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程知節的發力
張陵卻是不知道有人在算計自己……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以為意,打鐵還須自身硬,如果自己破綻太多,別人自然容易算計得逞,若是自身堅實,蜉蝣豈能撼得動大樹?
在衙門之中坐暖了椅子之後,跟各部門的吏員們混了個臉熟,將一些堆積如山的公事也處理了些,張陵便跟著張溫去看兵營觀兵。
一行人是騎馬去的,大營的地方不小,營柵也建得高大牢固,尤其是門口那兩座垃圾山,逆風都能夠臭出十裡去,倒是比大唐的軍旗還要威風凜凜……嗯,是臭風凜凜。
“這是兵營?”張陵有些難以置信,張松早已經掩住了口鼻。
“是,大人。”張陵有些不好意思。
“你說的欠餉是怎麽回事?”張陵問道。
“其實也沒欠多少,也就是四、五個月的。”張溫的眼神有些閃爍。
“張參軍,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啊?”張陵問道。
“誒”
張溫歎息一聲,他就將事情說了一遍,說明白了這都是吃空額惹的禍,雖然編制上是兩千的兵卒,可實際上沒那麽多,前幾任都吃空額吃得滑溜,輪到他到任時,吃空額的事情不知怎麽著就事發了,結果上官很是有理有節的,不管是前任問題還是繼任問題,吃多少吐多少,以經離任的人家管不了,隻好著落在他這一任上補全……說穿了就是官官相護,最終倒霉的還是那些士兵,還有張溫這個倒霉參軍。
來到兵營的大門口,一個端著洗衣盆子婦女從營門裡走出來,一看到張曙,婦女臉上立即露出笑容:“喲,張大人怎麽有時間來這裡了?”
“呃……”張溫無語了。
張陵更是愣住了,他看看那婦女和她手中的大號木盆,又看向張溫:“張參軍,這是怎麽回事?”
這就是一個‘窮’字鬧的,因為兵營裡的士兵大多是各自謀求生路了,空了許多地方,有不少人沒有什麽謀生的辦法,雖然上頭欠餉,可時不時的也會發幾個,他們將家裡的房子出租給販馬的客商,就把家裡人接到兵營的空房住下。
張溫是個溫吞水的性子,他也擔心這些士兵都摞挑子不乾,所以就睜一眼半一眼,也免得真的有馬賊、土匪來攻城,安定縣城連個門口站崗的都沒有。
輕輕搖了搖頭,張陵看了張溫一眼,很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貌似當年父親將他帶到軍隊裡去,就是覺得他還是塊可塑之材,沒想到這些年過去,倒是越混越不成話了。
“張參軍,今天就這樣吧,改天再來,我希望能夠看到一個像樣點的兵營和一份真實的花名冊。”張陵目無表情的說完,策轉馬頭和張松回衙了。
“……”張溫苦笑了,現在他已經向張陵買了船票,這條船…
…他不上也得上了。
長安,盧國公府。
程知節坐在廊下的木台子上,望著銀妝素裹的園子發呆,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就算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裴氏來了,兩個人生活了近二十年,一個呼吸就知道是對方發出來的。
程知節沒有回頭,嗡聲嗡氣地問道:“張家嫂子那邊的禮物都準備齊當了?”
裴夫人一邊回話,一邊在她旁邊坐下:“嗯,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上秋時剛從揚州購置的絲綢,還有莊上新打的野味和六頭活鹿,還有一千顆松花蛋。說起來皇上也真是的,阿陵去涇州上任也不急在這一時,馬上就過節了,就不能讓他回京裡一趟?”
知道張陵被平調到涇州當別駕的時候,程知節還是相當不滿意的,後來知道是署理刺史事,主要是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嘴,而且張陵也確實年輕了些,這才罷了。
只是裴夫人卻有些抱不平,將人弄到涇州,她也不覺得怎麽人,男人嘛,磨練一下才叫爺們兒,可馬上就是年關,從河北到涇州,難道就不能讓張陵回家看一眼?說起來她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看到乾兒媳婦和乾孫子了,連她這個乾奶奶都這麽想,更何況張楊氏那個親奶奶?所以她覺得李世民太不通情理,好幾次打算去宮裡打長孫皇后疏通一下,但又被程知節攔住了。
程知節聽了裴夫人的抱怨,笑道:“皇上心中有數,涇州那面現在也太不成話了,前些年,皇上為了不讓突厥人戒備,所以就放任了一些,現在既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如果那邊再繼續糜爛,恐怕到時候會影響大事,還是找個放心的人去整頓,而且是越早越好,這也是給張陵一個鍛煉的機會,趁著年輕多在外面歷練歷練,遲早還是要回來的。”
裴夫人看程知節心情似乎好些,不似前些日子為此事憂心忡忡,但為了故意引他多說話,還是做出不解的模樣:“既然如此,那阿陵的前程真是不可限量,你有為何心事重重呢?”
程知節沒有回答裴夫人的話,只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阿陵太年輕了”
裴夫人這回是真的不解了,張陵雖然年輕,但畢竟有過一任別駕的經歷,縱然是年齡上有些稚嫩,只要公事上應付得宜,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程知節前一段時間也為讓張陵調任涇州的事情鬧心,但後來雖然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意,卻還是因為涇州的情況替張陵捏著一把汗。涇州的情況不是一般的糜爛,而這也是李世民有意縱容的結果,目的是麻痹突厥人,同時也是利用各大世家之手將塞外的良種戰馬引進中原。
當然,在這中間不可避免的要滋生出一些麻煩事,首先朝廷不能開那個用緊俏物資與塞外交易的
先例,其次是不能引起突厥人的注意;最後還是要讓那些世家得到甜頭。朝廷的損失當然大,不僅要用重金從馬販子手裡戰馬,同時在邊境一帶,朝廷的威信也大大降低。
“治理涇州與治理滄州不同,要以武治為主,文治為輔。”程知節說道。
“這豈不是顛倒了?”裴夫人訝然。
“這是必然的,但也是暫時的,已經沒有時間給他慢慢整治,這也是皇上給他的考驗。”程知節慢慢說道。
“可是……這不是將阿陵放在火上烤嗎?”裴夫人突然明白過來了。
張陵這一次過去,要是肯和光同塵,那不管治理得如何,肯定人身沒有什麽不安全的,可李世民那裡的分數就會下降,在這一點上,程知節和太子都沒有辦法,因為李世民用人就是看他的能力。
但是,如果張陵秉承李世民的想法將涇州真正地治理好,就必然與那些既得利益者站在對立面,危險系數就大了,雖然從政治上來說,是皇上站在他的背後,可在實際上……天高皇帝遠,真要發生些事情,李世民也根本來不及阻止。
想到這裡,裴夫人也不禁有些惶然起來:“老爺,是不是去封信,提醒一下阿陵?”
程知節搖搖頭:“皇上是何等人?這些小把戲就不要做了,而且有小婉那丫頭在他身邊,阿陵就算吃虧,也不會吃大虧,只要能夠在皇上那裡落一個‘可用’之名,也是劃算的。這邊張家嫂子那裡,你也多去走走,免得她擔心,我聽說囡囡那丫頭也過去了?”
“是啊,”
裴夫人歎了口氣:“說起來那孩子也真是的,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太子,幸好這次沒有跟太子回京,不然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程知節翻了個白眼:“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小孩子家眼皮子淺,沒見過花花草草的,拿根樹枝子也是當寶。”
“你胡說什麽?”裴夫人嚇了一跳,別看程知節大事不糊塗,但在小節上一貫是大大咧咧的,動輒爆出驚人之語。
程知節不在乎:“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她窩在家裡,除了那些下人和兄長,又見過幾個男人了?等這趟出去走走還不定開了多在的眼界呢。哼阿陵這個臭小子”
“你怎麽又怪起阿陵了?”裴夫人被他的跳躍性說話方式弄得有些思維跟不上了。
“這家夥算算日子,恐怕已經到了涇州了,竟然連封信都不來,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義父?”程知節開始吹胡子了。
裴夫人哭笑不得:“那是人家阿陵懂事,再說,他剛到涇州,要忙的事情多了,哪有時間?對了,那邊的司兵參軍張溫是他的族兄吧?”
“那小子就是一杯溫水,本事不錯,性格太綿,要不然也
不至於窩在那個地方,就看他這次能不能靈醒點。”
程知節搖搖頭,突然想起一事:“鐵牛呢?不是說這小子這幾日想打獵想瘋了嗎?就讓他帶百十個家丁去涇州打獵好了”
裴夫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心中卻有些不舍:“這快過年了……”
“就這當口才管用呢,只要活著,哪年不過年?”程知節揮揮手道。
長廊盡頭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管家程潛匆匆地走來:“公爺,夫人,陵少爺在去涇州的路上遭遇突厥人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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