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飛燕和柏回杞母子兩相依偎著睡著，滿室溫馨，一牆之隔的柏知在小床上保持著筆直的姿勢，一動沒動過。

　當然不止現在，第二天醒來依舊會是這樣。

　柏回杞小書桌上，被杞飛燕放到一邊的畫紙上，畫著一個滿是笑臉的溫柔女人，色彩鮮豔，雖然筆畫幼稚，可是用色卻挺好挺大膽，給人一種會心一笑的感覺。

　畫紙旁邊還寫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媽媽。

　綠色的草坪，金色的太陽，明亮的著色，除了不知為何畫面上有了一個垃圾桶顏色有些黑外，整體畫面都很美。

　和這幅畫對比明顯的是二樓玩具室作廢的畫紙。

　畫紙上也畫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卻整個人都是黑的。

　火柴人的手腳，臉上明明是笑，卻讓人覺得詭異猙獰。

　揉成幾個團的畫紙上，色差一直是黑暗的，就算是太陽，也是深色的。

　如果不是深色的，那個太陽的光芒，就會像是流淚一樣。

　歪歪扭扭的‘媽媽’兩字，是用盡全力寫出來的。

　這些畫讓人看著皺眉，覺得醜和壓抑。

　因為太醜了，已經作廢了，第二天打早，阿姨就會打掃掉。

　“怎麽又畫成了這樣子，一點不像回杞少爺畫的那樣好看...”

　阿姨將紙掃了，中間掃到一張唯一不黑的。

　可打開一看，又急忙扔了回去。

　只見上面畫著一個滿臉大哭的孩子，而這孩子則被一條大蛇勒住，另外還有一條小蛇在咬孩子的手。

　“這畫的什麽...”

　阿姨嘟囔著，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那衣服看著像是柏知少爺的，怎麽把自己畫成那樣....”

　她嘟嘟喃喃，“這孩子平時不愛說話，整個人陰得很...”

　阿姨打掃完了，杞飛燕他們也起來了。

　杞飛燕送了兩個孩子去幼兒園，就難得出門去逛街。

　她有錢了，有許多東西要買。

　雖然不能像以前一樣想買就買，畢竟只有一千塊，可是能買東西也不錯。

　逛了半天，杞飛燕心情更好了些，就準備奢侈的喝點咖啡再回去。

　坐在咖啡廳裡，優雅的喝著咖啡，聽著流淌的音樂，看著窗外忙碌為生活奔波的底層人，是杞飛燕難得覺得回到以前大小姐的時光。

　看著一個農村婦女拉著一個臉凍得開裂，臉上滿是鼻子痕跡的男孩子過去，杞飛燕搖頭。

　“真髒...”

　她撇撇嘴， 優雅喝了一小口咖啡，“小雜種，要不是我有良心，你就是下一個他。”

　杞飛燕覺得自己做得夠好了，沒有一個不是親媽的做得有她好了。

　柏知自己生來就是個錯誤，該受的一些苦，給認清的事實是必須要認清的。

　想起這個，杞飛燕眼底又是自得。

　如今她也有經驗了，做得很好了。

　之前她憤恨，就會學李朝谷對顧輕念一樣，可是卻行不通。

　柏知身上的痕跡被柏青發現了，後來吃了很多虧。

　可現在她知道怎麽才能不讓柏青發現了，她也不會留下什麽身體上的痕跡了。

　表面上都是同樣的待遇，也看不到外傷，內裡只有她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