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地下河的情況,比無憂谷更加複雜。//無彈窗更新快//無憂谷中,三氣是分散的,就算混雜在一起,也只是像石林中的三氣之光一樣,顆顆分明。而河中的三氣,卻混雜成一種奇特的狀態,仿佛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類似死氣,卻更複雜,其中陰暗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沒有石頭,他們六人也能渡河,但免不了會被此種詭異氣息纏上。而現在,石頭推著浮冰,若是三氣纏繞上來,就會被它先揮開,他們六人一獸,安安穩穩地前進。
這條河又寬又深,不時地有陰風吹進來,讓人寒毛直豎。石頭踩著水,濺起嘩嘩的水聲,推著浮冰,把他們送往河的另一端。
不多時,浮冰靠在對岸,幾人從上面下來。
石頭也涉水爬上岸,它的身高和體質讓它無懼於此處的詭異。
一行人再度前進。地下河過後,地上到處都是一灘灘的黑水,他們穿來繞去,仿佛在河灘上行走。
走了好一會兒,眼看這一段路也過去了,飛飛忽然道:“前面有鬼修,準備打架吧。”
“嗯?”陌天歌一愣,“鬼修?”
飛飛嗯了一聲,說:“這裡似乎是個萬人坑,埋了許多屍首,因此出現了鬼修。大概是受這裡混亂之氣的影響,這些鬼修毫無靈智,一味主殺。我和石頭不受影響,你們就不行了。”
正說著,他們紛紛感受到了鬼修的氣息。
秦羲眉頭一皺:“難怪此處死氣為主,原來是有鬼修。”
“實力如何?”凌雲鶴問,他一向關注最實際的問題。
“……五六七八階……大概吧。”飛飛很不負責地說。“重要不在實力,而是數量,很多,非常多。”
實力不高的話,再多也沒用……吧?這般想著。六人已經站在了一道地裂峽谷前。
“這……”好半天,陌天歌才說出一個字,“這麽多?”
“早就說過很多了。”飛飛優哉遊哉。坐在石頭肩上甩著尾巴,看得幾人牙癢癢。
眼前這條地裂峽谷,一眼竟望不到邊。峽谷內盡是行屍走肉般的鬼修。幽靈一般飄來飄去。這些鬼修的實力分布很平均,從低階到高階都有,他們初初一看,其中元嬰以上的少說也有幾十隻!
“殺過去?”陌天歌說。
“只能這樣了。”秦羲話落,紅色劍光從他袖口竄出,瞬間化成紅芒,將自身包圍,而後。紅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對岸掠去。
進入裂縫峽谷范圍,底下遊走的鬼修仿佛聞到腥味的貓,猛然往上竄起。
這些鬼修。眼神呆滯,動作卻靈敏。無論是何修為,凡是感應到的,全部衝向秦羲。一時間,鬼影亂舞,陰風陣陣。
三陽真火劍的劍光一往無前,凡是靠近的鬼影,全部被朱雀之焰絞殺。
景行止驚歎:“這家夥,實力又強了,我得加把勁才行,不然還是打不過他。”
陌天歌搖搖頭:“景道友,你還是想個實際點的目標吧。”
“……你看不起我!”景行止悲憤。
“不錯嘛,聽出來了!”陌天歌笑,一揮袖,亦化成一道白光,往對岸急速掠去。
她的出現,讓峽谷中的鬼修混亂起來,一部分感應到她的氣息,改變方面向她飄來,一部分仍然緊緊粘著秦羲,還有一部分左飄右移,似乎不知該怎麽選擇。
面對鬼修攔路,陌天歌身前亦出現了一柄劍,只是這柄劍造型古樸、氣息平和,正是扶生劍。她伸手一指,一道金雷竄出,迅速纏上扶生劍,“劈啪”一聲,金雷立時被扶生劍吸收,扶生劍氣勢頓變,殺意滔天而起。
金雷覆蓋下的扶生劍所向披靡,鬼修只要靠近,就在天劫之雷下化為飛灰。
其他人看得怎舌,景行止瞪著眼睛說:“有沒有搞錯?難道我玩不過秦守靜,連他老婆也玩不過了?”
“想開一點!”聶無傷拍拍他的肩,“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說著,自身化為一朵黑雲,慢悠悠飄了出去。
景行止在她身後喊:“喂,你那同情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沒有人回答他,繼聶無傷之後,凌雲鶴、楊成基、小鳳紛紛掠向對岸,連石頭也一搖一晃地帶著飛飛向前飄去。景行止無奈,一縱劍,也飛了出去。
聶無傷的黑雲與松風上人的完全不同,松風上人的暴戾而充滿陰暗之氣,她的卻很平和,但侵蝕能力更強。凡有鬼修向她追來,都被她的黑雲包圍,慢慢被腐蝕一空,連灰都沒留下。
同樣是元魔,楊成基又是另一番情景。他手中鬼面幡一招,一道激蕩的魔氣縈繞周身,靠近的鬼修均被刷下,而他的頭頂,浮著一座玲瓏的寶塔,散發著幽暗卻強勢的氣息,這股氣息之下,哪怕元嬰期的鬼修,都被壓製得難以動彈。天魔塔,不愧是雲中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修、被尊為魔尊的人物留下的絕頂法寶。
緊跟著是凌雲鶴。此時此地,面對這麽多鬼修,凌雲鶴不敢再保留實力,月光之華灑下清輝,凡在月光范圍的鬼修,都慘叫消失。相比天魔塔,禁神珠要內斂得多,它被凌雲鶴召出來後,只是浮在他的身前,釋放出溫暖安定的光芒,但這光芒照射下,死氣不侵,使得凌雲鶴氣定神閑。
凌雲鶴的身後,小鳳清唳一聲,現出本體。渾身燃燒著火焰的身軀,長長的尾羽華麗耀目,凡是靠近的鬼修,均被她身上的朱雀之焰燒得半點不剩。
景行止在她的不遠處驚歎:“神鳥鳳凰?莫不是朱雀祭廟得的機緣吧?秦守靜這家夥,怎麽就這麽好運!”
鬼修一窩蜂地湧來,一瞬間,景行止氣勢大變,無數的光劍在他周圍盤旋,虛虛實實,劍光閃爍,銳氣逼人。鬼修迎面而來,光劍拔地而起,以萬鈞之勢向他們斬去。“嗤嗤嗤”數聲,與氣勢相比,動靜要小得多,光劍輕輕巧巧,就將這些鬼修迎面斬落。
而遠遠離著他們的石頭和飛飛,卻悠閑無比,沒有鬼修找他們的麻煩,石頭本是三氣交纏的怪物,在此地如魚得水,飛飛卻是得天獨厚,這些鬼修直覺地將它當作無害的存在。
六人一獸各施手段,殺入峽谷,一時間,鬼影亂舞,死氣激蕩。
漸漸地,低階鬼修被斬殺乾淨,只剩下元嬰以上鬼修。
剛才沒有細數,如今一看之下,這峽谷內的元嬰鬼修,竟然達到了百數!
陌天歌想到極西風沙城的鬼城,亦擁有上百的鬼修,動輒出動幾十,不禁驚歎:“鬼修的元嬰這麽不值錢?怎麽動不動就元嬰?”
秦羲就在她身前不遠處,一邊與鬼修廝殺,一邊道:“你也不看看他們有多少,在這裡又留了多久。人類修士如果沒有壽元之限,元嬰也會數之不盡。”
陌天歌聽了這話,不禁點頭。人類修士的元嬰之途,中間不知道倒下多少人,資質、悟性、心性、機緣、運氣,倒在每一關前面的,都是難以計數的修士。而在這一切前面,還要加上壽元,鬼修、妖修可以用數倍以人類的時間積累,以彌補他們的不足,人類卻要被短暫的壽元禁錮住。或者說,有得必有失,人類擁有妖修難以企及的智慧,擁有鬼修無可比擬的身軀,所以,他們難以突破壽元的禁錮。上天雖然偏愛人類,但還是在一定限度內保持著平衡。
而且,眼前這些鬼修,不知為何沒有保留下神智,反倒成為煉屍一般的存在,這與人類修士根本不能比。他們一行人,有法寶,有秘術,每一個人都可以以一敵眾。
去路被阻,每個人陷入纏鬥,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向其他人靠攏——他們可不是殺鬼修來的,抱成一團,直接過去是正經。
最快的是小鳳,她身為秦羲的靈獸,以靠近秦羲為第一要務,所以,趁著其他人殺鬼修的時機,借他們的光,沒怎麽費勁到了秦羲身邊。
“主人,上來。”小鳳說。
秦羲剛剛滅殺了兩名鬼修,沒怎麽猶豫,就跳上了小鳳的背。他雖然行有余力,但這樣平空飛行,抵禦死氣侵襲,要浪費不少靈氣,而小鳳是禽類,飛行是她的本能,由她背著,省事得多。
小鳳的背上,秦羲的劍陣再度出手,鋪成一片紅色海洋,小鳳配合地吐出朱雀之焰, 燎燒而去,一人一獸配合下,周圍死氣一空。
“天歌!”秦羲喊了一聲,向她伸出手。
陌天歌抬頭一看,喚出人偶,將扶生劍往人偶手上一交,自己搭住秦羲的手,也上了小鳳的背。
扶生劍上,還有她的金雷,人偶雖沒有靈智,卻最容易指揮,陌天歌讓它守在小鳳身側,配合小鳳的朱雀之焰不時地施放雷光,周圍的鬼修無法靠近,根本不用他們出手。
“你們兩個投機取巧!”眾人紛紛聚攏,景行止如此指控。他們哪個人不是傾盡所能,盡力殺敵?他們兩個倒好,坐在靈獸背上,由著靈獸和人偶廝殺,自己都不用動手。
“景道友,”陌天歌“唰”一聲揮開天地扇,說,“智人動口,愚人動手,要認命啊!”
景行止還沒說話,正靠過來的聶無傷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都是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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