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節喜事
長安淮南王府。
淮南王妃有兩個月沒見到女兒了,王妃拉著女兒的手噓寒問暖的,唯恐她瘦了,又要給她添幾個丫頭使喚。
“母妃,女兒哪裡就那麽嬌貴了,婆婆待女兒很好,屋裡的下人也夠使喚,莫不成真要往官人眼前放幾個狐媚子不成?”淑媛不依道。
“好,都聽你的。”
王妃拉著女兒的手就不放,像是怕她跟別人跑了似的:“前段時間我聽說皇上有意放姑爺去外面,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姑爺又是怎麽想的?”
“有這回事。聽說是近段時間高句麗人又開始不安分了,朝廷要重整水師,皇上也有意讓官人去水師發展。”
淑媛剛開始說的時候,也有些渙渙不氏的,可說到後面的時候,卻是快活起來:“母妃,你知道罵,水師的新式戰船使用的明輪是我們家大嫂發明出來的,聽說比普通戰船要靈活得多,就算是沒有風也能夠在海上行駛,可厲害了”
“沒有風也能行駛?這可是個稀罕事,前兩年我也聽說過,總以為是說著玩的,原來是真的”王妃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是啊,大嫂可真厲害,張府那些產業都是她一手經營的,還發明了許多好玩的東西。”淑媛將張府後院那個遊樂園說了一遍,還笑道:“高陽近一段時間都玩瘋了,寶兒和妞妞都不在家,也沒人跟她搶著玩,她隔三差五的就跑去玩兒,跟自己家似的。”
“自己家……嗯?淑媛,你二伯還沒有婚配,會不會?”王妃猜測道。
“母妃,你想哪兒去了?”淑媛好笑道:“高陽年齡還小,而且二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是羅士信將軍的義女。”
“哦,看來是為娘多慮了。”
王妃點點頭,忽然又問道:“淑媛,你們張家的那些產業是如何分配的,我聽說都是你大嫂一手打理的,恐怕你們得不到多少吧?”
淑媛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悅地問道:“母妃,你問這個幹什麽?”
王妃勉強笑了笑:“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嗎?再說,你們家也沒有分家,這些產業兄弟幾個都有份,媽媽擔心你們到時候吃了虧,聽說你嫂子可精明著呢”
淑媛沉默了一會兒,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說什麽,便道:“其實大嫂早就將那些產業給分配好了,這你就不必擔心了。”
“分好了?你婆婆怎麽能夠讓兒媳婦負責分配家產,這豈不是個笑話?”王妃一方面覺得不可思議,一方面更加擔心了。
“我們家的家產分配與別人一樣。每個產業都經過估價,然後劃分成股份,每個人多少股,每股代表多少錢,可以領多少紅利,還有一些股份是留著發展壯大張家產業和獎勵下屬所用,這個方案十分合理,只是不允許與外姓人買賣股票的所有權,張家三兄弟和妹妹都有,就連女兒也單獨有一份用於添妝的股份,每個月的零用錢都多了不少。”淑媛解釋道。
“竟然是這樣分……”王妃聽著新鮮,但仔細一想,又非常合理,這樣大家都會勁往一處使,整個家族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用不用幫你找幾個人打點產業?”王妃還是有些不放心。
“母妃,你就放心好了,我們府上除了在京裡有產業,其它地方也有一些產業,每個月都有報表,我們都要進行查看,婆婆近段時間正教我查帳呢。”淑媛說道。
因為張麟和李淑媛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過來,淮南王妃命人準備的晚飯非常的豐盛,也是男謄、女眷分開,整治了幾桌酒菜。
內堂這邊當然是淮南王妃和李淑媛母女二人,還有李南天的幾名姬妾,丫環、仆婦們也都做在旁邊的座位上。
外堂除了張麟之外,還有淮南王妃的兩個娘家親戚,王廷孝和王廷忠,一個二十五,一個二十二,都已經娶親生子,他們過來也是為了幫忙,畢竟這滿府之中也找不出再合適的,而且由他們招待張麟於情於理都說得客氣。
喝了幾杯酒之後,張麟他們幾個開始劃起拳來,剛開始還小聲,劃著後來聲音就不那麽避諱了,吆五喝六的好不熱鬧。
淑媛有些擔心,王妃卻笑道:“現在也是個鍛煉的機會,趕明兒進了軍營,喝不得酒、劃不得拳可就帶不好兵”
“哪有這個講究,也沒聽說諸葛亮是個酒鬼。”淑媛扁扁嘴道。
“所以他只能當個好軍師,當不得好將軍。”王妃笑道。
張麟這些日子的心情有些不好,他的志願就想成為父親那樣的將軍,帶領軍隊東征西討,建功立業,但他只是在征突厥的時候在軍前效力了一段時間,雖然也參加過幾次戰鬥,但就跟跑台試的,得了些許的戰功就被雪藏起來,然後賜官賜婚,一套流程下來,就成了衛戍長安城大軍中的一員……這遠遠不是他的期望。原本這次聽說皇上要調他去參與整頓水師,攻打高句麗,可又不知道是哪一個家夥進言,意思是不讓自己參戰,理由更是可笑之極,說什麽再立戰功不好封賞,也不知道結果到底會怎麽樣,所以最近幾天很是鬱悶。
都說喝酒是男人們調節心情的潤滑劑,喝了幾杯之後,張麟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笑著聽大家講一些長安城裡的趣聞逸事。這時就有一個小廝過來,在他身邊低聲說話,說是二門有吩咐,王妃娘娘請郡馬爺過去。
張麟吃得也差不多,當即將杯中的殘酒喝乾,然後拱手做了一個羅圈揖,請大家慢用,自己出了前廳,進了二門。
早有一個叫香草的丫環在這裡等著,她是李淑媛貼身丫環,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見張麟進來,連忙道:“三爺,郡主不舒服呢?王妃娘娘已經打人去請大夫。您過去瞧瞧吧”
張麟一聽,心裡頓時‘咯噔’一聲,腳下如同生風一般,一邊往內院上房奔去,一邊問香草:“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香草緊跟在後面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王妃娘娘很著急,奴婢也慌了起來”
“這都叫什麽事?一問三不知。”
張麟心中鬱悶,也不再理會她,直到來到上房裡,看到王妃和李淑媛之後,面上才算是鎮靜一些,屋裡幾個丫環仆婦見他來了,都告退離開了房間。
張麟匆匆向王妃行禮,然後急忙來到床邊,仔細打量著淑媛,關切地問道:“到底哪裡不舒服,可是這幾日著涼了。”
淑媛卻帶著一絲羞意,聲音低低地道:“沒事的。”
所謂‘關心則亂’,張麟卻是沒注意淑媛的神色,握著她的手道:“突然變成這樣,怎麽會沒事,你先別急,等大夫來了就會好的。”
他沒有注意到,王妃正好笑地看著他,臉上卻是有幾分歡喜的神色……王妃是真的歡喜,且不說女兒現在的情況,這女婿對女兒的關切可不是裝出來的。
見淑媛只是低著頭不再說話,張麟卻是焦急之中帶著幾分疑惑,這時一名王府的大丫環進來稟報道:“娘娘,太醫院的羅宣平太醫到了。”
王妃微微頷首:“快請羅太醫進來”然後命人將床幔放下。
那羅宣平太醫也是出身世家,世代行醫,在隋朝的時候就在太醫院行走,婦科方面尤其擅長,知道是給郡主診脈,行事便多了幾分恭謹,向王妃請安行禮之後, 這才隔了手帕給淑媛診脈。
診治了一番之後,他又問了一些問題,心中便有了把握,起身來到外間。
有王妃在前,張麟也不好多問,連忙命人上了茶,羅宣平已經拱手恭喜:“恭喜娘娘,郡主確實是喜脈”
喜脈?這就要當爹了?
張麟一時之間又是歡喜又是惶惑,王妃隻以為他歡喜得傻了,便命人拿了診金和賞賜之物給羅宣平。
羅宣平正要告辭,張麟卻醒過神來,連忙向他開口道:“羅太醫還請留頭,郡主是頭胎,這飲食行動之間都需要注意什麽,或者如何安胎之類的,還望太醫加以指教”
這羅太醫也是經常出來朝廷官員府邸的,知道這些郡馬的身份俱非同小可,因此也不敢失禮,道了聲‘稍等片刻’之後,便尋了紙筆將一些養胎、安胎的方子以及各種注意事項詳詳細細地列了一個單子,
張麟看著那寫得密密麻麻的醫囑,心裡卻是松了一口氣,再次向羅宣平道謝,等著回過頭來再看向淑媛的時候,臉上已經盡是笑容……只是有些傻傻的,淑媛低著頭,白皙的面龐上早已經騰起一團暈紅,連頎長的脖子都紅了。
“淑媛,我們回家,娘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高興的。”張麟柔聲問道。
“嗯。”淑媛答應了一聲,便掀開被子下床。
王妃輕輕點了她腦門一指頭:“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多待一會兒都不肯。”)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