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慶咬了咬嘴唇,看了眼夏至,然後又把目光落在了顧老太太身上,猶豫著開口,“奶奶…我媽讓派出所的人打電話說:想見你。”
此話一出,顧家本來熱鬧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眾人停止了說話,顧老爺子眼神冷冽,面露憤怒的站起身,生氣道:“她還有臉讓人打電話來?她害得我們這個家還不夠嗎?”
夏至也沒有再說話,顧老爺子繼續道:“我們顧家已經跟她沒關系了,她不是我顧長青的女兒,我顧長青沒她這個女兒。”
顧老太太歎口氣,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顧老太太雖然也惱恨顧芳華。
但,顧老太太還是道:“老頭子讓我去見見她吧。”
顧老爺子生氣道:“你還去見她幹什麽?”
顧老太太不動聲色的瞅了眼顧老爺子,沒好氣道:“我去罵她一頓。”
顧老爺子聞言,沒好氣的瞪了眼顧老太太,沉聲道:“...隨你吧。”
等顧老爺子上了樓,去了書房,夏至才問“媽,你…”
看著顧老太太悲傷的模樣,夏至改了口“媽,要不讓北城哥陪你去?”
“不用,”顧老太太擠出一絲笑“這些煩心事,你就別操心了。”
夏至點了點頭,然後上樓去睡了。
顧北城等夏至睡著,才下了樓,見顧老太太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失神。
“媽,”顧北城走到顧老太太身邊,認真道:“我送你去吧。”
顧老太太抬頭看了眼顧北城,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而道:“恩,走吧。”
顧北城親自開車送顧老太太去了派出所。
顧老太太和顧北城被安排在一間審訊室,沒一會兒,顧芳華就被人帶了過來。
顧芳華的長頭髮被剪成了短發,紅潤的肌膚也變得蠟黃,手上帶著手銬,低垂著頭,眼神渾濁,滿臉的絕望、無助。
顧芳華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顧老太太,立刻哭訴道:“媽,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去青海,不要去…”
來到派出所後,這裡的公安告訴他們:顧芳華因誣陷罪, 被判十年,要去青海勞改農場,接受改造。
王家父子被判槍斃,王家最小的兒子因為年齡小,加上王家父子犯的罪,他都沒有參與,已經放了。
而許愛紅,雖然也參與了陷害顧家,但她年齡小,又是被王家人脅迫才幫著誣陷顧家,所以,被判八年勞改,地點也是青海。
顧芳華不顧公安的拉扯,跪在顧老太太面前,哭的歇斯底裡,“媽,媽,你幫幫我,幫幫我…”
顧芳華伸手想要去抓顧老太太的褲腳,卻被兩個公安給拉住了。
顧老太太看著面容枯槁,滿眼絕望、哀求的顧芳華,長長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漠然。
而顧北城的臉上,則至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看顧芳華的眼神,就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甚至,在眼底深處,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