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帶著唐子昔剛走出大廳,一個人就飛快地從拐彎處衝了出來,一邊跑一邊驚慌地大聲叫道:“少主不好了,那個人闖入了主墓室……”話沒說完眼前就已經空空如也,他扭頭看著飛馳而去的背影愣了愣,接著反應過來慌忙跟了上去。
唐子昔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子就已經懸在了半空中,風馳電掣一般朝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迎面撲來的風吹得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幾次嘗試著睜眼都失敗了,反而被吹得眼淚直流,乾脆閉上了眼睛任由蘇璟帶著她飛奔。
沒多久蘇璟就停了下來,唐子昔只聽見幾個人齊聲道:“少主!”睜開眼睛一看,所處之地居然是一個湖泊中心的石台之上,此刻他們的跟前正站著幾個神色恭敬的人,見到唐子昔又齊聲叫道:“少夫人!”
蘇璟抬了抬手,皺眉道:“怎麽回事?”
其中一個做少婦打扮的美貌女子聞言上前一步,躬身道:“屬下依照少主的吩咐將那人送出去,誰知道在穿過忘憂林的時候他突然說內急,然後趁我們不注意跳下了三途川。我們緊跟著跳了下去想把他抓回來,沒想到他水性極佳,在水中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反而被他逃進了一條水下通道。屬下等人立刻跟了上去,誰知道那水下通道密如蛛網,沒跟多久就跟丟了。然後我們想回來跟您稟報,誰知道剛浮出水面就被黑澤抓住了,這才發現我們無意中闖入了主墓室。還請少主恕罪!”
她身後的幾人立刻跟著躬身道:“請少主恕罪!”
蘇璟沉默著沒有答話,幾人摸不準他的心思不敢起身,隻好保持著躬身的姿勢。
就在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大漢站了出來,嗡聲道:“少主!屬下等人一直奉命守衛這裡,並未見到什麽男子闖入,倒是發現了綠央他們肆意亂闖。”
“你胡說!”少婦身邊的中年漢子怒了,上前一步道,“少主,正如綠央所說,屬下等人確實是誤打誤撞才闖入主墓室,並非黑澤所說的肆意亂闖。”說完狠狠地瞪了黑澤一眼。
黑澤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道:“你知道少主一向寬厚,不忍心處罰你們。但是你別忘了,老夫人早有吩咐,非守衛之人不得擅入,否則以叛逃罪論處。”說到這裡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譏諷之色,看了一旁面色平靜的少婦一眼,“魏源,你如此替她辯解,以為我不知道你懷的什麽心思嗎?”
被稱作魏源的男子聞言臉漲得通紅,指著黑澤厲聲道:“你放屁!”說完就要去抽兵刃。
黑澤動作也不慢,早就舉起了手中的銅錘蓄勢以待。
“放肆!”
針鋒相對的二人頓時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們旁邊的人也趕緊跟著跪下,齊聲叫道:“少主息怒!”
蘇璟如寒星般的眼眸緩緩從眾人身上掃過,那目光猶如實質一般,每一個被掃到的人都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他冷冷地道:“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少主嗎?”
“屬下不敢!”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幾人幾乎將頭碰到了地上,兩個肇事者更是將頭磕得砰砰直響,哪裡敢再說半個字。
唐子昔也被蘇璟這一聲斷喝嚇了一跳,眼看著幾人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但是面對蘇璟的怒火,她也不敢說什麽,隻好東張西望裝作看風景的樣子。這一看倒讓她發現一個奇怪的東西。
過了許久,蘇璟才再次開口道:“何燦,那人現在應該在什麽位置?”
一個滿臉精明之色的男子聞言一骨碌爬了起來,
躬身道:“如果屬下推測沒錯,他應該是闖入了千蟲洞。”說完小心地看了一眼蘇璟,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唐子昔,見其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接著道,“家父臨終前曾經交代,當初因為人手不夠顧及不暇,為了防備盜墓賊跟不懷好意者,除了這條通道,其他的地方都丟下了搜羅來的毒蟲毒物作為天然屏障。經過這些年的悉心飼養,它們應該比當初更為凶猛嗜血,他以血肉之軀想要通過重重阻礙,怕是不那麽容易。” 蘇璟聞言緩緩點了點頭,知道他所言非虛,眼中頓時露出了沉思之色,心中暗忖:那個自稱李漁的人,雖然沒有跟他真正交過手,但是他的武功應該比自己低不了多少,支撐一段時間應該沒問題。但是時間長了怕是有點麻煩。雖然之前也有挫其鋒芒的意思,但是絕對不是要他的性命,畢竟七皇子還需要他出手相救。
想到這裡,蘇璟開口問道:“可有解救之法?”
葛青先是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料到蘇璟還要救那個人,不過他知道有些事不他能關心的,趕緊答道:“奚老手中應該還有一些玄黃木。”
……
李漁被腿上密密麻麻的蟲子嚇了一條,低頭一看才發現他正站在一排小洞穴的附近,密密麻麻的蟲子正爭前恐後地從裡面湧出來。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危險與否,拔腿就朝前面飛奔,一路上劈啪之聲不斷,顯然是那些攔路的蟲子被他踩成了殘渣。
一直跑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直到劈啪之聲再也聽不見了,他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來不及擦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他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咚的一聲栽到了地上,額頭剛好磕到一塊石頭上,尖銳的疼痛感反而帶給了他一絲清醒。
李漁慌忙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將裡面的藥丸一骨碌全倒進了嘴裡,胡亂咀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
接著他將被蟲子咬得千瘡百孔的褲子脫了下來,看著腿上猶自蠕動不停的蟲子好一陣齜牙咧嘴。小心地伸手拽了拽,沒想到不僅沒把蟲子拽出來,蟲子反而因為他的動作鑽得更歡了。
李漁眼睜睜地看著蟲子飛快地鑽進了他的肉裡,感受著它的蠕動以及有些麻木的疼痛感,把心一橫摸出了一把黑色的小刀。
如果唐大小姐在這裡,一定認得出這正是大個子之前遞給她的那一把,只是不知道怎麽到了李漁的手裡。
他將小刀對準蟲子鑽進去的地方,毫不猶豫地割了下去。小刀鋒利無比,幾乎是刀到肉開,根本不用他費多大的力氣,一條長而且深的口子就出現在了眼前,一時間血流如注。
李漁也被這小刀的鋒利程度嚇了一跳,齜著牙將拚命往肉裡鑽的蟲子一把拽了出來,狠狠地砸向地面,接著抓起一旁的石頭,‘啪’的一下砸在猶自蠕動不停的蟲子身上,腥臭的汁液頓時濺了他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