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鳳寧還是拿著九轉還陽丹回自己的小院了。
九轉還陽丹可不是那麽容易煉製的,不說材料的稀有,單說煉丹手法,從一轉到九轉,不能出絲毫錯誤,難度可想而知。
鳳寧可不是傻子,放著價值上萬靈石的九轉還陽丹不要,而且還是三顆。
等到鳳寧離開,陌天歌坐了下來,捂著臉悶笑。
秦羲道:“你把鳳寧得罪慘了。”
“得罪了又怎麽的?”陌天歌毫不在意,“就算她告到師父面前,我們也佔理。”修仙哪有不受傷的?再說了,她還特意賠了三顆九轉還陽丹,夠誠意了吧?少字誰叫鳳寧說什麽親事,故意讓她不痛快?
想到這裡,陌天歌又不爽了,敢情她沒出現之前,他還差點跟別人訂了親。
秦羲覷了她一眼,見她面色不大好看,心裡琢磨一下,決定解釋一下:“其實,是丁鸞前輩時常開玩笑,師父呢,也愛開玩笑,所以……”
“所以你差點就訂親了?”陌天歌斜眼看他。
“不是差點,根本就是玩笑,我從來沒當真過……”
“好吧,”陌天歌想了想,又問他,“那你還有什麽桃花的,一次說出來。”
秦羲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誠懇道:“沒了,就算有,也與我無關。”遇到她之前的一百多年,他的人生乏善可陳,修煉、歷練、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什麽桃花,那都是別人的事,跟他本人無關。
“真的沒有?”陌天歌懷疑。
“真沒有。”秦羲十分、非常肯定,極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十分真誠。其實鳳寧這事也沒必要交待啊,他們之間壓根什麽也沒有,只不過長輩開過幾句玩笑而已,若不是這次湊巧他們同行,這事都沒人提。
不過,他心中覺得很歡喜,她這般反應,說明內心在乎他。
兩名雜役弟子將風雷鳥的屍骨收了出去,擦洗乾淨,搬來乾淨的椅子。他們兩人隨意說了幾句話,便各自修煉了。
陌天歌取出前些日子景行止送的雷珠,滲入神識,開始探究其中的構造。這雷珠能麻痹人數息,若是能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她的天雷大法將會更強大。
正研究著,耳邊傳來飛飛的聲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陌天歌運起靈氣,一點靈獸鐲,放出飛飛:“怎麽了?”
從靈獸鐲出來,飛飛伸了個懶腰,道:“在裡頭悶死了,出來逛逛。”
既然是來殺妖獸,小火和小凡出來容易讓人誤會,陌天歌便把它們留在虛天境內。只有飛飛,它化成人形後,在虛天境內呆不住,總想找人多的地方呆著,就留在靈獸鐲內,以便隨時出來。再說了,這裡可是他的故鄉啊,來了怎麽能躲在靈獸袋裡。
“那你隨便去逛吧,記得把令牌帶好。”
飛飛懶洋洋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玄清門的道袍:“穿這身,誰還會問?”
“那可說不準,你長成這副模樣,人家一看就知道帶來的人裡沒有你。”
“知道了。”飛飛撇嘴,整整衣袍,又變出一波水鏡來理了理長發,覺得自己俊美無比,沒有任何瑕疵了,才哼著曲子從掌門大殿出去了。
看著它的背影,陌天歌不禁搖頭,她怎麽會養出這麽一隻靈獸呢?還沒化形時還好,只是整日梳理它的金毛,變成人了還要照鏡子,她都沒這麽講究。
飛飛走出掌門大殿,經過廣場時,白雁飛忽地叫道:“這位師兄”見飛飛不理,他提高聲音,“這位師兄請留步”
飛飛停下,看看左右都沒人,便望著白雁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白雁飛點點頭,走到近旁,拱手問道:“這位師兄,我怎麽沒見過你?”
整個玄清門,也不過四十來位結丹修士,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就算沒說過話,也是認識的,沒道理突然出現一個沒見過的結丹修士,尤其,還是結丹後期。
飛飛此時是七階,正是人類修士的結丹後期。
聽白雁飛這麽說,飛飛懶洋洋地揮了揮手,道:“沒見過才正常,見過才有鬼。”
白雁飛更奇怪了:“敢問師兄是哪位師叔門下?”
飛飛指了指掌門大殿:“那裡。”
白雁飛一愣:“守靜師叔和清微師叔?他們兩位只有一名弟子……”
飛飛打斷他的話:“誰說是弟子了,我是陌清微的靈獸”
“靈獸”白雁飛眼睛凸得都要掉出來了,上下打量了飛飛一番。眼前這少年,極其俊俏,黑發間夾雜幾縷金色,雙眼的瞳孔似乎嵌著一圈金絲,妖異而俊美。白雁飛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了,但在飛飛面前,也只能甘願認輸。
靈獸長得比人還俊,他們這些人還要不要活啊?
“喏”飛飛從懷中取出一枚身份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沒騙你吧?少字”
這枚身份令牌,還是執事堂特製的。飛飛跑到執事堂要衣服和令牌的時候,執事堂的執事都傻了,玄清門元嬰道君雖多,卻沒有哪一家的靈獸化了形,跑到執事堂來要身份令牌的。這事他做不了主,便報到了問事長老希夷真人那裡,希夷真人給陌天歌發了傳音訊,確認此事是真的,便特別給它辦了個身份令牌,登記入弟子名冊。
白雁飛瞅著這塊玄清門特製的身份令牌,確認裡頭封印的氣息與飛飛一致,方才相信了。
他遲疑了一下,仍是喚道:“這位師兄,如今事忙,你可願幫把手?”
飛飛就是不耐煩在封閉究竟裡呆著,究竟是做什麽,他無所謂,便問:“幫什麽忙?”
白雁飛指了指這些築基修士:“這些小輩,配合不熟,我分身乏術,有勞你幫我教導一二。”
飛飛瞧了瞧,也就是十人一隊,組一個十方陣。它雖不擅鬥法,但到底已經七階了,看看也就會了。
“好吧”閑著也是閑著。
白雁飛露出笑容,躬身一揖:“麻煩師兄了。”
飛飛扭頭看了看,隨便指了指:“你、你、還有你,你們三隊跟我來”
那三十個弟子看看飛飛,又看看白雁飛,為首三人應了一聲,率領著小隊跟了過來。
飛飛背著手,往山門走去。
“師兄,”白雁飛在後頭喚道,“等到天黑,便可令他們回去了。”
飛飛頭也沒回,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帶領著三十個弟子,轉眼便走得看不見了。
白雁飛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語。
半晌,他臉上露出苦笑。
靈獸,居然是靈獸,那位陌師姐的靈獸居然修為也比他高,他還比得過誰?他還客氣地管一隻靈獸叫師兄……想當年,一隻靈獸,他隻當做畜生,哪裡會這麽客氣地喚師兄……
不提白雁飛在這自傷自憐,飛飛領著這三隊築基修士,便要出去。負責守門山的唐慎不敢大意,得到弟子稟報,立刻趕了過來。
自妖獸攻山,碧軒閣的護山大陣便全部開啟,封閉山門。若不是如此,僅憑碧軒閣內這些修士,如何擋得住妖修攻擊?如今嚴禁弟子出入,一則為了弟子安全,二則也是擔心有人將碧軒閣內的情況透露給妖修。
“這位師兄”看到飛飛,唐慎謹慎地打量了一番,行了一禮,“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飛飛懶得再解釋,仍舊取出令牌,在唐慎面前一晃。
令牌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它的出身來歷,卻是“清微道君座下靈獸腓腓飛飛”十幾個字。
看到腓腓二字,唐慎一愣。忽地想起,當年清妙師叔曾經送了葉長老一隻腓腓。
他吃驚不已。他記得,當年那隻腓腓才一階,如今居然比他修為還高了,而且,還化了形。
直到此時,他才驚覺,那位葉長老手段之強大,東海的腓腓,最多只有二三階,從來沒聽說有七階的。她不但將腓腓養到七階,晉階速度還驚人地快說起來,七階的靈獸可以化形嗎?他心中疑惑。
“呃……這位師兄,”想了半天,唐慎還是決定把他當人類修士一樣叫師兄,“請問為何要出山門?”
飛飛指了指身後一群修士,道:“帶他們出去訓練。”
“這個,沒必要吧?少字”唐慎道,“我派如此之大,要訓練,哪裡都行。再說,外頭很危險,你們若是在外遇到妖獸攻山,那可怎麽好?”
飛飛道:“我自然會及時把他們帶回來。”
“……”唐慎遲疑了一下,說,“麻煩師兄暫候,我先請示一下。”
飛飛嘟囔一句:“真麻煩,不就是出去嗎?”。
唐慎客氣地笑笑,說道:“非常時期,請師兄見諒。”說罷,取出一張傳音符,說了幾句話,手一揮,向掌門大殿飛去。
不多時,傳音符飛回,唐慎接過,裡頭傳來一句話:“由它就是。”
他便取出一枚令牌,輕輕一照,打開一個僅容兩人出入的小洞:“師兄請吧。”
飛飛領著三十名築基弟子,大搖大擺地出了碧軒閣。
等到一乾人全部出去,唐慎一揮令牌,陣法重新合攏。他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怔怔地站著,看著飛飛慢慢遠離。
一隻靈獸,這只是一隻靈獸……對比起來,自己可真是無能啊
飛飛不知道它這一出現,引得兩位資質優越的修士自慚形穢,它帶著一乾築基弟子,興奮地往海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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