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仕之說完,有幾人目光一定,透出幾分凶狠。//無彈窗更新快//
不錯,修仙界的規矩就是如此,九彥宗把持雲中第一宗門也有幾萬年了,難道這幾萬年間,其他修士都不與他們相爭嗎?當然不可能!奪寶歸奪寶,結下的仇乃是私仇,宗門向來不會管太多。
就算退一萬步,真的被九彥宗惦記上,避著些就是,他們若當真步步進逼、斷絕生路,雲中的修士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一旁的覺悟卻有些猶豫,他遲疑著說:“可是,寶物既已認主,如何再奪?”
韓仕之瞟過去一眼,心中十分看不上覺悟這溫文軟弱的個性,口中道:“認主,如果沒有主,不就行了?”
這話說完,落在凌雲鶴身上的目光更加地不懷好意。
凌雲鶴收了笑,沉下臉色,月光之華仍舊變作一柄玉刀,握在手中:“如果幾位要動手,那就不必廢話了!”
“嘿嘿,凌小子,你這個性,我喜歡!”虛相尊者大聲叫道,扛著禪杖就跨了出來,“來來來,我也不欺負你們,一起上吧。”
凌雲鶴還沒動靜,一旁抱著雙臂的夜霜魔君“嗤”一聲笑了:“我說,和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沒見那老僵屍跟馬老驢都被他們打跑了嗎?”
“嘿!”虛相尊者立刻接下去,“那你跟我一起上?咱們倆要是把這些小輩收拾了,以後看老月和馬老驢還敢在我們面前囂張不?”
“他們一向不敢在我面前囂張。”夜霜淡淡道,目光向韓仕之瞥過去,“再說,本君身為元後大修士,可沒有給小輩打前陣的道理。”
聽了她這話。虛相尊者摸摸頭、咂咂嘴:“老夜,我怎覺得你這話不太對?”
夜霜魔君提了提嘴角,冷若冰霜的臉上閃過一瞬的無奈:“和尚。你能修煉到元後真不容易啊!”
虛相尊者一本正經地點頭:“那是,不過老夜你說過很多遍了。”
“可每次見你,我都忍不住再說啊!”夜霜魔君歎氣。“算了,你要打就打。別叫我。”
“真可惜。”虛相尊者嘀咕一句,想想又問,“老夜,你這是沒興趣,還是坐收漁翁之利?”
夜霜魔君已經忍不住敲額頭了,她背靠石壁,道:“什麽神獸傳承。對我們魔修又沒用,本君為什麽要湊這個熱鬧?”
“那你……”
被問得多了,夜霜魔君冷冷瞥過去一眼:“我看著不成嗎?”
“成,成!”虛相尊者連連點頭,他脾氣是暴了點,但他知道誰惹得起誰惹不起。把注意力放在凌雲鶴等人身上:“小輩們,來吧!”
“……”
陌天歌看著夜霜魔君,正好與她眼神一對,笑著點了下頭,夜霜魔君嘴角略微一勾。看起來像是一個笑。
“你們還不來嗎?”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們出手,虛相尊者耐不住問,“你們幹嘛?怕了?”
凌雲鶴歎了口氣。問:“虛相前輩,您是真的要搶寶物,還是湊熱鬧?”
“……熱鬧要湊,寶物要搶。”虛相尊者堅決地說。
凌雲鶴面容一肅:“那晚輩就不客氣了。”話音一落,彎月玉刀如光如電,倏然出手。同時,他身形後退,一直浮在頭頂的禁神珠猛然大放光芒。
虛相尊者原地不動,雙掌一合,一道金光從他掌間迸出,頓時一個同樣雙掌相合面帶慈悲的佛像虛影浮現,與他重合。
“明王相!”凌雲鶴雙眼一眯,袖口一動,收回月光,頭頂的禁神珠卻更亮了。明王相是佛門通行的防禦功法,幾乎每一個佛門弟子都會,但修煉到頂階的寥寥無幾,到虛相尊者這個層次,明王相之下,普通的手段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傷害,所以,凌雲鶴乾脆地收回自己的法寶,輔以禁神珠,換成強大的神念攻擊。
“嘿,這可真是寶貝!”看著禁神珠,虛相尊者眼睛亮了,口中卻道,“如果是元沐老兒用起來,和尚還真擋不住,可惜啊……”
話未落,一道閃爍著金色雷光的劍光劈了下去,“刺啦”一聲,將佛光撕出一道口子。虛相尊者轉頭,看到陌天歌對他笑道:“虛相前輩,可惜什麽?”
“……”本想可惜一下,凌雲鶴修為不夠,沒想到這些人居然真的幫著他,虛相尊者沒話說了。
陌天歌這一動手,仿佛捅了馬蜂窩似乎,南歸田和如意道人互相打了個眼色,齊齊出手。
南歸田右手一彈,一枚金錢高高飛起,忽地變大,方孔向凌雲鶴套去。
如意道人的身前浮現出五面各色小旗,按照一種奇特的方式分布,他輕輕一揮,五面小旗或快或慢地開始旋轉,周圍的靈氣也開始浮動——
“吭——”撞擊聲響起,南歸田的金錢被景行止的劍光擊中,其他人也都蓄勢待發。
一名元後修士,兩名元中修士,說不準其他修士也會趁此機會動手,現在絕不是留手的時候。
而陌天歌的目光放在如意道人身上,她深知一個可以臨時布陣、影響周圍靈氣運行的元嬰陣法師有多可怖,當初若沒有田之謙,凌雲飛萬萬不敢對凌雲鶴設下殺局。
“師兄……”她喚。
秦羲知道她想說什麽,三陽真火劍毫不客氣往如意道人身上招呼過去。
而這時,元嬰修士已經一窩蜂地擁上來了。
每個人都明白,這是他們最好的時候,混水摸魚,他們有可能會成為贏家——他們的實力,沒有袖手旁觀的資格。
沒動的只有兩個人,夜霜魔君,覺悟。
夜霜魔君抱臂靠著石壁,目光淡漠,看著眼前的亂鬥,一點也沒有摻和的意思。
她眸光微動。看向覺悟:“你不上嗎?”
覺悟遲疑了許久,最後歎氣著搖搖頭:“師伯只是讓我過來瞧瞧什麽情況,沒說要奪寶。寶物既然已經認主,還要廝殺,殺心未免太重。對修行有礙……”
夜霜魔君嘴角一勾,難得露出一個笑容:“我還道你與他們有舊。才不願出手呢!”
覺悟不好意思地抓抓光頭:“確實有這個原因……那位陌道友曾經給了我一條生路,我不想……”
夜霜魔君歎了口氣:“若是不想出手,你還是早早回去吧。眼前這亂局不用說了,月影和馬老驢不會善罷乾休的。”
覺悟一愣:“前輩,他們不是被打跑了嗎?”
“他們只是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夜霜魔君淡淡道,“等到兩敗俱傷,他們自會出現。”
“啊……”覺悟一驚。又小心地看著夜霜魔君,“那前輩呢?”
夜霜魔君搖搖頭:“本君一向不說謊,不感興趣就是不感興趣。”說著,往石壁上一靠,閉目養神似地閉上眼睛不動了。
覺悟又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歎了口氣:“罷了,我還是回去向師伯稟報吧。”說著,舉步離開了。
除了覺悟,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覺悟”,凡是進入祭廟的修士。一波一波地往這裡趕來,前赴後繼地投入到奪寶第一線。可惜,通道太過狹窄,完全不能容納二十多名元嬰修士鬥法。結果被陌天歌他們佔了地利,守著入口,任是再多的人,能動手的也就兩三個。
陌天歌一行人數不多,實力卻強。秦羲、景行止、楊成基三人站在第一線,防線牢不可破。
一開始,這些人還滿懷熱情,隨著時間流逝,久攻不下,漸漸起了別的心思。他們共有二十多人,正面敵對的卻只有兩三人,自己若是衝在前面,豈不是為別人做嫁衣裳?若是受了傷,別說搶不過別人,沒被人趁機搶奪就算好的了!這幾人實力又強,剛才如意道人就險些被合擊滅殺,他還是成名多年的中期修士!
慢慢地,攻勢緩了下來,任誰都不想做馬前卒,便宜了別人。到後來,甚至互相推諉,不再攻擊。
“如意道兄。”南歸田傳音,向如意道人遞過去一個眼色。
如意道人會意,遠遠離了眾人,躲到後頭去。他剛才被秦羲陌天歌二人合擊受了傷,如今人人懈怠,他的行為很正常,沒人多注意。
“南兄,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依你所見,應當如何?”
南歸田摸摸富態的肚子,瞥了外頭一眼,道:“先前虛相老和尚動手,本想著我們或許可以趁機撿個便宜,沒想到不過幾十年時間,這些小輩實力增長如此之快,不但沒能如願,還令如意道兄受了傷……”歉意地向如意道人拱拱手。
如意道人擺手:“你我幾百年的交情,何須如此?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能不能搶到。”
兩人看著前方的情景,一時都沒說話。
如果他們這些人一擁而上,哪怕這些小輩實力增長再快,也擋不住。畢竟這裡有二十多名元嬰修士,中期不在少數,更有虛相尊者這名後期修士,而陌天歌他們,卻只有三名中期,三名初期,外加一隻八階妖獸,一個初期人偶。但是,他們怎麽可能會毫不芥蒂地聯手呢?人人都存著混水摸魚的心思,就誰也不肯拚命,包括他們兩人,也是一樣的。
“依我所見,我們不如暫且退去。”南歸田忽然說。
“南兄……”如意道人有些驚訝。
南歸田油光滿面的臉上,小眼睛閃著精明的光,他看了看通道盡頭:“馬老驢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如意道人聞言一頓,很快點了點頭:“就聽南兄的。”
馬老驢這個老家夥,可說是元嬰修士中最狡猾的,明明還有希望,他怎麽可能真的走呢?與其被他收了漁翁之利,不如暫時離開,看他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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