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援朝腦子裡不禁想到了多多小時候,長得很可愛,腦子沒被燒傻的時候,總喜歡哭,但第一次學會叫爸爸的時候,黃援朝心裡也是激動過的,後來那孩子被燒成了傻子,黃援朝連多多的面都不想見了。
這麽多年來,黃援朝和多多畢竟在同一個城市住著,也知道顧家在哪裡,所以黃援朝還真的見過幾次多多,多多長高了,也漂亮了,身上穿著好看的衣服,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皮膚白裡透紅,臉上總是帶著笑,看起來和普通女孩子也沒什麽區別了.
若不知道內情的,恐怕都會覺得多多是個正常的姑娘,誰能知道她是個傻子呢。
黃援朝見多多過得不錯,也就不再關注了,卻沒想到,多多竟然成了畫家。
陸秋梅對這件事情很上心,不到半個小時,就拿了兩份報紙回了家,報紙上果然有報道多多這件事情,上面還刊登著多多的照片。
黃援朝一見照片,果然是自己的女兒,又仔細把報道讀了好幾遍,這才確信自己的傻女兒真的有出息了。
陸秋梅見黃援朝看完報道後,一臉的若有所思,忍不住道,“援朝,你可是多多的親生父親。”
黃援朝抬頭看著陸秋梅道,“你想說什麽?”
陸秋梅笑道,“援朝,多多現在這麽有出息,咱家日子過得這麽難,你向她要一點錢,不過分吧?”
聽了陸秋梅的話,黃援朝有些為難道,“可是,多多她現在已經不算是我的女兒了,她被人收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陸秋梅渾不在意道,“那又怎樣?就算她被收養,你也是他親爹,她也得給你養老送終,咱們的孩子也是她的弟弟妹妹,弟弟妹妹日子過得苦,她這個當姐姐的那麽有錢,接濟一下怎麽啦?”
黃援朝有些拉不下面子為難道,“咱家的日子還過得去。”
聽到黃援朝的話,陸秋梅生氣道,“什麽叫還過得去,你看看咱們家什麽日子啊,兩個兒子那麽大了,還擠在一間屋裡,再過幾年他們要是結婚,連結婚的地兒都沒有?”
“多多一幅畫能賣幾十萬,咱不要多,你就給他要個三五萬,足夠咱們舒舒服服過幾年好日子了,咱再攢點兒錢,到時候想辦法給兩個兒子一人買套房子,你說呢?”
黃援朝本來是不樂意的,可是聽到陸秋梅提到兩個兒子,黃援朝就不禁有些心軟,心想也是,兩個兒子慢慢的年紀都大了,再過幾年都要娶媳婦兒,到時候自己哪來的錢給他們娶媳婦,多多一幅畫賣個幾十萬,給自己三五萬,那也不多呀。
黃援朝最終點了點頭道,“行,等她回來,我去找她。”
陸秋梅聽了黃援朝的話,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想著若是黃援朝能從多多那裡要個三五萬,自家這日子過得肯定更加滋潤。
胡麗娜跟第三個丈夫離婚後,想要回娘家,可惜她娘家大嫂不同意,連門都不讓她進。
部隊又把她給開除了,她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身上也沒什麽錢,胡麗娜沒辦法,總不能流落街頭餓死吧,胡麗娜隻好又找人,想讓人給她介紹個男人嫁了。
可胡麗娜都結了三次婚了,年紀又大,哪裡能嫁什麽好人家,而且胡麗娜的名聲也不好聽,還沒工作,正經好人家誰願意娶她,最後給他介紹了個老光棍叫陳大貴。
陳大貴今年48,比胡麗娜大了將近十歲,陳大貴家裡比較窮,但總算還有個能住的地方,陳大貴又懶又饞,幸好會點木工活,倒也不至於餓死。
陳大貴以前有了錢就去買酒,買肉,下館子,現在娶了胡麗娜,就變成了夫妻兩個經常下館子,只是陳大貴掙得不多,兩個人大多時候都處於吃不飽的狀態。
也幸虧這兩年經濟放松,找陳大貴乾活的人多了起來,夫妻兩人的日子倒是寬裕了不少,但因為兩個人都是屬於又懶又饞的,所以家裡還是破破爛爛。
胡麗娜這天正在鄰居家看電視,突然看到了新聞上的多多,胡麗娜本來正在嗑瓜子,因為看到多多太過震驚,連手裡的瓜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見新聞上報道:多多是華國的天才少女畫家,多多的畫被一位法國大畫家欣賞,甚至用10萬法郎購買了那幅畫,主持人接下來又說:10萬法郎那就是幾十萬人民幣。
陳大貴現在雖然接的私活兒多了,但每個月掙的錢也不過是幾十塊錢,夫妻兩人經常下館子,每個月基本上剩不下什麽錢。
胡麗娜雙眼放光的盯著屏幕上的多多,特別是聽到主持人問多多會把錢給誰的時候,聽到多多說會把錢給媽媽,胡麗娜更是激動的渾身打擺子,嘴唇都開始哆嗦,給媽媽那不就是給她麽,她就是多多的親媽呀。
周圍鄰居見胡麗娜突然盯著電視,不說話,身體還打起了擺子,都忍不住問道,“大貴媳婦,你這是怎麽啦?”
“大貴媳婦,你沒事兒吧?是不是感冒了?”
胡麗娜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鄰居家,她想要去找多多,可想到多多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回國,於是胡麗娜強行壓抑著心中的興奮,回了家,關上門,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嘴裡一個勁的說著,“沒想到那個傻子竟然有出息了。”
“一幅畫賣幾十萬人民幣,哎喲,我的老天爺呀,那得是多少錢呀?夠我天天下館子了吧,哈哈哈...”
想起多多說掙了錢要給媽媽,胡麗娜更是高興的拍腿大笑,嘴裡說著,“真是個孝順孩子,以後我一定對你好點兒。”
不過很快,胡麗娜就想到,多多已經被夏至給收養了,胡麗娜皺眉想了一會兒,隨即冷哼一聲,就算夏至收養了多多,那多多也是她親閨女,是她把多多生下來的,只要她去哄一哄,多多肯定能夠原諒她。
到時候她趁機把多多要回來,讓多多啥事兒都不乾,每天給她畫畫,一幅畫是幾十萬,那多多要是每天都畫一幅畫,那她一天就能掙幾十萬呀。
胡麗娜想到自己一天就能掙幾十萬,高興的心臟都撲通撲通的跳。
多多跟著趙老師一起回了國,剛下飛機,就被記者給圍住了,趙老師護著多多出了機場。
夏至已經在機場外面等著了,看到夏至,多多想也不想,激動的快速奔跑,跑到夏至面前的時候,多多猛的停住腳步,然後雙手死死地抱住夏至,小腦袋埋在夏至的懷裡,嘴裡叫著,“媽媽...媽媽,好想你媽媽,多多好想你......”
中國的記者見到這一幕,都不禁感動的用照相機拍了下來,夏至摸了摸多多的小腦袋,柔聲道,“媽媽也想多多,咱們回家,媽媽給多多做了好吃的。”
多多抬起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夏至,趙老師這時候也走到了多多身邊,夏至邀請多多和趙老師坐上汽車,開車離開了。
夏至上輩子就會開車,這輩子自己沒有私家車,顧老爺子和顧北城、顧家大哥都有自己的專車,但是顧老爺子從來不許家裡人公車私用,所以夏至很少借用顧老爺子的車。
不過這次,夏至要去接多多,老爺子就大方的把車子借了出來。
夏至邀請趙老師去家裡吃飯,趙老師也不是第一次去夏至家了,也就沒客氣。
家裡,夏至一大早就讓保姆去買菜,和保姆兩個人在廚房裡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看了多多也是滿臉高興。
多多也很有禮貌的上前向兩位老人打招呼,顧老爺子看到趙老師連忙道,“趙老師,你可來了,上次咱們的象棋還沒下完呢,先吃飯,吃完了咱們在大戰幾個回合。”
趙老師也高興道,“隨時奉陪。”
小包子小魚兒和暖暖看到多多,也高興的圍在多多身邊,趙老師見了,忍不住提醒道,“多多,你忘了你給家裡人都帶了禮物了,快拿出來。”
多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就走到趙老師身旁,接過趙老師手中的手提包,放到沙發上打開,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先是送給了顧老爺子。
老爺子笑呵呵的,摸了摸多多的小腦袋,誇讚道,“好孩子,真懂事。”
顧老爺子高興的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塊手表,老爺子也知道多多這次出去,一幅畫買了幾十萬人民幣,也不缺錢,所以他也不跟多多客氣,當即就把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這塊手表工藝精湛,透著一股時尚的金屬感,國內雖然有賣的,但是畢竟多多從國外買回來的,顧老爺子還是相當喜歡,畢竟是孩子送給他的。
多多又從包裡拿出了一瓶兒香水遞給顧老太太,還有幾塊絲巾,顧老太太看著手裡的香水,笑道,“你這孩子,什麽時候見過奶奶噴香水啊?”
多多笑著對顧老太太說,“奶奶,外國的那些老奶奶身上都香香的。”
顧老太太也是個有見識的,知道法國人浪漫,她雖然年紀大了,不怎麽在乎外表,但是這畢竟是孫女兒送給她的,顧老太太自然是高興的收下了。
多多給夏至的禮物也是香水,還有幾條絲巾,然後又從包底下拿出兩個精致的盒子,是一套首飾遞給夏至,又拿出一套遞給了顧老太太。
多多看著包裡的禮物,然後對夏至說,“安安,小猴子的禮物,等他們回來再給他們。”
多多給兩個孩子買的禮物也是手表,給小魚兒和小包子的禮物則是一堆吃的,還有暖暖,給暖暖買了一個項鏈,掛飾則是一個可愛的小兔子,小兔子的眼睛上鑲了兩顆紅鑽,一看就價值不菲。
多多還買了幾瓶紅酒,給顧北城買的禮物也是一個手表,趙老師在一旁悄悄對夏至說,“這孩子固執的認為,手表就是送給男性最好的禮物。”
夏至聽了笑一笑,沒說話,心裡卻是明白,就算是這些禮物,應該也是趙老師給多多建議的,不然多多根本就想不起來買禮物。
不是她不舍得,而是她的智商決定,她根本就想不起來,送禮物這種事情。
趙老師甚至還向夏至炫耀,多多也給他買了一塊手表,跟顧老爺子是同樣的款式,看著趙老師開心的模樣,夏至也為他開心。
趙老師在多多身上付出的精力不比她少,特別是這幾年,趙老師為了教多多畫畫,付出的更多,多的話能買那麽高的價格,與趙老師的辛苦分不開。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頓飯,傍晚的時候,顧北城也開車回到了家裡。
多多見到顧北城,連忙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顧北城,顧北城眉眼柔和,摸了摸多多的小腦袋,誇道,“多多真懂事,爸爸很喜歡。”
見顧北城喜歡,多多笑得更加開心,然後多多就把一個類似存折一樣東西,交到夏至手裡。
夏至知道,這上面都是多多賣畫的錢,夏至接了過去,並沒有拒絕,因為錢放在多多這裡反而不安全,夏至拉著多多的手,然後說,“這些錢,媽媽先替多多保管著,等多多需要的時候,媽媽再給你。”
多多卻搖了搖頭,認真道,“給媽媽,都給媽媽。”
夏至感動的把多多抱在懷裡,同時心中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沒有錯,多多是一個好孩子。
經過這次事情,多多已經成了一個小名人,只是多多自己還渾然不覺,每天準時的去趙老師那裡上課,模樣依舊認真,學習起來依舊刻苦,身上沒有絲毫的驕傲自滿。
或許多多也不知道,驕傲自滿是什麽東西,可夏至沒想到的是這天她騎著自行車載著多多,剛出大院兒,要去趙老師那裡上課,就被一個男人給攔住了。
夏至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猶豫著開口道,“你是黃援朝?”
黃援朝沒想到夏至還認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
然後目光就落在了,站在夏至身後的多多身上,此時多多的個子長高了許多,隻比夏至低一點點,容貌清秀,皮膚很白,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水,靜靜地站在那裡,看黃援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夏至見黃援朝一直盯著多多看,忍不住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
黃援朝扯了扯嘴角,尷尬的笑了兩聲道,“我是來看多多的。”
多多見面前男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看了黃援朝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夏至卻警惕的問,“你找多多有什麽事兒嗎?”
黃援朝家距離大院不遠,黃援朝要是真的關心多多,早就來看望多多了,可這麽多年,黃援朝也沒對多多表示過什麽關心,夏至總覺得,黃援朝這次突然出現,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果然,只聽黃援朝說,“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多多成了天才畫家,一幅畫竟然賣了幾十萬人民幣,所以...”
夏至冷笑一聲,“所以,你就來向她要錢了?”
黃援朝見夏至語帶嘲諷,也有些生氣道,“我本來就是多多的親生父親,我現在日子過得比較艱難,向多多要點錢,怎麽了?那是應該的嘛!”
夏至目光中充滿不屑,忍不住譏諷道,“你難道忘了,多多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她現在是我的女兒,是我收養的多多,她現在跟你沒有關系,她沒有義務給你錢,給你養老送終。”
聽到夏至的話,黃援朝有些不服氣道,“就算你收養了多多,可我是多多的親爹,她血液裡流的是我的血,我們可是親生父女。”
夏至懶得和黃援朝多說,直接道,“我勸你還是走吧,您若是再不離開,我就要打電話給派出所了。”
黃援朝見夏至態度如此堅定,就把目光看向了多多。
黃援朝覺得多多還是那個傻子,自己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只要自己哄一哄,這個傻子肯定會跟自己走。
於是黃援朝衝著多多,努力擠出一絲笑,“多多啊,我是爸爸,爸爸來接你了,跟爸爸走吧。”
多多能聽懂黃援朝的話,聽黃援朝說他是自己的爸爸,多多害怕的躲到夏至身後。
在多多心目中,顧北城才是她的爸爸,這麽多年,是夏至和顧北城照顧她,養他,愛她,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休想騙她。
黃援朝見多多躲在在了夏至身後,頓時有些煩躁,語氣慢慢加重,“多多,給我過來,我是爸爸,快點跟爸爸走。”
多多有些害怕的看著黃援朝,張了張嘴,小聲道,“你不是爸爸,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我爸爸...”
多多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話,可這一句話卻讓黃援朝憤怒到了極點,於是對著多多罵道,“你這個不孝女,是老子把你生下來的,我不是你爸爸,誰是你爸爸?”
夏至擋在多多面前,憤怒道,“黃援朝,你不要再說了。”
夏至說著,拉著多多就要離開,黃援朝卻又擋在了兩人面前,不讓兩人離開,而黃援朝的怒氣已經對準了夏至。
黃援朝憤怒的瞪著夏至,質問道,“你都跟我的孩子說什麽了?雖然你領養了多多,是多多的養母,但是你別忘了,多多可不是你親生的,我才是他親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肯定是你在多多面前說我的壞話了,不然她怎麽會不認我呢?”
聽了黃援朝的話,夏至冷笑一聲,罵道,“黃援朝不要臉,當初若不是你們夫妻對多多不管不問,怎麽可能會有今天,你難道忘了你之前可是簽過協議的,多多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若你在糾纏,我一定會找律師告你。”
聽到夏至提到那個協議,黃援朝心裡就是止不住的後悔,他當初覺得多多就是個傻子,就是累贅,一輩子都是傻子,不可能有什麽出息。
可誰能想到,多多雖然智力不行,卻在畫畫方面有天賦,一幅畫能賣幾十萬,若早知如此,他會把多多當祖宗一樣供起來,絕對不會任由多多自生自滅,不管他的死活。
黃援朝氣憤道,“你們夫妻是不是早就知道,多多在畫畫上有天賦,所以才收養她的,你們夫妻可真陰險,騙我簽下協議,利用多多賺錢,我一定要揭穿你們的真面目。”
黃援朝的話把夏至給氣笑了,夏至嗤笑一聲道,“多多是在三歲左右燒壞了腦子,之後你們夫妻就對他不管不問,是我一直照顧多多,給她東西吃,多多才能安然無恙的長大,三歲多的孩子,你覺得他能有畫畫的天賦嗎?”
“說我們夫妻利用孩子賺錢,以我現在的身家,多多這點兒錢,我還真沒看在眼裡,多多所有的錢我都會幫她存著,等她需要的時候,一分錢都不會要她的。”
夏至現在開著服裝廠和家電廠,還開了一家大型商場,十幾家服裝連鎖店,而夏至下一步準備再開幾家大型的商場,她名下資產這麽多,怎麽可能會貪圖多多那點兒錢呢。
就算多多以後畫藝精進,每張畫的價值大漲,那麽對夏至來說,也沒有他做生意賺的多。
黃援朝聽了夏至的話,面上顯得頗為不屑,覺得夏至在說謊,心裡確實有些信的,畢竟他可是聽說了,夏至這兩年做生意可是賺了不少錢,就連那個夏城商場都是夏至的產業。
可黃援朝不甘心就這麽離開,他媳婦兒還等著他拿錢回家呢,他兩個兒子還等著他給買房子呢,黃援朝看著多多,語氣忽然軟了下來,甚至還帶著幾分哀求。
“多多,看在我是你親爹的份上,爸爸現在遇到了難處,你能不能借爸爸點錢呀?也不多,就借給爸爸5萬塊錢就行。”
夏至聽了,也驚訝於黃援朝此時的臉皮之厚,“5萬塊錢?黃援朝,你一個月的工資才幾十塊錢吧,5萬塊錢你要存到何年何月?你也好意思和一個孩子要5萬塊錢,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黃援朝卻理直氣壯道,“我是他親爹,她一幅畫都能賣幾十萬,我隻跟她要5萬塊錢,多嗎?”
夏至知道自己跟黃援朝這種人說不通,於是夏至拉著多多就要走,黃援朝還攔著。
夏至怒道,“黃援朝,你給我適可而止,再敢阻攔,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黃援朝一臉不甘,夏至卻指著不遠處的大院兒說道,“這個地方距離大院不遠,只要我大聲呼救,門口的小戰士立刻就能趕過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黃援朝見夏至一臉的認真,知道夏至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的打算這麽做,只能恨恨的讓開了中間的道路。
夏至立刻拉著多多就離開了,黃援朝看著夏至騎著自行車,帶著多多離去,總覺得不甘心。
多多是她閨女,他給閨女要錢花怎麽了,再說了,他要的錢也不多呀。
黃援朝騎上自己的自行車,跟在兩人身後,一路尾隨著夏至。
見夏至帶著多多進了一所大學,黃援朝才停下,然後不甘心的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剛打開門,陸秋梅就一臉驚喜的看著黃援朝,問道,“援朝,錢要回來了嗎?”
黃援朝看著陸秋梅那張充滿期待的臉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道,“沒有。”
陸秋梅皺眉,不高興道,“怎麽回事兒?那個丫頭不肯給你?”
黃援朝沒說話,多多確實不想給他。
陸秋梅簡直忍不住破口大罵的,“那丫頭真是翅膀硬了,你可是他親爹,她一張畫兒就能賣幾十萬,給你幾萬塊錢怎啦?”
陸秋梅說完,不甘心道,“援朝,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你明天再去找她,我就不信了,她還真能不認你這個親爹。”
黃援朝聽了忍不住歎口氣道,“秋梅,你不懂,多多現在就已經不認我了,你也知道,我那閨女小時候被燒傻了,這幾年我不去見她,她已經把我給忘了。”
“再加上,收養她的那家人身份不簡單,我當時跟人家是簽過協議的,以後不能再去找那丫頭,所以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
黃援朝雖然也想從多多那弄來幾萬塊錢,可是通過剛才的見面,黃援朝發現多多是真的不認識他了,可能真的把他給忘了,不記得他是親爹,那個夏至也不是個好惹的,動不動就用派出所來威脅他。
陸秋梅聽了,忍不住罵道,“多多那孩子腦子傻,沒心眼兒,肯定是收養她的那家人,不肯讓多多給你錢。”黃援朝聽了也讚同的點點頭。
陸秋梅道,“就算你們曾經簽過協議,但是你畢竟是多多的親爹,你這段時間多去跟她相處一下,說不定她就能想起點什麽,只要多多答應給你錢,那家人就算不高興也阻止不了,畢竟那些錢是多多自己掙的。”
黃援朝聽了也覺得有理。
於是第二天早上,夏至送多多去趙老師那裡的時候,發現黃援朝又出現了。
今天黃援朝手裡拿了一串糖葫蘆,看到多多之後,就笑著,要把糖葫蘆塞到多多的手裡,嘴裡笑著說,“多多啊,看爸爸給你買什麽了?糖葫蘆,快吃吃,看好吃嗎?爸爸可是特意給你挑了串大的。”
多多卻是很不配合,兩隻手立刻縮到了背後,看一下黃援朝的眼神,帶著警惕和驚懼。
夏至立刻擋在多多面前,冷聲道,“黃援朝,你夠了,多多不缺這些東西,你沒看到她很害怕你嗎,你以後不要再出現了。”
黃援朝卻白了一眼夏至道,“我是多多的親爹,就算你們收養的多多,也不能阻止我來看她。”
夏至冷笑,“看來你還真是冥頑不靈。”
夏至說完,就拉著多多回了大院,然後直接給派出所打個電話,派出所的同志來得很快,來的時候黃援朝已經回去上班了,夏至把大致情況和公安同志說了一下,還把當初簽的那個協議給拿出來,讓公安同志看,公安同志表示他們會去做黃援朝的工作。
畢竟黃援朝雖然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見親生女兒有了出息,又想來巴結。
但是黃援朝的行為並不算犯法,只能站在道德方面而去指責他,法律方面,黃援朝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黃援朝以為夏至說要報警只是嚇唬他,卻沒想到,他剛去文化局上班,沒一會兒,兩個公安同志就找到了文化局,要見他。
文化局裡那麽多人,見黃援朝被公安同志帶走,紛紛議論,黃援朝犯了什麽事兒。
黃援朝此時臉都已經黑了,特別是主任看他的目光帶著不悅,更讓黃援朝心裡惶恐。
文化局的主任出面,招待兩個公安笑著問,“兩位同志,你們來我們文化局,找黃援朝到底什麽事兒?他小子不會犯事兒了吧?”
兩個公安同志忙道,“您放心,他沒有觸犯法律,我們是有別的事情想要找他談一談。”
文化局的主任,聽到黃援朝沒有犯事,這才放了心。
然後就給公安同志安排了一件辦公室,讓他能夠和黃援朝談話,公安同志看著面前局促不安的黃援朝, 率先開口道,“黃援朝,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什麽事兒吧。”
黃援朝想了想道,“是因為我女兒那件事兒吧。”
兩個公安點了點頭,然後說,“既然你們夫妻當初不願意要那孩子,答應讓人家領養,還簽了協議,保證以後不再去打擾那孩子,現在你這又是幹什麽?”
另一個公安正義感比較強,了解整個事情的真相後,對黃援朝和胡麗娜很是鄙夷,冷冷的看著黃援朝道,“孩子小時候因為你們照顧不周,被燒成了傻子,你們夫妻見孩子傻了,就任由孩子自生自滅,是人家看的孩子可憐,給孩子一口吃的。”
“後來人家心軟,收養了那孩子,現在你們看到孩子出息了,竟然想找那孩子要錢,黃援朝,我真想扒開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另一個公安忙開口道,“老劉,別說了,這種話你說不合適。”
劉姓公安聞言,冷哼一聲,這才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