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新來的?要不要進來坐坐?”塗山王‘女’看向榮慧卿,眼裡有股明明白白的渴望。
榮慧卿笑著走過去,親熱地抱住了她的胳膊,“這位姐姐我看得好面善,你叫什麽名字?”
“姽嫿。我叫姽嫿,你呢?”
“我叫念辰。”榮慧卿笑著說道,和塗山王‘女’一起轉身進了茅草屋。
屋裡的陳設雖然簡陋,但是乾淨整潔,非常涼爽。
榮慧卿坐在一個木雕的小凳子上面,看著塗山王‘女’在茅草屋裡忙來忙去,給她沏茶。
“這是什麽茶?”榮慧卿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陶土小茶碗,裡面盛著一碗碧綠的水,水上漂浮著幾片綠葉。
“薄荷茶,喝了清涼爽口,很不錯的。”
榮慧卿舉起茶碗,慢慢送往嘴邊,眼角的余光卻在不斷打量塗山王‘女’。
塗山王‘女’雖然在笑,嘴角卻近乎‘抽’搐的弧度,兩眼睜得大大,分外詭異。
榮慧卿吹了吹茶碗,並沒有喝下去,而是突然問道:“這裡的水是哪裡來的?”
塗山王‘女’看見榮慧卿並沒有真正喝下去,才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慢條斯理地道:“就是前面出去拐彎不遠的地方,那裡有泉水。”
“是不是美人泉?”榮慧卿將茶碗輕輕放在桌上。
塗山王‘女’臉上的表情如釋重負,“美人泉?沒有聽說過。我們都叫它‘命泉’,因為有了它。我們才能在這裡活下來。”
塗山王‘女’話裡有話。
榮慧卿下意識看了她一眼,給她傳音道:“塗山王‘女’,你為何住在這裡?青雲宗的少主現在是你什麽人?”
塗山王‘女’全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榮慧卿,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卻無法回答她的話。
榮慧卿怔了一會兒,明白過來,將自己的一縷神識悄悄送到塗山王‘女’的識海裡,跟她溝通起來。
塗山王‘女’的識海裡。‘波’平‘浪’靜,靈力的‘波’動幾乎沒有,她的修為,幾乎完全被鎖住了,難怪榮慧卿給她傳音,她完全無法同樣用傳音跟她溝通。
現在榮慧卿將自己的神識送到塗山王‘女’的識海裡面。塗山王‘女’就可以直接用神識跟她溝通了。
“我看見你就覺得熟悉,雖然我看不見你的臉,可是你的氣息讓我覺得很親切,好像有位多年不見的朋友遠遊歸來。”塗山王‘女’似乎很久沒有說過這麽長的話了,開始的時候說得結結巴巴的,在識海跟榮慧卿的神識說了幾句話之後。溝通才順暢起來。
榮慧卿正想說話,丹田裡面的日月雙鉤突然震動起來。
日月雙鉤正是塗山王‘女’送給榮慧卿的兵器。
榮慧卿一攤手。日月雙鉤閃著寒光出現在她瑩白的手掌之上。
塗山王‘女’的雙眸頓時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但是那股明亮很快就黯淡下來。
伸手緩緩在榮慧卿手掌上的日月雙鉤上滑過,塗山王‘女’的神識無限感傷,“你也看見了,我的修為被限制,我現在就跟個凡人一樣,根本沒有任何靈力可以動用。前幾年的時候。我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在這裡過得還‘挺’高興的。後來慢慢的。開始恢復了一點記憶,才知道自己是被困在這裡了,可是卻無法擺脫。你知道那種感受嗎?”
知道被困,卻沒法擺脫這種困境的無力狀態,榮慧卿比誰都清楚明白。
“你告訴我,
你是如何能使用你的靈力的?”塗山王‘女’的神識‘激’動地問道。 榮慧卿是陣法師,她站在長陵陣的陵線之上,從陣法的角度來說,她是處在陣法之上,所以陣法無法限制她,也無法控制她。
“你在這裡被困的時間太長了,需要時間慢慢恢復。我就長話短說,先問你,這裡的大人是從哪裡來的?那些孩子呢?又是從哪裡來的?”榮慧卿看著外面的天‘色’像要黑了,趕緊問道。
塗山王‘女’正要說話,自己的‘褲’腳被人拽了拽,她低頭,看見是自己的娃兒,忙彎腰一臉憐愛地將她抱了起來。
是一個穿著男孩兒衣裳的‘女’娃。
榮慧卿好奇地問道:“是你和樸宮贏的孩子?”
塗山王‘女’有些羞澀地點點頭。
榮慧卿伸出手,“給我抱一抱,好不好?”
塗山王‘女’將孩子‘交’到她手上。
榮慧卿接過孩子,仔細打量,看見她的眉眼就是塗山王‘女’和樸宮贏的綜合,而且是集合了他們倆的優點,生得很是漂亮。
榮慧卿不動聲‘色’地舉起孩子,往上拋了拋。
那孩子咯咯的笑。
榮慧卿看見了她的肚臍處,果然,那裡平坦一片,沒有肚臍。
“這孩子是你生的嗎?”榮慧卿繼續用神識跟塗山王‘女’‘交’流。
塗山王‘女’驚訝地搖頭,“不是啊,孩子不都是從水裡撿來的嗎?就是那個命泉,平時供我們吃喝,每年到了一定的日子,那裡就會生出幾個嬰兒,我們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孩子。”
原來命泉之名,有真正的含義啊,生命之泉。
“不過,近年來,孩子越來越少。我的孩子,已經是村裡年紀最小的孩子,但是她也有好幾歲了。”塗山王‘女’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有些事情她記得,但是大多數事情,她都是‘迷’‘迷’糊糊,像是記憶都被篡改了一樣。
榮慧卿在茅草屋裡坐了一會兒,能問的話題都問了,再多的東西,塗山王‘女’暫時還記不起來。
“你和樸宮贏晚上早些休息。別著急,我們在村裡會待一陣子,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去的。”榮慧卿用神識安撫了塗山王‘女’,便將孩子‘交’回給她。自己轉身出去。
羅辰站在‘門’外,負著手仰首看天。
“天晚了,我們住在哪兒呢?”榮慧卿出來問道,“去問問村長。”
羅辰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她後面。
榮慧卿來到村長的住處,說了晚上沒有地方住,想找個地方借住一宿。
村長十分熱情,讓他們去祠堂登記,然後安排他們住在祠堂後面的小屋子裡。
榮慧卿和羅辰兩人都沒有睡覺。坐在那裡打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兩人繼續在村裡晃了晃去,把方圓一百多裡都‘摸’得清清楚楚。
“這裡的人,其實不多。這個陣法倒是‘挺’厲害的,在這裡設了這個地方,吸收人的生氣。來為自己製造後嗣。”榮慧卿轉了許久,最後還是將目標鎖定了那汪泉水。
“我覺得這裡最古怪的地方,就是這個泉水。”榮慧卿遙望著泉水,對羅辰說道。
這些日子,她觀察得很清楚。
這個村子裡真正的人,就是在她的天眼觀測之下。確認是“人”,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真正有意識的那些生靈,他們是沒法離開這個村子的。
能離開這個村子,出去打水,捕魚,織網的,都是在她的天眼裡看不見的那些“人”,包括那些小娃。而且那些能走出去的“人”。就是從那些小娃成長出來的。
簡而言之,就是在這個島上“土生土長”的那些人。是可以自由活動的。而像塗山王‘女’和樸宮贏、靈舞,他們是這個島嶼“外來戶”,是不能離開這個村子的范圍之外的,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陣法之內活動,不能離開這個長陵陣的陣法。
還有,這個村子裡不管是小娃,還是從小娃長大‘成’人的那些人,都是‘女’人。那些男人都是外來戶,新生的小孩子裡,沒有男孩。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兒村。
難怪她們著急想要找男人播種,大概做假人太久了,早已忘了自己根本不是真人,就算是給她們無數個男人,她們也生不出孩子的。
但是她們生不出,那泉水卻“生”得出來。
“我倒要看看,那泉水到底搞什麽鬼。”榮慧卿冷笑著道。
到了一天月明星稀的晚上,榮慧卿算出這樣的天時,幾乎是長陵陣最弱的時候,一個人悄悄‘摸’出村子,順著長陵陣的陵線走出了村子,來到離村子不遠的泉水旁邊。
黯淡的月‘色’之下,那泉水發出碧綠的光,真的像生命的起源一樣。
榮慧卿閉上雙眸,用天眼感受著這汪泉水。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泉水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黑煙,就跟在村子裡的長陵陣看見的一模一樣。
“這裡大概就是陣眼所在了。”榮慧卿咬了咬牙,一頭扎進泉水裡面。
她身上有龍神送她的龍骨鑰匙,不管在哪裡,只要有水源,她就不用害怕。
她剛一入泉水,果然就感覺到有東西想要纏上來的樣子,但是一到她身邊五尺以內,就馬上退縮,不敢再接近她。
她感覺得到,有股將生未生的神識被她身上的龍骨鑰匙重擊之後,變得更加虛弱,似乎隨時要消散的樣子。
“求求你……不要打散我……我用了千萬年,才修得一縷神識,還要再千萬年,才有可能修得一個軀體……”
那股神識意識到榮慧卿身上有它無法抵抗的東西,一下子泄了氣,對她苦苦哀求。
榮慧卿不為所動,冷冷地道:“就為了你自己修煉,你就能束縛這麽多修士在這裡,以他們全部的生命和靈力為代價,供你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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