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給的這些福利在整個京城都是頭一份,員工們見工廠給了這麽多東西,一個個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高興的不行。
公司的中層和高層福利待遇自然都不一樣,逐層遞增。
給服裝廠發完福利之後,夏至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家電廠,依葫蘆畫瓢,先是鼓勵了一番,然後又給大家發放福利。
而家電廠福利最高的就是那些科研人員,多發兩個月的工資,20斤肉,一百斤大米,十瓶罐頭,科研人員們自然欣喜。
給員工們發完了福利,夏至又去商場轉了一圈,商場和服裝店的員工們都已經把福利給發下去了,過了今天就要關門歇業了。
因為快要過年,所以商場的人特別多,商場裡不但有過年需要準備的瓜子糖球,
夏至開的貿易公司還從國外進口了不少價格比較高的糖果,大多是巧克力,明天就要歇業,所以商場今天的人特別多,幸好商場足夠大,這才沒有出現踩踏事件。
巡視完了,夏至又和閆慶義、許飛、孟良,這些高層骨乾開了個會,開完會,夏至這才騎著自行車回家。
夏至回到家,見顧北城正陪著暖暖玩。
顧北城見夏至回來了,忍不住開口調侃道,“大忙人回來了,你看你整天比我都忙。”
夏至衝顧北城歉意的笑了笑,走過去坐在顧北城身邊,歎了口氣道,“沒辦法,廠子越來越大,事情也就越來越多,而且......”
夏至一邊逗弄暖暖一邊說,“過了年,我可能要去上海一趟。”
顧北城心疼的看著夏至,問道,“談生意?”
夏至點頭,顧北城也就不再問了。
顧北城是軍事方面的專家,但對於做生意這方面,顧北城不是很懂,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領域,顧北城一向不怎麽發表意見,他只要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夏至就好。
忙了一年,好不容易放了假,夏至也想多陪陪家人。
這個時候國家還沒有頒布法令,禁止燃燒爆竹,所以顧老爺子去市場上閑逛的時候,就買回來了不少爆竹。
但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每次出門,夏至就讓小魚兒和小包子跟著老爺子,順便幫老爺子拿東西。
老爺子整天沒事出去溜達,身邊跟著兩孫子,就跟遛孫子玩似得,精力旺的很。
隨著經濟發展,市場上新鮮的玩意兒越來越多,老爺子看什麽都新奇,遇見新鮮的就喜歡買回來,
甚至一些小吃糕點,一買就買好幾斤,說家裡人多得多買點兒,老爺子在家呆著也是閑著,也就這點愛好,所以家裡人沒有一個勸的,只要老爺子高興,怎樣都行。
夏愛黨的媳婦兒胡新月有了身孕,夏至正好沒事兒,就帶著暖暖去了夏家。
夏愛國夫妻今年又沒回來,不過夏愛黨已經結婚,所以夏家並不顯得冷清,夏至去的時候,夏建業正在家看電視。
電視還是夏至給的,也是55英寸大彩電,55英寸大彩電在商場售價1萬多,但夏至送給夏建業自然是一分錢不要的。
夏建業年齡越大,身體越發的不好,年輕的時候到處打仗,身體的暗傷隨著年齡也越發的明顯,就連眼睛的視力也越來越弱。
夏家以前倒也有一個黑白色的小電視,只是電視只有15寸有點兒小,夏建業看電視的時候,只能聽,幾乎看不見畫面。
後來夏至送給他一個55英寸的大彩電,夏建業高興的不得了。
畢竟大兒子夫妻常年在外,小兒子夫妻要經常上班,家裡就剩他自己,難免覺得孤單,夏至送她一台大彩電,他也正好看電視,倒不顯得那麽寂寞。
夏建業見夏至領著暖暖來了,很是高興,抱著暖暖不撒手,暖暖也喜歡這個姥爺,跟夏建業感情特別好,夏建業一手抱著暖暖,一手去櫃子裡給暖暖拿了一堆的吃食。
聽到響聲的胡新月走出房門,見夏至來了,連忙笑著招呼道,“大姐,您來啦。”
夏至笑著對胡新月點點頭,胡新月笑著下了樓。
夏至走到胡新月身邊,笑著說道,“我聽愛黨說你懷孕了,就來看看你。”
夏至把自己買了一些糕點,遞給胡新月說道,“愛黨說你喜歡吃,就給你買了一些。”
胡新月連忙接過,笑著說,“謝謝大姐。”
夏至看著胡新月依舊平坦的小腹,問道,“幾個月了?”
胡新月笑容溢滿了幸福,有些不好意思道,“醫生說兩個多月了。”
夏至拉著胡新月的手囑咐道,“好好照顧自己,愛黨那小子毛手毛腳的,他要是哪兒做的不對,你就告訴我,我教訓他。”
胡新月聽了連忙道,“大姐,愛黨對我挺好的。”
夏至見胡新月維護夏愛黨,就知道夫妻倆人的感情很不錯。
接著,胡新月又對夏至說,“大姐,你可真厲害,聽說你們廠子生產的衣服都遠銷海外了?”
“嗯,”夏至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胡新月道,“你也知道了?”
胡新月笑著說,“大姐,我爸不是廠長嘛?最近廠子裡效益不好,以前廠子生產衣服根本就不愁銷路,生產多少就能賣出去多少,可現在不行了.....”
胡新月繼續道,“隨著經濟開放,市場雖然擴大了,但是廠子裡的衣服卻供大於求了,倉庫裡積了不少存貨,可把我爸給愁壞了。”
夏至聽了點點頭。
這也是必然的,國營廠以前生產的那些衣服,只要生產出來,就被拉到百貨商店去售賣,畢竟沒有競爭對手,所以不管生產多少,都會被龐大的市場所吞沒。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私有企業越來越多,而且就比如夏至的場子生產出來的衣服,比國營廠子生產的衣服,不但便宜,樣式也好看,國營廠的衣服能賣掉才奇怪。
這還只是開始,若是國營廠不尋求改變,等到90年代,就會有一波下崗潮,工人賴以生存的一輩子鐵飯碗,就要被打碎了。
接著,夏至就想,也不知道這些國營廠接不接私活,自己的服裝廠雖然已在擴大,可是生產量還是有些跟不上,若是把衣服外包給這些國營廠,讓這些國營廠給自己打工,豈不是一件好事兒?
國營廠規模大,工人技術熟練,廠子裡很多工人,在服裝廠呆了幾十年,技術純熟,若不加以利用起來,那可真是太浪費了。
於是,夏至對胡新月道,“新月,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新月對夏至一向比較尊敬,聞言忙道,“大姐,您有什麽事兒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肯定給您辦。”
夏至想了想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你不是說你們廠子經濟效益不好嗎?
正好我們廠子的衣服生產線還是太少了,生產出來的衣服無法滿足這個巨大的市場,我想讓你們廠子幫我生產衣服。”
胡新月驚訝的瞪大眼,不敢置信道,“大姐,你的意思是?”
夏至笑著說,“我的意思是我這邊出設計圖,出材料,你們廠子幫我製作成衣,製作出來的衣服,咱們按件算錢,怎麽樣?”
夏至服裝廠製作衣服的原材料,有一半都是從國外進口,國外的布料種類繁多,國內比較少。
夏至非常注重質量,絕不允許以次衝好,所以她寧願自己提供原材料。
胡新月聽了,想了想,然後對夏至說,“大姐,這件事情我得跟我爸商量,我覺得這倒是一件好事情。”
“您不知道,廠子裡生產出的衣服賣不掉,工人們的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工人們上班沒活乾,到了場子裡就是說閑話嘮嗑,閑的不得了。”
“一些年紀大的工人倒還好,一些年輕些的工人早就受不了了。”
夏至點了點頭,然後說,“行,那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胡新月連忙笑著搖頭道,“大姐,這件事情若是成了,您可就是我們廠子裡的大救星,怕只怕廠子裡迂腐的人太多。
要過年了,夏愛黨出去買年貨去了,回來的時候拎著兩個大包袱,裡面裝著門神,春聯,鞭炮,煙花,還有一些魚肉。
夏愛黨見夏至和暖暖來了,立刻把剛買的點心擺在桌子上,讓暖暖吃。
夏愛黨把買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對夏至說,“姐,今天中午,在這吃飯吧,我買了不少好東西呢。”
夏至站起身說,“行啊,我幫你做飯。”
夏愛黨連忙道,“姐,您坐這吧,最近我手藝大漲,您嘗嘗我的手藝。”
夏至見夏愛黨一臉的自信,就笑著說,“行啊。”
胡新月站起來對夏愛黨說,“我給你打下手。”
夏愛黨忙笑著說,“沒事兒,你坐著,和大姐說會兒話,我自己能行。”
胡新月怕夏愛黨一個人累著,還是站起身,跟著夏愛黨進了廚房,夏至見廚房中兩人有說有笑,甚是欣慰。
夏愛黨炒菜的時候,胡新月把夏至跟她說的話告訴了夏愛黨,夏愛黨聽完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驚叫一聲,“好主意呀!”
胡新月看著夏愛黨說,“你也覺得這是好主意?”
夏愛黨點頭道,“當然,咱們廠子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我大姐廠子生產線不夠用,咱們幫我大姐生產衣服,大姐給咱們廠子錢,這互利互惠呀。”
胡新月點頭表示認同,隨即說,“等明天我就去和我爸商量商量,問問他的意見,但是工廠裡老一輩領導怕是不同意。”
那些老人思想守舊迂腐,再加上心氣比較高,不一定會接受夏至的提議。
夏愛黨聽了就說,“咱們廠子都快發不出工資了,還抱著過去那一套,有意思嗎?”
夏愛黨所在的服裝廠規模不算很大,生產的衣服樣式也比較老舊,廠子效益不好,也在情理當中。
但廠子效益不好,工人的工資就不能按時發放,到時候把工人們逼急了,廠子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夏愛黨對胡新月說,“明天我跟你一塊回去。”
胡新月高興的點頭,夫妻二人在一塊,不一會兒就炒了幾個菜,蒸了一鍋饅頭。
夏至夾了塊土豆,土豆軟綿,吸足了肉汁,更覺鹹香。
夏至笑著對夏愛黨說,“手藝不錯。”
夏愛黨聽了,忍不住高興的笑起來,驕傲的說,“大姐,你是不知道,家裡這些天的飯菜都是我做的,鍛煉出來了。”
胡新月聽了夏愛黨的話,忍不住看了夏愛黨一眼,眼中滿是柔情蜜意。
胡新月嫁到夏家之後,因為夏建業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胡新月打算自己給家裡人做飯,夏愛黨也是個疼老婆的,就跟著胡新月一起做。
前段時間胡新月查出有孕,經常犯惡心,夏愛黨更是讓胡新月休息,他自己包攬了家裡的活計,不管是做飯還是洗衣服,都特別勤快。
胡新月隻覺得自己嫁對人了,從來沒感覺自己這麽幸福過。
吃完飯後,夏至就帶著暖暖的離開了。
第二天,夏愛黨和胡新月就騎著自行車,去了胡新月娘家。
胡新月的父母就她這一個女兒,對胡新月向來疼愛,見胡新月和女婿來了,胡新月的媽媽臉上帶著燦爛的笑,連忙讓兩人進了屋。
夏愛黨把手中的糕點放到桌子上,手裡還提著一瓶酒。
胡新月的媽媽笑著說,“你們能來,我和你爸就很高興了,不用拿東西。”
夏愛黨笑著說,“媽,這個酒難得,我就給爸拿來了一瓶。”
胡新月的爸爸胡廠長拿起酒,高興的說,“茅台,這酒不錯,一般人還真喝不到。”
然後讚賞的看著夏愛黨,“你這小子還算有孝心,沒忘了我。”
夏愛黨嘿嘿笑道,“爸,我哪敢忘了您呀!”
胡新月的媽媽對兩人說,“正好,昨天家裡買了不少魚肉,你們去陪著你爸說話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胡新月忙站起身道,“媽,我去廚房給你打下手。”
胡新月的媽媽說道,“不用,不用,你這剛懷孕,還經常犯惡心,歇著吧。”
胡新月的爸爸看著夏愛黨,笑著問,“今天和新月來,是不是有事兒啊?”
夏愛黨奉承道,“還是您老眼光毒辣。”
胡廠長大笑道,“你小子啊,少拍我馬屁,快說,什麽事兒?”
夏愛黨收斂了笑容,對胡廠長道,“爸,您知道我大姐夏至嗎?”
胡廠長道,“當然知道,你大姐的生意做的很大呀,而且生產的服裝還能遠銷國外,這一點特別不容易。”
胡廠長說到這裡時,目露羨慕。
夏愛黨繼續道,“我姐姐的服裝廠雖然擴大了幾次規模,但是生產線還是不夠用,而咱們廠生產出來的衣服賣不動,工人們都閑著,我姐就提議,讓咱們出人力,她出設計圖和原材料,您看怎麽樣?”
其實服裝廠還是有活可以做的,只是活計比以前要少了些,所以工人們的空閑時間就多了,但是生產出來的衣服賣不掉,廠子效益不好,照樣拿不到工資。
胡廠長聽了,面色不由鄭重起來,一臉的猶豫,對夏愛黨說,“這件事情,是你大姐跟你說的?”
夏愛黨點頭道,“是昨天大姐來我家,和我說了這件事情,讓我和您商量商量。”
夏愛黨說完,又勸道,“爸,咱們廠子裡的效益不好,反正機器閑著也是閑著,若是能跟我姐姐合作,咱們廠子也能多掙點兒錢,也不用拖欠工人的工資了,不是嗎?”
胡廠長也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兒,不過胡廠長猶豫道,“我就怕廠裡的一些老人不同意。”
夏愛黨立刻道,“我知道,以前的那些老人思想守舊,心氣的高,但是咱們的廠子和以前可不一樣了,他們不同意,讓他們給工人發工資去。”
胡廠長猶豫了片刻,終於點頭道,“行,等過了年,我就召集廠裡的領導商量一下。”
夏愛黨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眨眼間就到了除夕夜,一家人聚在一塊熱熱鬧鬧的過了個新年。
新年過後,夏至,顧北城領著孩子去夏家拜年的時候,夏愛黨對夏至說,“大姐,新月他爸倒是沒什麽意見,決定過年後廠子裡開個會,再討論討論。”
夏至點頭,也表示理解,一切都等過了年再說吧。
過了年,工廠的工人們開始上工,夏愛黨對胡廠長說的事情,讓胡廠長好幾天都睡不著覺,他心裡也是讚同與夏至合作的,但這件事情還得往上報,得經過上面領導的同意才行。
於是上班的第一天,胡廠長就直接去了政府。
政府領導剛開始不同意,然後胡廠長就讓領導趕緊把欠工人的工資發了,不然工人們可就要鬧起來了,這件事情以前畢竟沒人做過,誰也不敢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於是領導就召集人開個會,最後結論是,反正工廠裡的機器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讓機器動起來,也能增加工廠的效益,政府領導同意了,胡廠長很是高興。
只要上面領導同意了,下面就算有再多的反對聲,那也不過是小吵小鬧,胡廠長下午回到工廠第一件事兒,就是召集人員和廠裡的幹部開會。
會議上,一些資歷很老的老同志聽了胡廠長的話,頓時不高興道,“老胡,你這話什麽意思?咱們是什麽?咱們是國營,怎麽能跟私人企業合作呢?那不是掉份兒嗎?”
“就是,這廠子是國家的,怎麽能跟私人合作呢?”
“老胡,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胡廠長歎氣道,“各位同志,我知道,你們一時難以接受,我也表示理解,但是咱們廠子生產出來的衣服賣不掉,都堆積在倉庫裡,工人們的工資發不出來,你們說怎麽辦?”
“而且機器閑著也是閑著,讓機器運作起來,咱們的工人也能多掙點兒錢不是?”
除了老幹部們堅持反對之外,場子裡年輕的幹部都是同意的,最後大家投票決定與夏至的廠子合作。
當夏愛黨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夏至的時候,夏至第二天就帶著閆慶義和孟良來到廠子,商量和胡廠長商量合作的諸多事宜。
夏至提出按件計錢,胡廠長想了一下,又與廠裡的領導討論了一番,也就同意了。
畢竟夏至給的價格不低,但是夏至同時也表示,如果廠子裡生產出來的衣服,不符合她的標準,那麽她就會取消與工廠的合作。
胡廠長也知道,夏至生產了這些衣服遠銷海外,所以對於質量把關格外的嚴格。
對於夏至的要求,他也表示理解,為了能夠盡快簽合同,夏至就讓閆慶義從場子裡拉來了一批原材料,給了圖紙,先讓廠子裡生產一批,看看質量到底怎樣。
廠裡的工人此時得知有活乾,也都紛紛打起精神來,有活乾,他們才有工資,又有胡廠長的親自監督,生產出來的誠意很不錯,能夠達標,雙方這才簽訂了合同。
場子裡終於有活幹了,工人們都很高興,車間裡趙娜娜和旁邊的李秀蘭說話,
“秀蘭啊,聽說這次咱們廠和夏愛黨他姐姐的廠子合作,他姐姐場子生產的衣服遠銷國外,因為廠子規模小,所以才把一部分服裝交給咱們生產,要不是夏愛黨她姐姐,咱們現在還閑著呢。”
幾年過去了,趙娜娜也已經結婚,有了一個兒子,丟在家裡讓婆婆照顧,她和丈夫都是工廠裡的工人。
而趙娜娜身邊的李秀蘭,相比幾年前,就像是枯萎的花一般,顯老了許多。
李秀蘭自從嫁給郭槐之後,苦日子就來了,更讓李秀蘭崩潰的是,郭淮喜歡喝酒,喝醉酒之後就耍酒瘋打人,她和郭淮打第一個孩子,就被郭淮打掉了。
過來一年,才又懷上第二胎,這次郭淮倒是沒打她,可也不知道怎麽著,孩子流掉了沒保住,郭槐得知孩子沒了,更是大發雷霆,經常借酒消愁,受苦的可就是李秀蘭了。
也幸虧李秀蘭是個臨時工,有工作,郭槐也知道不能做的太過分,所以毆打的地方都比較隱秘,讓李秀蘭是有苦說不出。
聽到趙娜娜提起夏愛黨,李秀蘭神情有些恍惚,又想起了那個笑容燦爛的少年,她也聽說了,夏愛黨上一年結婚了,雖然李秀蘭知道他和夏愛黨在無可能,可是得知夏愛黨結婚了,她還是有些傷心。
又聽到趙娜娜說:夏愛黨的姐姐和他們廠子合作,他們工人才又有了活乾,心裡有些酸楚。
李秀蘭腦海裡想起那個漂亮的女人,她至今心裡還有怨恨。
李秀蘭平常也經常聽一些工人說,那個夏至是個特別有本事的人。
還說夏愛黨姐姐收養的那個傻女兒,雖然傻,但畫畫卻特別好,畫出來的畫被國外一個大畫家看中了,花了幾十萬人民幣買下了一幅畫。
李秀蘭家裡沒電視,自然也沒看過央視台采訪夏至的那一期節目,她聽說後,感覺自己跟聽天書似的,她每個月的工資只有20塊錢左右,畢竟是臨時工,工資比正式工要少得多。
可一個傻子一幅畫就賣了幾十萬人民幣,這可能嗎?
而且京城最大的商場,夏城商場也是夏愛黨他姐姐的。
李秀蘭過年的時候,曾經去過一次夏城商場,那地方可真大呀,
裡面的東西可真多呀,李秀蘭進去後,隻覺得眼花繚亂,東西太多了,可惜她能買得起的卻很少。
若是當初,她不那麽貪婪,不那麽任性就好了。
李秀蘭一直不說話,趙娜娜撇了撇嘴,也就不再搭理李秀蘭了。
自從兩家工廠合作之後,夏至這邊兒的壓力頓減,以前的那些經銷商常打電話來催貨,現在貨源比較充足,不管生產多少衣服,都買得出去,賺的錢自然是成倍的增長。
過年後,幾個孩子陸續去上學,夏至又給家裡雇傭了一個保姆,專門照顧暖暖。
而夏至則帶著閆慶義,許飛二人去了上海。
“哐當哐當……”
夏至帶著閆慶義和許飛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車,夏至沒有買到臥鋪隻買到了硬座,不過幸而京城到上海的距離也不遠。
車廂內坐滿了人,入耳的都是周圍人的嘈雜聲,夏至身邊坐了一個大約30歲的女人長得雖然一般,身上穿的衣服卻不錯,因為夏至一眼就認出女人穿的衣服是伊人牌的。
能買得起伊人牌的衣服穿,這個女人的家境應該很不錯,而且女人比較健談,夏至一上車女人就盯著夏至瞧。
夏至衝女人笑了笑,女人笑著開口道“大妹子,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伊人牌的吧,我在一個連鎖店見過,”
夏至點點頭道“是啊大姐,我看你的衣服似乎也是伊人牌的吧,”
女人爽朗的大笑兩聲,點了點頭道,“我呀可是伊人牌兒服裝店的忠實顧客,他們家的衣服不但質量好,款式也好看,據說都遠銷海外了,
你說外國人都喜歡的衣服能不好看嗎?”
夏至聽得出來,這個女人說話時,帶著一點炫耀,不過想想也是,能在這個年代穿的起伊人牌的家裡非富即貴,神態上自然就帶了幾分高傲。
夏至點了點頭淡笑著說,“我也是伊人牌兒的忠實顧客”,
女人來了興致問夏至,“大妹子,你也是去上海吧?”
夏至點點頭“是啊,做點小生意。”
女人顯得很興奮,一拍大腿對夏至說,“大妹子啊,我也去上海做生意的。”
女人說完不等夏至繼續問就自顧自的說起來,原來這個女人父親、丈夫都會做木工活,
而且他爹的手藝在她那個城市十分有名,經濟開放之後她爹就帶著她丈夫還有他弟弟,到處去給人打造家具積攢了點家財。
後來經濟開放,他父親就決定開個店賣家具,還別說生意特別火,他們家在市裡都開了兩家店了,
所以家裡比較富裕,這次去上海,這個女人的任務就是拿著照相機,把上海市商場上一些,銷售量比較好的家具照片給拍下來,然後照片拿回去,他父親會依葫蘆畫瓢,按照照片上的樣式打造家具,畢竟能在大城市流行起來的一般都很受歡迎。
女人得意洋洋的跟夏至說:這叫與時俱進。
夏至聽了,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女人雖然把人家家具的商品樣式給偷盜了出去,但是也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家裡人的想法還挺先進的,也怪不得能把生意做起來,會做生意才能把生意做大。
女人又問夏至“大妹子你是做什麽生意的?”
夏至想了想說“賣家電。”
女人一聽就忍不住道,“大妹子,原來你是做家電的呀,哎呀~認識你晚了,不然的話大姐還能照顧一下你的生意,家裡剛買了兩台彩電都是25英寸的。”
夏至也不說話,臉上帶著笑,女人話比較多,自己接著說道,“我們家買了兩台彩電都是夏城牌的,我最喜歡那台55英寸的彩電,那個頭可比我們家桌子都大,
用來看電視那是真得勁兒,就是價格太貴了,我們也買不起。”
夏至笑著說,“大姐等以後生意做大了,肯定能買的起。 ”
女人高興的拍了拍夏至的肩膀說,“大妹子,承你吉言了。”
女人說話的時候嗓門很大,不過在嘈雜的環境中若是不仔細聽也會忽略過去。
可讓夏至和女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身後坐著兩個低垂著腦袋假裝睡覺的男人,這兩個男人聽到女人的話之後不約而同的睜開眼,對視一眼,眉宇間滿是凶狠之色。
而女人還不知道她已經被兩個劫匪給盯上了,或許不止女人被盯上了,夏至也被盯上了。
因為女人剛坐下就指出夏至身上的衣服也是伊人牌的,能穿得起伊人牌的人都是有錢人。
這兩個劫匪在東北殺了人,一路南下坐上了這趟去上海的火車,兩人現在是全國通緝犯,
不過在這個年代,通緝犯想要逃走,隱藏起來也比較簡單,此時兩人的外貌就和通緝他們的照片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