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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做事最是乾脆利落,提得起也放的下。
決定了的事情,沈氏從不反悔,也從不去後悔。
所以,沈氏在答應了錦繡之後,很快的便招來朱嬤嬤商議此事。
朱嬤嬤對於這樣的結果顯然有些意外,忍不住說道:“夫人,你真的舍得將錦繡嫁出府去?”
沈氏淡然一笑:“她的心已經不在這兒了,強留又有何益?不管如何,我和她都主仆一場,好生將她嫁出去,也算給她一個交代了。”
朱嬤嬤見沈氏神情堅定,不敢再多勸,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
心裡卻在唏噓不已:夫人何曾如此心慈手軟過?錦繡啊錦繡,你得償所願,可不能忘了夫人對你的恩情。
沈氏低聲和朱嬤嬤商議起具體事宜來。
當年挽虹出嫁的時候,沈氏便費心費力親自操持。這一次錦繡的親事,沈氏自然也不會置之不理。不管怎麽說,錦繡也是她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得力親信。出嫁也要風風光光的才行。
幾天之後,朱嬤嬤親自去了陳家。
陳家老爺陳平又驚又喜的迎接了貴客。
朱嬤嬤也不多說廢話,笑吟吟的稟明來意:“貴府上的四姨娘姓許是不是?有個侄兒叫做許天順是吧!”
陳平連連點頭,心裡迅速的琢磨起朱嬤嬤的來意。
朱嬤嬤笑著說道:“還請四姨娘出來一見。”
早有伶俐的丫鬟飛奔著去請了許翠花出來。
許翠花卻是知道順子做的那些荒唐事的,一聽說沈府來人了,心裡陡然一慌。很自然的認為對方是來發作自己的。當下三步並作兩步一路急行出來會客。
朱嬤嬤常年伺候沈氏,身上自有常人沒有的氣度。
許翠花一見來人,心更慌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那侄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私自請了媒婆去貴府提親……”正想來個長篇大論自我批評管教不嚴之時,就聽朱嬤嬤淡淡的說道:“四姨娘不用緊張,這樁親事,我們夫人已經允了。”
允……允了?
許翠花的嘴巴張的老大,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朱嬤嬤自顧自的往下說道:“錦繡雖然只是個丫鬟,不過,她伺候夫人多年,聰慧能乾,深得夫人器重。夫人對這樁親事也很看重,所以,今日特地派我過來,和貴府商量一下具體事宜。”
言下之意就是,總不能白白的就把錦繡這麽嫁過來。三媒六聘各種禮節都不可少。
許翠花早已被驚喜砸中,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平反應卻是快多了,一連串的允諾:“這是肯定的。我這就去和內人商量,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絕不會委屈了錦繡姑娘。”
朱嬤嬤滿意的點點頭,簡單商議幾句,便打道回府。
陳平連忙派人去給順子報信,順便急速的回內宅和正室商議如何辦這樁喜事。
知府夫人這架勢,哪裡像在嫁丫鬟,
倒有點嫁女兒的架勢,簡直隆重的有點離譜。不過,這對陳家來說,可是大大的好事一樁。 順子娶了錦繡,可不就等於攀上了知府夫人這棵大樹麽?日後錦繡常去知府夫人那裡走動,說上幾句話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陳平想到得意處,笑的合不攏嘴。決定親事的規格就照陳府的少爺們娶媳婦的標準來定。
順子是四姨娘的親侄兒,也就是他的親侄兒嘛!對順子好一些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順子沒爹沒娘,就算陳家的半個兒子也沒問題。日後有了知府夫人這層關系,做起生意來定然有許多便利。索性就把陳家的生意交一些給順子打理……
這廂,陳平的算盤撥的叮當響。
那一廂,順子知道此事之後,愣了半天,嘴巴張張合合,居然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報喜的小廝見了順子這副傻乎乎的模樣,捂著肚子笑了半天。
天怎麽這麽的藍?空氣怎麽這麽的好?
順子雲裡霧裡的如踩在雲端,整整幾天都回不過神來。依舊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卻是因為太過興奮激動了。
許翠花也沒料到事情會有如此的急轉,眼見著陳平大張旗鼓的替順子張羅親事,許翠花的腰杆子也跟著挺直了。
再見到順子這副飄飄忽忽的模樣,許翠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笑罵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錦繡才貌雙全,聰明伶俐,女紅廚藝樣樣都拿手。又識字又會算帳,還會管家理事。這樣的人才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順子的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氣洋洋:“姑姑說的對,我就是傻人有傻福。”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夢想成真,那種歡喜是別人想象不到的。
許翠花笑眯眯的說道:“一切瑣事都由老爺太太幫著操心,你就等著娶媳婦就行了。”聘禮住處都由陳家幫著準備,順子這個準新郎官倒是無所事事。
一提到這個,順子的笑容反而淡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姑姑,這樣不太妥當吧!我姓許,又不姓陳。怎麽能佔陳家這麽大的便宜?”
他本計劃著用積蓄買一座小小的宅子,和錦繡兩個人有地方安家落戶便好。哪怕日子辛苦些,總不至於再寄人籬下。
可現在這麽一來,風光倒是有了,日後的住處生活也優渥多了。但是,他和陳家的關系也牽扯不清了……
許翠花嗔怪的說道:“這怎麽能叫佔便宜。若是老爺不願意,你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這麽出錢出力。既然是他主動這麽做的,就不算是佔便宜。再說了,你為陳家做牛做馬,這也是你該得的。日後說不定陳家還要仰仗你打理鋪子裡的生意呢!”
此刻的許翠花不過是隨口一說,卻怎麽也沒料到在幾年後成了現實。
幾年後,陳平生了一場大病,便將所有的生意移交給了大兒子陳福澤。奈何陳大少爺吃喝玩樂樣樣擅長就是不善經營。短短的兩年時間,便把陳家的基業敗了小半。
陳平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命陳福澤做個名義上的掌權人,實則大部分的事務都交由精明能乾的順子打理。陳福澤生性好玩,壓根不把大權旁落放在心上,樂的做個甩手掌櫃。順子漸漸成了陳家十幾間鋪子的實際掌權人。
陳平為了籠絡順子,自動提出了每年給順子分紅兩成。順子為陳家效力多年,這也是應得的。順子拿的很是坦然。
這些都是後話,此刻暫且不提。
這樁喜事自然要知會金家一聲。沈氏考慮的極為周到,特地派人去了金家一趟,將錦繡親事已定的事情告知金大恆和麗娘夫婦。
這喜訊對金家來說,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夫妻兩個連連點頭,喜不自勝,異口同聲的道謝不迭。順便盤算起為錦繡備嫁妝的事情來。
前去報信的朱嬤嬤笑吟吟的說道:“這嫁妝一事,自有夫人操辦,你們不用操心了。”沈氏從不虧待了出嫁的丫鬟們。挽虹出嫁的時候,沈氏不僅備了各式首飾衣物現銀,還特地命人置了二十畝良田做陪嫁。
至於錦繡,沈氏出手只會更大方。
聽到這樣的消息,金大恆和麗娘面面相覷,暗暗感歎錦繡遇上了好主子。
陳家這一邊忙忙碌碌,錦繡卻一直在安心靜養。每天在屋子裡待著,為自己縫製嫁衣。
沈氏閑來無事,便會招錦繡過去閑聊幾句。有意無意的說笑道:“你這病可得快點好,再有幾個月就要出嫁了。滿臉的紅疙瘩可別把新郎官給嚇跑了。”
錦繡心裡有鬼,唯唯諾諾的應了。
背地裡悄然的琢磨沈氏這幾句話,越想越覺得這是沈氏的暗示……
錦繡決定,她的“病”也該慢慢好了。
藥膏自然不能再用了,每天洗臉洗的勤快,只希望紅點早日消退下去。
大概是因為藥膏用的時間太久了,臉上的紅點一直隱隱約約沒有完全消退。錦繡暗暗著急,卻也不敢吱聲。每日裡偷偷照鏡子不下十數次。
到了年底,紅點終於完全消退。錦繡的臉終於恢復往日的光潔美麗,可以拿下面紗見人了。這場維持了半年多的“怪病”算是徹底好了。
錦繡總算松了口氣。
錦蓮是最最高興的那一個,抱著錦繡又笑又跳:“太好了,錦繡,你的臉終於好了。”
錦繡抿唇一笑,心情無比愉悅。
這些日子,心情順暢,再加上好吃好喝的,錦繡被養的臉頰紅潤榮光煥發。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美麗。
按著此時的規矩,出嫁之前不得隨意出門,更不能見未來的良人。所以,錦繡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順子了。
細細數來,她和順子最後一次見面,便是那次順子送她回府。之後,他們彼此牽腸掛肚,卻再沒有過見面的機會。
錦繡靜靜的坐在屋子裡繡嫁衣,忽的想起了順子,一時怔忪,便停了下來。
錦蓮紅著臉來敲門,進來之後卻是一言不發,捧著臉在那兒害羞。
錦繡上下打量錦蓮幾眼,笑著打趣道:“怎麽了?小路子回來了?”算算日子也該差不多了,再有十天便要過年了,小路子也該隨著二少爺回來了。
錦蓮忍不住甜甜的笑了,然後小聲的說道:“剛才,方嬤嬤領著小路子來求見夫人……”
錦繡一愣,旋即大喜:“來向夫人求親的麽?”
錦蓮點點頭,又羞又喜。
錦繡笑著一把摟住錦蓮:“好錦蓮,你的好事也快了。以後可別光顧著笑話我了。”自從錦繡親事定下待嫁之後,錦蓮最愛的話題便是拿錦繡和順子打趣。
兩個好姐妹頭靠著頭說起了悄悄話,都是一臉的歡喜和幸福。
她們都已長大,昔日相依相伴的歲月終將遠去。等待她們的,是各自不同的命運。
想到這,錦蓮頗有些惆悵:“錦繡,我們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麽?”她若隨著小路子去京城,錦繡則會嫁給順子留在揚州。
從此之後,天各一方,也不知道有無再相會的機會。
錦繡歎了口氣,摟住錦蓮,柔聲說道:“當然有,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永遠不會忘了你的。”
話雖這麽說,離愁卻漸漸的浮上心頭。
錦繡出嫁的日子定在了新年的正月初八。
錦繡十七歲的這一年,終於恢復了自由身,得以出府嫁人。
從初五這一日開始,朱嬤嬤便勒令錦繡開始酌量少吃少喝一些。到了初七,吃的就更少了。
新嫁娘都要熬過這一關,錦繡也不例外。雖然肚子有些空,可是那份興奮和喜悅卻將她的整個胸腔塞的滿滿的,竟也不覺得餓了。
錦繡收禮物收到手軟,府裡上上下下有交情沒交情的都送了賀禮過來。管事婆子們也未能免俗,尤以朱嬤嬤和嶽嬤嬤送的最貴重。
錦蓮包了一個分量極重的紅包塞到錦繡手中。
那紅包剛一入手中,錦繡便知分量不輕,指不定錦蓮把幾年來的積蓄放了大半進來了。想推辭,卻又不忍拂錦蓮的好意。心想等再過半年錦蓮出嫁之時,加倍的還回去便是了。
沈氏也招了錦繡過去,先是拿了一個盒子出來,笑著說道:“衣物首飾這類東西,置辦的不算多,留著你嫁過去之後慢慢添置。這兒是我給你準備的現銀,你且記著,嫁妝是你的,不管到了什麽時候,女子都要有傍身的東西才不會受人欺負。”
那盒子一打開,排的整整齊齊的銀錠子便呈現在錦繡眼前。共四排,每排二十五個。共一百兩銀子。
錦繡哽咽著跪下謝恩:“多謝夫人,您待奴婢如此恩厚,奴婢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
當年的小錦繡賣身進府時,不過只有五兩賣身銀子。這些年,她吃的穿的用的都屬上乘,還積攢了一筆可觀的私房。
如今,為了她的親事,沈氏為她備足了嫁妝。穿的用的一樣不少,還購置了三十畝良田歸入她名下。現下又拿了這麽多的現銀出來……
沈氏見錦繡淚流滿面真情流露,心裡也是一陣惻然。
相處多年,明天起就要真正分別。她的心裡何嘗好受?
沈氏悄悄扭過頭去,擦去眼角邊的一滴淚水。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又拿出一張輕薄的紙來:“這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份嫁妝。”
錦繡抬起迷蒙的淚眼,顫抖著接過那張輕飄飄的紙。
那張紙已經有些陳舊,上面寫了幾行簡單的字。看起來平平無奇。
可就是為了這張紙,錦繡整整奮鬥了六年多……
這赫然便是錦繡夢寐以求朝思夜想的賣身契!
從此之後,她終於恢復了真正的自由。她不再為人奴婢,不再低人一等,不再任人擺布。
她終於成了自己命運的主人!
錦繡忍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把抱住了沈氏,狠狠的哭了起來:“夫人,就容奴婢放肆一回……”
相處多年,這是錦繡第一次擁抱沈氏,也是最後一次了。
沈氏的心也酸楚的不得了,眼淚悄然的滑落,反手抱住錦繡。這種心情,似乎只有在女兒出嫁時才有過一回。
那種酸澀難過,那種無奈惆悵,那種放飛豢養多年的雛鳥的感覺……
不管如何的依依不舍,正月初八還是如期而至。
這一日,天氣晴朗,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順子穿著紅色的長袍,容光煥發滿臉的喜氣,高高的身姿分外的挺拔。當看見錦繡穿著精致的紅嫁衣戴著蓋頭盈盈走出來的時候,順子的心幾乎快要蹦出胸膛來了。
沈氏端坐在那裡,受了新人的跪拜之禮。
一長串鞭炮劈裡啪啦的響起,錦繡被喜娘扶上了轎子。
蒙著蓋頭的錦繡不知道,此刻有一雙眼眸正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的身影。
站在一大堆看熱鬧的丫鬟婆子身後,二少爺的身影顯得分外的落寞。他動也不動的看著那個熟悉無比的身影上了紅紅的花轎。
從今往後,錦繡即將成為那個男人的妻子……
巧珍也在呆呆的看著錦繡。
到了這一刻,巧珍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羨慕錦繡。
能夠堂堂正正的穿上嫁衣嫁給心上人,這才是一個女子一生最大的幸福啊!
懷著同樣複雜心情的人,還有很多。比如說錦書,比如說素秋……
只有錦蓮,滿臉的歡喜和高興。笑盈盈的看著錦繡奔向幸福的未來。
錦繡,願你永遠幸福!我會永遠祝福你!
沈氏聽到起轎的聲音,終於忍不住走到了門邊。默默的看著花轎被轎夫們抬起,然後再鞭炮聲中漸行漸遠……
沈氏心裡默念: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會容陳家的任何人欺負你。我會是你永遠的支柱和靠山。
錦繡,你一定要過的幸福!
此刻的錦繡,又是迷茫又是歡喜,又是不安又是高興,又是惶恐又是期待。
從這一刻起,她將踏入新的人生旅途。
未來會有什麽樣的生活在等著她?會有什麽樣的困擾和困難?她和順子聚少離多,真正到一起能相處的好嗎?還有,陳家的人好相處嗎……
不過,不管未來如何,她都會以最積極樂觀堅強的心態去經營好自己的人生。
她的未來,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錦繡的嘴角浮起一絲自信的微笑,那笑容再無往日的壓抑和內斂,宛如夏日的花朵一般絢爛。
錦繡,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