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區就這麽大,每天軍人家屬那麽多,她要是敢露出一點不悅,明天她的閑話就傳得滿大院兒都是,在別人面前,楊心怡還得維持住自己慈母的面子,不想讓人說閑話,可既然到了屋裡,沒了外人,楊心怡也就懶得再裝了。
夏至冷冷盯著面前的女人,意味深沉道,“我奉勸楊姨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想必爸爸並不知道他給我們每個月的生活費越來越少,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有什麽反應。”
楊心怡當即大怒,指著夏至,厲聲道,“小丫頭,你敢威脅我?”
夏至隻是冷漠的看著楊心怡,眼神並不退讓。
楊心怡仔細想了想,恨恨的瞪了夏至幾眼,甩袖子走人。
看到楊心怡離開,夏至這才松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把雜貨間的門小心的鎖起來。
夏至並沒有在夏家長住的打算,夏至之所以答應夏建業來夏家,是想要把戶口落在京城。
夏建業是京城戶口,而夏至是夏建業的女兒,夏建業在這次浩劫中能夠安然無恙,想必是有這個能力的。
之後,夏至就想著在京城某個廠子裡找個活乾,她雖然大學沒畢業,但也是大學生,想要在京城廠子裡找個活乾還是不難。
雜貨間陰冷狹小,面積不過十個平方,一半的地方還堆積著整個夏家的雜物,隻有一張小床孤零零的緊挨著冰冷的牆壁,涼颼颼的寒氣從四面八方匯聚,夏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張床是一張鐵架子床,窄小不說,下面也隻鋪了一條薄薄的鋪蓋,夏至伸手摸了一把,軍綠色的棉被潮兮兮的,蓋在身上,恐怕第二天就在這得重感冒。
夏至就從空間裡拿出一條厚厚的棉被,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柔軟暖和的棉被把那些涼颼颼的寒氣隔絕在外,也讓夏至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多了幾分紅暈。
天色很快就黯淡了下來,雜物間雖然狹窄潮濕,但總算還裝有一個小電燈泡,燈光有些發黃,但可比鄉下的煤油燈強多了。
夏至也隱約聽到樓下傳來說話聲,夏至下床穿好鞋子,整了整有些發皺的衣服,打開門。
二樓一共有四個房間,除了夏至現在所居住的雜物間,還有三個臥房,那三個臥房無論是面積,還是朝向,都比雜物間要好得多。
夏至還留意到,那些房間都上了鎖,似乎在防備什麽人,夏至唇角微勾,不甚在意。
下樓剛走到樓梯,夏至就感覺到有人在打量她,夏至抬眼就看到樓下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軍裝,戴著一條紅色圍脖的少女。
這少女大約十七八歲,面容姣好,隻是一雙眼睛挑剔的上下打量夏至,隱隱傳來的敵意讓夏至明白,這個女孩應該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夏玲,今年18歲,高中剛剛畢業,據說夏建業正托人找關系,想要把她塞到軍醫院的部隊裡,等軍訓過一段時間,就會直接分配到軍醫院,成為醫生或護士。
不過她們並沒有接受過系統的學習,所以也隻是跟隨在一些老醫生旁邊學習,等她們出師之後,才有給病人看病的權利。
夏玲看到夏至的長相和穿著,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因為夏至和她腦海中的農村土包子,形象差別有些大。
“你就是夏至?”夏玲毫不客氣的開口,微微蹙眉,“你是來我家打秋風的嗎?不過...”
夏玲視線在夏至身上掃了一圈,似笑非笑道,“我看你穿著也不差嘛,
想必在農村過得也不錯!” 夏至並沒有因為夏玲的冒犯而生氣,反而會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覺得農村生活好,可以回農村長住。”
夏玲當即撇嘴,“誰喜歡住那旮旯地兒啊!”說完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夏至。
夏至看了眼廚房,隱約可見楊心怡正在廚房裡忙碌。
夏至走進廚房,看著正在切菜的楊心怡,開口詢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楊心怡詫異回頭,繼而眼中閃過一抹防備,冷著臉道,“不需要。”
“哦。”夏至也隻是客氣的詢問一下,而後轉身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報紙。
夏玲看著夏至安靜的坐在那裡看報紙,眼中閃過不屑,“你上過學嗎?報紙看得懂嗎?”
夏玲也就小時候回過一次小柳村,之後再沒回去過,和夏至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卻彼此陌生的很。
夏至懶得搭理她,果然夏至不說話,夏玲也感覺沒趣,悻悻的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大門口傳來開門聲,只見咚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猛的推開,一個小孩的身影如炮彈般闖得進來,口裡大喊道,“媽!媽!我餓了!我餓了!”
這是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容貌與楊心怡有幾分相似,長得瘦瘦的,卻不難看,身上斜挎著一個軍綠色書包,夏至猜測這應該是夏建業的二兒子,夏愛黨,今年十歲。
不過,在夏愛黨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形瘦高的少年,這少年與夏建業長得十分相似,應該是夏建業的大兒子,夏愛國,今年16歲,初中畢業。
夏建業長得不差,濃眉大眼,夏愛國遺傳了夏建業的這些優點,穿著一身軍裝,身上也斜挎著一個軍綠色的書包,隻是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漫不經心和桀驁不馴。
與夏愛黨不同,夏愛國剛進門就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人,坐在沙發上的少女,唇紅齒白,容貌姣好,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恬雅嫻靜感覺,讓人心生好感。
夏愛國眼中閃過詫異,隨即想到什麽?微微開口道,“你是?”
夏至站起身,微笑道,“你好,我是夏至。”
夏愛國眼中閃過了然,果然沒錯,還是道,“大姐,你好。”
聽到夏愛國叫夏至大姐,不等夏至回應,夏玲就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來,怒視夏愛國,大聲指責道,“夏愛國,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大姐!她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