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最堅定不神殿神明的人?
　　論資格，只能當旁聽者的理查皺了皺眉頭。
　　才算是神，哪一種概念裡的神呢。
　　要在以前，東方，維克多他們估計都不太神殿向外宣揚的所謂神明吧。
　　這上，其實有許多足夠強大的人，對神殿的神明，未必認同，只是並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相比之下，那些異端，異教徒們，則應該是更堅定的否認神明之人了。
　　雖然千百年來，被燒死的異端，十之是冤枉的，但確實有一部份人並不神明。
　　還有精靈，獸人，矮人，野蠻人等等異族，甚至一些隱藏在窮山惡水中的人類小部落，他們堅定著信仰著他們的神明，自然是毫不認同神殿的神明。
　　其他的還有……
　　理查在心中默默地計算著，忽然間，看起來神殿的力量滲透到了絕大多數地方，但心中，不信仰神殿神明的人，其實很多。
　　而且，自從蘭蒂絲對他們揭露遠古諸神之後，他們對神明的人知，也有了完全的不同。
　　說起來，現在他們幾個人，反而是世間最堅定地著神明存在的人，只不過，他們的神，只是更強一些的人，而且，東方和維克多，也同樣在向那個方向前進。
　　諸神的，只會讓他們前進地更加堅定，更加穩固。
　　就算是理查他，此刻雖弱無力，但修習東方的神奇，追求著破而後立的神奇境界，也可以說是走在了通向那個目標的道路上，即使長途，目前的他，還只是跨出第一步。
　　漫漫，浩浩天下，到底人，才會最堅定地拒絕，神殿的神明呢?
　　理查若有所思地望向維克多。
　　維克多即然把教皇帶來了，在此之前，他們二人之間，必有足夠的溝通，教皇肯定也說出了足夠的理由來讓維克多信。
　　那個，這個答案，維克多應該明白吧。
　　然而，維克多深肅穆，一直只是沉靜地聽著，目光裡看不出半點端倪。
　　反而是本應目中無人的東方，正深深望著克洛夫，目光漸漸奇異起來，忽得悠然為斟滿一杯酒，徐徐飲盡，方漫然道是你！”
　　理查一震，幾乎沒跳起來。
　　教皇是最不他所侍奉的神明的人?
　　維克多微微一揚眉，眸中卻生起一些隱約的笑意，把眉眼間的肅穆衝淡了幾分。東方這個人，無論再給我多大的意外，也不足以讓人驚奇了。
　　可是克洛夫十分驚奇。他已做好*饉檔淖急福卻想不到東方會給出這個答案br/>
　　除了他，又或是其他的幾個大主教，誰能感同身受地，說出這樣的判斷。
　　他怔了怔，方問為?”
　　“因為，只有神棍才是最清楚他是騙子的人。”東方漠然答。
　　神殿和普通江湖騙子的區別只在於了無數人，在欺瞞的同時，也在欺騙。用神聖美麗，自成系的理論，來完善那些謊言。雖然神殿有無數，雖然內部也有無數虔誠的神職者，但身份越高，掌握的秘密越多，離就越近。教皇清楚神殿最大的秘密，也就，也就是最清楚，所謂的神明，是的人。再虔誠的信仰，也不可能堅持得下去。
　　堂堂教皇，被人當著面罵成神棍，居然並沒有憤怒，只是怔怔道原來我一直以為，只有我才明白這種感覺，你……”
　　東方但笑不語。
　　人才是最不，神殿所宣揚的那些神明的人。
　　無神論者，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的觀點，即說不了天下人，甚至未必完全說他們。
　　象以前的東方和維克多，以及其他的強者們，也未必是完全不信神，只是他們大多更自我，更力量。
　　異族們不是不信神，只是他們有的神，而且，他們也並不敢完全否定，人類主流的神明真的不存在。即然他們有的神，人類當然也同樣應該有，可以有。
　　真正完完全全，能夠確定神明應該不在，至少不會象教義中說的那樣存在的，應該是掌握了大量這類信息，可以做出這種肯定判斷的人。
　　那就應該是神殿的高層。
　　東方清楚這一點，因為怪力亂神，借神力而迷別人的事，他在很久以前就見過許多。
　　苗人在對世界的認識上，遠比漢人愚昧落後，許多部落都執行著神權制度，祭司的權力超過長老和族長。重要的決定，都要通過神意來傳達。
　　部民們大多虔誠地著神的存在，就算偶爾有信仰不夠堅定的人，也不敢表露出來。
　　東方為了統一苗疆，也曾深入地學習一切苗人的技巧，知識，蠱術，毒術，甚至祭司們的巫術，他都用心研習過，曾經在某些部落，當過族長，當過祭司，也曾冷眼監視過，其他部落的族長或祭司。他清楚地，十個祭司裡最少有五個，才是最不神的人。因為只有祭司，他那些亂舞亂叫，大跳大吼，從來就沒有得到過神明的回應。他們盡一切力量，傳達一切玄妙的感受給別人，製造神乎其神的假象，或許是為了的權力，或許是為了部族的信心，總之不會是為了對神明的忠誠。
　　克洛夫沉默良久，方輕輕道我從六歲就加入神殿，從小就以生命，靈魂，以我擁有的一切起誓，維護神明的威嚴，散播神明的光輝。我真心地著，神明護所有人類。我真心著，神明一手執劍，誅除，一手持花，灑播美好。我著，人類得以存在，可以繁衍，文明能夠昌盛，得以傳承，一切的背後，都有神明的默默關懷，都有人類的虔誠和堅定。神殿的，教義，解釋了世界大多數的奧秘，從開天辟地，到生命存在，從地水火風，一切自然，到各種各樣的魔法，人們的生命因神的呵護而有尊嚴，有追求，即使死亡也並不可怕，死後的世界裡，還有神明的慈。”
　　維克多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這其實是大多數虔誠者的想法，無數神職者，抱著這樣的信念，舍生忘死，無數普通人也堅信著這一切。就算是那些信仰不是那麽虔誠，堅定，對神殿談不上太多忠誠的尋常人，對神明的尊敬，期盼，向往，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
　　“因為信仰極其堅定，所以，我能吃別人吃不了的苦，我能付出別人做不到的努力。所以，我比其他人更快，提升速度更遠遠拋下別人。由普通牧師，神官，到大神官，主教，紅衣主教，最後，我成為大主教。可是，我從來沒我有見到過神明，沒有感受到過一絲一毫的神意。地位很低時，我很堅定地向上走，力量很弱時，我很頑強地苦苦，我，只要努力就有回報，總有一天，我可以接觸到神明的光輝。可是，到最後，我的地位僅次於教皇，我的力量形同巔峰強者，我通曉除教皇秘法外，所有的光明魔法，我幾十年如一日地為神殿效力，我x以繼夜地祈禱，苦行，無數次耗盡所有魔力地發出呼喚。卻從沒有得到過一絲回應。不，教皇才是神明的唯一代行者，可我是大主教，我不求能能與神明有完整的，準確的溝通，我求的，不過是一點細微的感觸，一絲心靈的明悟。教義法典上，那些一定會回應人們真心祈求，時刻關注著人間的神明，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過。而且，隨著知識和力量的增長，隨著對魔法的了解。我也隱隱地覺得，魔法是苦練得來，而不是向神明祈求賜予的。所有的自然之力，也都遵循著他們各自地規律存在著，根本看不出被神明控制的跡象來。除了一個個傳說，一本本教典，我找不到一絲神明真正存在的痕跡，即使是那些感動無數人的祈禱，傳道，無數魔法奇跡，光輝壯麗景象，也還是我們這些凡人用的努力做出來的，同神明，並沒有直接的關系。在我成為大主教十年之後，我開始懷疑，開始覺得以前的一切或許都不是真的……”
　　克洛夫徐徐地講述著，沒有過多地談他的動搖，他的痛苦，他在很漫長一段裡，內心所受的煎熬。他，其他的大主教，恐怕至少有一半人，曾經察覺到過相同的，只是，有人聰明地， 不去多想多問多追究，有人清楚地，對於享受了因神明而來，一切權力和榮耀的大主教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東方沉默地聽著，任何一個宗教，如果有足夠長久的傳承，足夠完整的教義系，那麽總有一天，會有智者哲人，不肯再自欺欺人，不肯再蒙上雙眼，即使會帶來否定本來信念的痛苦，依舊會忍不住去懷疑，去追尋，去探索，失敗者就此迷失，成功的，悟大道。
　　苗家的小部族雖沒發生過這種事，但中原，釋道儒三家，無數高僧大德，大儒名道，都曾有過這樣的掙扎和探索。
　　只是……
　　東方看著克洛夫，這個剛剛接任教皇，曾經迷茫軟弱，但在世人眼中，卻一直剛強固執的老人，最後的探索，是成功，還是失敗。
　　“我聽說薩爾瓦的大主教處事手段極其剛，對神明的忠誠，從無動搖，不象是你說的那樣。”
　　克洛夫平靜地說那是因為，最後我終於找到了答案。神明也許根本不存在。神殿最初的基石也許立在謊言之上，但我依然可以肯定，神殿的存在，是正確的，應當的，是我應該付出一切來維護，守衛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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