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的結嬰大典,震陽道君原本打算像上次玄因道君結嬰一般,大肆操辦,但秦羲拒絕了。他認為,既然玄清門聲勢日盛,天道宗日漸衰落,他們若是還像以前上次一樣大肆操辦,未免有些氣勢凌人,惹人反感,倒不如低調一些的好。
震陽道君考慮之後,接受了。玄清門從來就不是高調爭勝的門派,還是謙和一些的好。
而陌天歌得知他的說辭後,暗自好笑。什麽氣勢凌人惹人反感,說到底,根本就是他嫌麻煩不想應酬別人!不過,這樣最好,到時她少不得也要出去見人,她也怕麻煩。
得知她安全回來,門內的朋友們都發來問候的傳訊符,其中洛封雪還上門拜訪。
十年未回,她從洛封雪口中又聽說了許多八卦。
首先是那位白雁飛師弟,娶了吳師姐之後才發現,這位吳師姐雖然溫和敦厚,卻是個倔強的脾氣,總是管束他,惹得他厭煩不已,偏偏他師父震陽道君又護著吳師姐,叫他無可奈何。
說到這件事,洛封雪幸災樂禍,毫不客氣地笑話這位白師弟活該。
至於那位失情失意的薑師妹,這幾十年過得卻極好。她資質本也不差,這幾十年潛心修煉,居然一舉從築基初期衝到後期!這樣的速度,在整個天極都少有,若是她以後修煉順利的話,也許一百五十歲左右,就可以結成金丹了。
而那位白師弟,至今仍未築基圓滿,眼見他瞧不起的薑師妹都趕上了自己,也不知後悔了沒有。
對於這件事,洛封雪如是說:“依我看,薑師妹幸好沒嫁他,不然就沒有今日的成就了。吳師姐也是可惜了,現在天天為他打理雜事,修煉的時間都沒多少,唉!”
洛封雪在女弟子間人緣極好,吳師姐既然性格溫和,想來與她關系也不錯。
略過這件事不談,幾位老朋友目前都還不錯。
在這十年間,靈隱峰的況燭師兄已經結丹了。粗略算算,陌天歌初識他已是將近七十年前的事了,那時他就已經是築基後期,修煉一直很順利,結丹本就是早晚的事。
倒是葉景文比較可惜,嘗試過一次,結丹未成。不過,他年紀還輕,才一百歲出頭,根本不必著急。
十年沒見面,洛封雪說了許久的話才離開,最後促狹地恭賀她:“天歌,我還沒恭喜你呢,雙修的感覺如何?”
陌天歌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佯怒道:“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什麽秦師兄,你也跟著一起騙我!”
洛封雪聞言大笑:“是你自己這樣以為的,我頂多就是沒澄清而已,可不是我騙你。”
“對!明知我被騙了,還跟著一起瞞我!”陌天歌哼哼。
“好啦好啦!”洛封雪笑夠了,來搭她的肩,“守靜師叔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不過事到臨頭,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可真是個好運的家夥!”
陌天歌卻也笑:“同樣的,他也是個好運的家夥!”
洛封雪一愣,再度大笑起來,拍拍她的肩:“行了,你要搬洞府,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這就先回去,以後有空記得找我聊。”
天歌起身,將她送出門。
離開她的洞府,洛封雪飛上半空,低頭正好看到陌天歌將秦羲迎進去,不禁歎了口氣。看樣子,二師姐必定要傷心了,不過,回想到天歌那一句“他也是個好運的家夥”,她覺得,無關資質,無關身份,這也許就是二師姐不及天歌的地方吧?
洛封雪一走,秦羲就來了,立刻問她:“什麽時候搬?”
聽他這迫不及待的語氣,陌天歌笑了:“這麽急做什麽?我又不是不搬。”
秦羲毫不避諱地說:“我想你。”
兩人雖然早已親密無間,聽得這句話,陌天歌還是微微紅了臉:“好了,執事堂已經把事情辦妥了,我這就可以走。”
秦羲喜出望外,牽了她的手就走:“那走吧!”
“誒!”陌天歌無奈,道,“還有其他事情呢!”
秦羲睜大眼:“你不是說都辦好了嗎?怎麽還有事情?”
他一臉懷疑,顯然覺得這是她的推托之詞,陌天歌又是氣悶又是好笑,道:“急著回去做什麽?那些事情自有執事堂來辦,現在天還沒黑,正好我們也去看看師父!”
及靖和道君,秦羲收了懷疑的神色,問她,“我們拿什麽丹藥給師父?”
陌天歌稍微想了想,道:“九轉靈心丹,太清金丹,太一潤脈丸,這些都可以。另外,我們再帶兩顆無花金果過去。”
“無花金果摘下不久就會枯萎,這個的話,是不是不太好解釋?”
陌天歌笑:“有什麽不好解釋的?你已是元嬰修士,用點手段保存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吧?”
秦羲想了想,頷首:“說的是,如果用大量靈氣將無花金果包圍,再用特殊符籙封印,雖然不能保存很久,但一年半載是沒問題的。”
這般說定以後,兩人進虛天境準備了一下。虛天境內,有兩棵無花金樹,其中一棵正是結果的時候,這東西對元嬰以上修士才有用,陌天歌還是結丹期,秦羲也是剛剛到達元嬰期,一直沒有采摘。
這兩棵無花金樹都有數萬年的樹齡,這是一種比較長壽的靈樹,每百年結一次果,每次只會有寥寥幾顆。他們小心地摘下,用玉盒裝好,秦羲又花了些手段,才將靈氣封住。
隨後,兩人出了虛天境,相攜前去上清宮。
靖和道君仍然在閉關室,而且這一次,震陽道君也在場。
看到他們過來,震陽道君一臉慈祥的笑:“守靜,清微,你們怎麽來了?”
還未舉行結嬰大典,秦羲與天歌一般,仍是喚:“震陽師伯。”
“好,好,不必多禮了。”他們禮才行了一半,就被震陽道君托起。秦羲這一結嬰,最樂的人倒是這位震陽道君。
陌天歌與秦羲起身,又與靖和道君見禮:“師父。”
靖和道君今日精神還好,笑道:“起來吧,平日裡也沒見你們兩個這麽多禮,成婚了就是不一樣。”
聽著他這般調侃,陌天歌心中定了定,看樣子師父今天情況不錯,都會開玩笑了。
他們沒來之前,兩位元嬰道君也不知在說什麽。陌天歌與秦羲落座之後,反倒是震陽道君先問了:“守靜,清微,你們二人來有事麽?”
秦羲答道:“我們來看看師父的情況,順便問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哦,是這樣。”震陽道君點點頭,頗欣慰,“你們有心了。你們師父的傷,不會傷及性命,這一點不必擔心。”
羲看了看靖和道君,問道,“震陽師伯,那是否有什麽丹藥可以醫治師父的傷?”
“丹藥倒是有幾種,不過所需靈草著實不好找。唉,如今人間少有天材地寶,我們元嬰以上修士,幾乎都吃不上丹藥,這十年,也隻配出了數枚療傷丹藥。”
聽得此話,陌天歌與秦羲交換了一下眼色。
秦羲從乾坤袋中取出兩隻玉盒,向二人說道:“師父,震陽師伯,這次去天魔山,我與天歌算得上因禍得福,在其中得了些寶物,你們看看,對師父的傷是否有用。”
“哦?”兩位道君神色頗驚喜,秦羲的眼光他們是知道,他說是寶物,必定珍貴。
震陽道君接過,聽得秦羲在旁說道:“這裡是一些丹藥。我們得到的是些靈草,不宜保存的都煉成了丹藥。這裡是三枚無花金果,幸好我已結成了元嬰,否則的話,也無法帶回。”
“無花金果!”兩位道君都是一震,彼此看了一眼,震陽道君將那盒丹藥放到一旁,看到這個玉盒上靈氣彌漫,小心翼翼地將上面繁複的符籙揭下來。
盒子掀開以後,兩位道君立時倒吸一口涼氣。
玉盒內,躺著三枚金色的果子,果皮是沒有一絲雜色的金,一掀開盒蓋,就聞到一股清甜的青草一般的香氣。
“無花金果……”靖和道君深吸一口氣,喃喃念著,“不錯,這就是無花金果,看這成色,那棵無花金樹最起碼有萬年了吧?”
元嬰修士畢竟是元嬰修士,只看了一眼,便判斷出了這無花金果的年份。
震陽道君卻是看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氣,轉頭問秦羲:“你們發現的那棵無花金樹在哪裡?可記得方位?”
秦羲搖搖頭,道:“天魔山異變之後,一切都變了,我與天歌是在迷路之時偶遇的, 那地形十分特殊,我們之後也回去找過,卻怎麽也找不到。”
天魔山這樣的地方,無法以常理推測,秦羲隨口扯謊,也不會被拆穿。
震陽道君果然沒懷疑,只是很可惜地感歎了兩聲。
秦羲又問:“震陽師伯,這東西對師父的傷有用嗎?”
回答他的是靖和道君,他笑道:“當然有用。這無花金果,元嬰以下修士承受不住它的靈氣,但對元嬰修士來說,一顆抵得過數年調息。”
“不錯。”震陽道君看著這三顆果子,目光充滿不舍,他也是難得見到這樣的靈物,“有這三顆,你們師父療傷的時間最起碼可減少三十年。”
聽得此話,陌天歌與秦羲對看一眼,十分歡喜。
“震陽師伯,你再看看這些丹藥,對師父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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