了。即便機構沒能查明我是否接受了賄賂,以後也沒人會和我搭檔了,我沒法出任務,沒錢拿,說不定還會被某個偏激的家夥當作叛徒乾掉。”
凱瑟琳頑固地搖晃著腦袋,“不,我有理由,我可以打電話給頭,讓我留在著。”
“沒可能!”傑克惱火地抓住女孩兒的手臂:“好了,這次行動我是主導,我說走,就得走。”
“不!”
凱瑟琳憤怒地表示反對,與此同時傑克開始尖叫,他抓住自己的手――就是抓住凱瑟琳的那隻,臉上的表情好像他的手臂剛被一隻半噸重的鱷魚踩過,他茫然的張開手,可是那隻手沒有任何創傷,乾乾淨淨,也沒有腫起來,隻有那份痛楚是清清楚楚的。
發覺自己做了什麽的女孩驚訝得張大眼睛與嘴巴。
“我或許應該恭喜你。”
傑克勉強地說道:“你好象發展出屬於攻擊類的技能了。”
“抱歉。”凱瑟琳窘迫地道:“可是我有理由。”
“因為凱瑟琳。”傑克打斷她的話,聲音恢復到原先的平和:“你的姐姐凱瑟琳,你一直在找她,對嗎?”
凱瑟琳驚訝地看著他,傑克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抓抓頭髮,苦惱極了:“我在違犯規定,凱瑟琳。所以你要答應我,聽完就走。”
“我的等級比你高。”
他說:“所以有些東西你看不到我看得到。 凱瑟琳,你的姐姐已經失蹤了好幾年了,失蹤前她是個很不錯的女警察,她辦的最後一個案子是一個心理變態愛剝人皮做衣服的家夥,為了得到線索她曾經和‘GHOUL’接觸過,然後案子破了,她得到了獎勵,可是GHOUL逃走了――她被懷疑與此有關,你明白的……她被停職,斷斷續續地有消息說她一個人追蹤著那個可怕的家夥……機構所能知道的,就是GHOUL最後殺死的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被吃掉了肝髒與大腦,從那天起沒人再見過你姐姐……”
“可是……”凱瑟琳的手指痙攣著抓住自己的衣領,臉色青白,好像阿裡亞烏的夜晚冷的好象西伯利亞的最北端。“可是,那是凱瑟琳的孩子,我知道……那是凱瑟琳的……”
當然不是面前的這個凱瑟琳,假如她能神通廣大到躲開機構的監視生個孩子下來,那麽現在絕對不會在這個位置上。
傑克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知道,雙生子之間,尤其是機構采用的這種特殊人類,他們很容易被另外一個影響以及感應,還有……極易產生的,那種視對方為半身的強烈情感……這絕對是麻煩之中的麻煩,尤其是現在。
“那麽你想怎麽做。”
傑克問。
“我要帶回那孩子。”
凱瑟琳很快地回答道。
是的,姐姐的死亡她在四年前就已經預感到了,同樣地,她的延續也在一直不斷地呼喚著她……她將會帶回她,任何人也不能阻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