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見張子強給了肯定的回復,頓時哀嚎一聲,“那個挨千刀的狐狸精,可害苦了我家國棟啦!”
秦蘭哭得悲痛,右手不斷的拍打大腿,表達自己的氣憤,張子強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張國棟和李秋月要結婚的消息,他們已經散播出去了,連喜糖都發出去了,在廠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若此時告訴眾人婚不結了,那眾人以後該如何看待張國棟?可若是讓張國棟真的娶了李秋月,秦蘭和張子強又不樂意,李秋月家裡窮也就罷了,人品不好他們也忍了,可現在這個李秋月竟然坐過牢?
秦蘭猛的仰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問張子強,“她為什麽會坐牢?犯了什麽罪?”
張子強歎了口氣道,“據說這李秋月曾經還考上了清華大學,剛來京城的第一天,就因為偷盜而被抓進了派出所,緊接著京城大學也把她給開除了,這女人連大學的門都沒進,就被人家大學給踢出來了,你說這種人,能進咱們家的門嗎?她若是進了咱們家的門,咱們家可就真的永無寧日了。”
秦蘭一聽心生絕望,不停的拍著大腿,罵道,“我看李秋月那個小狐狸精肯定是故意靠近咱們家國棟。”
張子強不說話,秦蘭不甘心道,“說到底還是怨楊國禮、黃玉芬兩口子,若不是他們,這李秋月也進不了廠子。”
張子強點頭道,“是啊,這李秋月曾經坐過牢,若不是有他們兩口子做擔保,李秋月一個鄉下的丫頭,哪裡能輕易進了咱們廠子?”
秦蘭拍著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呼吸有些不暢,流著淚哭訴道,“老張,咱們該怎麽辦呀?國棟可不能娶她,要是娶了她,咱們家國棟這一輩子就這麽毀了,還有那個李秋月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想要。”
張子強能坐上副廠長的位置,他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想了一會兒,張子強忽然滿臉陰沉的跟秦蘭說,“咱們去找李秋月她爹李大山,李大山是個貪婪的人,咱們給李大山一筆錢,讓李大山帶著李秋月去把孩子打掉,讓他們帶著李秋月回鄉下,永遠不許來京城,到時候對外就說,李大山舍不得女兒遠嫁,反對這門婚事,帶著李秋月回鄉下了。”
秦蘭想了想道,“別人會信嗎?”
張子強狠聲道,“你管他們信不信呢?反正國棟不能娶那個女人。”
秦蘭點頭道,“你說的對,咱們現在就去找李大山。”
張子強點點頭,然後就去請了假,跟秦蘭一塊出了工廠去找李大山。
此時,李大山和李拴子還沒起床,張子強和秦蘭敲響了他們所住房間的門。
‘咚、咚、咚’的聲音,吵的李大山腦仁兒疼,再也睡不著,坐起身,煩躁的批上衣服,穿上鞋,猛的把門拉開,剛想罵人,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張子強和秦蘭。
李大山本以為門口是李秋月,沒想到竟然是未來的親家,於是李大山就把罵人的話給咽了回去,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親家你們怎麽來了?稀客呀,快裡邊兒請!”
房間關著窗,屋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秦蘭和張子強同時皺眉,秦蘭甚至還用手捂了捂鼻子,過了片刻才覺得好了些,兩人挨著床邊兒坐了。
這房間裡有兩個床,李拴子睡一張,李大山睡一張,李大山坐在李拴子那張床上,笑著問張子強和秦蘭道,“親家,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啦?”
張子強豎著一張臉道,“李大山我問你,李秋月她是不是做過牢?犯過罪?”
張子強冷不丁的問話,嚇了李大山一跳,李大山愣了好一會兒,才訕訕笑道,“親家,你這話是從哪聽說的?沒這回事兒。”
張子強見李大山不承認,冷笑一聲道,“李大山你別急著否認,我在派出所裡有熟人,你要是還不說實話,我就拉著你去派出所……”
不等張子強說完,李大山就道,“親家,千萬別......”
說完,嘿嘿笑道,“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兒,不過,那事兒不是過去了嗎?那也是我家秋月一時糊塗犯了錯,不過我家秋月也是好孩子,等嫁到你們家之後,你們好好管教她,到時候,我肯定不幫著那臭丫頭說話,怎麽樣?”
張子強和秦蘭見李大山把這件事情說的輕描淡寫,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但又被他們強壓了下去,畢竟,一會兒還需要李大山幫忙,張子強語氣生硬道,“我們張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人家,但我們家也絕對不會讓一個坐過牢的兒媳婦進門。”
李大山頓時生氣了,“怎麽?聽你們這意思是要悔婚呀?”
李大山氣得從床上跳起來,指著張子強和秦蘭道,“你們可別忘了,我們家秋月肚子裡,可是懷著孩子呢,那孩子可是你們張家的,你們難道還不想認不成?”
張子強沉著一張臉道,“那孩子我們的確是不想要了。”
李大山一聽,頓時威脅道,“你們要是敢不認,我就讓我們家秋月去派出所裡,告你們家那個臭小子耍流氓,讓公安同志把張國棟那個臭小子抓到監獄裡去。”
秦蘭氣得渾身發抖,怒視李大山,剛想說什麽,卻被張子強握住了手。
張子強看著李大山道,“你放心,我們會做出賠償的。”
李大山聞言,眼睛就是一亮,張口就問,“賠多少?”
張子強道,“如果你有辦法,讓李秋月打掉孩子,帶著李秋月離開京城,回鄉下,不再糾纏我們張家,那麽我就給你1000塊錢。”
李大山聞言,整個人都開始興奮起來,眼珠子轉了兩圈兒,立刻擺手、搖頭道,“不行,1000塊錢太少了。”
張子強只看李大山的模樣,就知道李大山動心了,之所以不同意,只是因為李大山太過貪婪,想要的更多罷了。
張子強不怕李大山要錢,李大山要錢,說明他對這個提議很動心,只要能解決掉李秋月,花多少錢?張子強都樂意,但是,他也不能任由著李大山的性子來,於是張子強蹙眉為難道,“1000塊不少了,1000塊對於我們家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李大山雙目緊緊盯著張子強,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副廠長,那麽大個廠子,你這個當副廠長的工資都得上百塊吧?1000塊對於你們家來說,那不過是九牛一毛。”
秦蘭立刻開口道,“我們家老張的工資雖然不少,但我們家的開銷也大呀,在城裡不比你們農村,你們農村隨便種點什麽都能省不少錢,但是我們城市不管吃什麽都得買,而且家裡還有一老人要養,老人身體也不好,每個月都要花不少錢買藥呢。”
李大山不知道秦蘭說的是真是假,但見秦蘭一臉為難的樣子,李大山想了想就說,“你們給我2000塊,你們要是給我2000塊,我就讓李秋月打掉孩子,跟我回鄉下,以後再不來找你們。”
2000塊對於張家來說,也是很大一筆錢,但只要能讓李秋月消失,他們夫妻也是樂意的,不過張子強還是裝作一臉為難道,“2000塊太多了,我看還是1000吧?”
李大山語氣堅定道,“就2000,錢少了,我可不乾。”
躺在床上的李拴子被說話聲吵醒, 聽了幾人的話,李拴子頓時有些不高興的嘟囔道,“爹,我不要錢,李秋月可是說了,只要她能嫁進張家,她就讓張家人托關系,讓我留在京城當工人呢。”
張子強和秦蘭對視一眼,心中對李秋月那是破口大罵。
秦蘭當即語帶嘲諷道,“當工人?你們以為工人是那麽好當的嗎?”
秦蘭看向李拴子又道,“想當工人必須得高中畢業,我可是聽李秋月那丫頭說,你小學都沒上完吧?”
李拴子從小調皮搗蛋,不喜歡學習,小學沒上完就不上了,李大山夫妻慣著他,李拴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現在聽秦蘭說想當工人必須是高中畢業,李拴子頓時有些急了,“你們不是廠裡的幹部嗎?走後門,讓我進廠子,還不簡單?”
張子強為難道,“你若是高中畢業,我讓你進廠子當工人,還真不難,可你連小學都沒畢業,還不是京城本地人,你若想進廠子,幾乎不可能,我雖然是副廠長,可我上面還有正廠長壓著呢,底下也有這麽多人看著,我要是敢給你開後門,明天別人就得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