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楊簡嬌嗔道。[都市^文學 ]這個時代的女孩要早熟許多,過了十歲就略通男女之事,小女孩的臉頓時紅得跟紅蘋果似的。
“楊二叔,這不過小事而已。”小婉笑道。
義學裡的課程不像其它的私塾那般隻教經義……有天賦好的學生當然不會給耽誤了,他們是單獨另辟課程,但私塾中還開了一些比較專業的課程,比如種植、養殖、女紅……鄉下的人送孩子來義學,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別像父母一樣成為睜眼瞎,在小婉開辦了這些比較貼近他們生活的專業課後,極其受歡迎,而且每種專業課都有相應安排的實習機會。在開辦了女紅課程之後,有不少人家都將自己的女兒送來上學,雖然義學基本上不收學費,但鄉下人樸實,一些農產品之類的總是不斷,而且義學中有什麽需要……譬如修理房舍之類的,那些人也主動幫忙。
這時,張仁進來問道:“小婉,羅玉林已經在外面跪了半個時辰了,該怎麽處置?”
“霍先生呢?”小婉問道。
張仁愣了一下,連忙道:“他還在外面呢,我去找他。”
不一會兒,霍鬱文進來,見禮之後,小婉問道:“霍先生,雖然羅玉林是張家的人,但他是在義學裡犯下的事情,理應以義學裡的規矩為主,你準備怎麽處置他?”
霍鬱文沒想到小婉會這麽說,愣了一下後,沉吟道:“上課違反課堂紀律,此其一;與代課班長口角,此其二;推搡班長致傷,此其三;犯錯後不思悔改而逃跑,此其四。”
見他停下不說,小婉笑道:“就這四點?”
霍鬱文點點頭。
張仁在一旁道:“霍先生,羅玉林企圖逃跑,幸好被楊裡長抓回來,這在官府可是重罪啊”
“小姐……”玉芝在旁邊嚇了一跳,剛想求情,卻被紫鵑拉了一下,示意她信嘴。[wzdff貼吧手打團]
霍鬱文搖搖頭道:“三管家,事實不是這樣的。雖然羅玉林確實想逃走,但不是因為他想背棄張家,而是跟普通小孩子一下,犯了錯不敢回家,否則這麽長的時間,他早已經跑出很遠了。”
張仁想了一下,似乎頗有道理,“但作為一個男人,逃跑總是一種懦弱的行為”
霍鬱文笑了一下,道:“羅玉林還是個孩子,不是男人。但逃跑確實是一種懦弱的行為,應該予以懲罰。”
“那你認為什麽程度的懲罰比較合適?”小婉問道。
霍鬱文思忖了一下道:“首先是在全體學生面前承認錯誤;其次是向受傷學長鄭重道歉;最後是接受處罰,十尺。”
古代私塾老師手裡的戒尺比現在的教鞭強多了,那玩意不但可以當鎮紙用,打起手板來,那絕對是記記見彩的,十尺已經是很重的責罰,但比起官府對於逃奴的處置,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旁邊的玉芝聽了之後,心裡雖然還是心疼弟弟,但已經安心多了,雖然戒尺會打得很疼,但現在的日子比較從前,就像天堂一般,而且她已經知道是弟弟犯的錯,人家頭破出血,他挨幾下算得了什麽,說不定還能改掉一些不良毛病。
“行,就這樣辦。”小婉點點頭,又道:“霍先生,我覺得可以借此機會加強一下學生們對於榮譽和責任的認識,不能因為有身份上的區別,而忽視一個人的榮譽和責任。”
“是,小姐”霍鬱文應了一聲,告辭而去。
今天的事情似乎特別多,這面剛處理完,城裡快馬加鞭又來了一個,卻是張楊氏催促小婉立即趕回,說是家裡出了大事情。[wzdff貼吧手打團]
看報信的家人吞吞吐吐的模樣,小婉知道恐怕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了,她抱歉地看著楊二叔道:“本來想和二叔好好說話,看來隻好改天了。”
楊二叔是個知趣的人,見狀笑道:“看來是城裡出了什麽事情,你還是快回去處理一下,恐怕夫人那邊會等急了。簡兒入學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先告辭”
等送楊二叔祖孫離開,小婉回到屋裡,看了看屋子裡的幾個人,一指那個報訊的家人:“你、張仁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紫鵑等人離開後,小婉看向那個家人:“你現在可以說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人在府裡偷東西……而且偷的還是小姐你整理的一些資料。”這個家人是最早從難民營買進張府的人,他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偷東西的不是張府的仆人,而是前面店鋪的一名夥計……說起這個夥計,也算是一個老人了,在張記糖坊剛開業不久就進來做,一直乾到現在,而且也是個小頭目,這次她就趁著有事情請示張忠為藉口,進了後面,趁無人注意的時候,摸進了小婉經常待著的書房,只是這小子大概是急昏了頭,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後院那兩條大狗哪去了?
等他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業已經晚了,兩條突然出現的獒犬將他逼在房角,在家人們發現他的時候,手裡還拿著小婉的手稿,只是人已經嚇得半死,被家人們捆著扔進了倉庫裡。張楊氏得到稟報後,沒有立即報官,而是命令家人嚴守消息,然後讓他快馬找小婉回去處置。
“唔”
小婉點點頭,轉對張仁說道:“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不要傳出去。另外,工廠這邊你也要注意提防,看來對手們現在知道無法派人滲入,開始從我們內部收買瓦解了。”
“是,小姐。”張仁應答。
“好,立即準備馬車,告訴紫鵑她們,準備動身”
等小婉等人回到張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斜陽殘紅,掛在天邊,顯得格外的妖豔,而小婉的心情卻是大大的不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到底是什麽人向張府伸手?
“娘,事情我知道了,那個人呢?”進屋行過禮,小婉開口問道。
“有什麽事情吃完飯再說,阿陵也剛回來,正說要迎你去呢。”張楊氏過來拉著她到榻邊坐下,看著她的臉心疼道:“看看你,回來這幾天都瘦了,倒是我虐待你了”
“娘,哪裡瘦了,你看……好多肉呢”小婉鼓起臉腮,張楊氏‘噗哧’一笑,搖頭道:“你這孩子……”
“娘,阿陵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了嗎?”小婉問道。
“還沒呢,我尋思著等都在一起了再說。”張楊氏道。
小婉點點頭道:“娘,阿陵考試在即,這件事情就不必告訴他了,免得他費心。再說,以咱家現在的情況,最多是一些不開眼的家夥打我們的主意,真正有能力的人,也不敢輕易動手。”
“唉”
張楊氏歎了口氣道:“可就是怕閻王好防,小鬼難纏啊”
“那就不纏,直接打殺了他”小婉不以為意地道,“娘,我餓了,快點兒吃飯吧。”
“好,開飯。”
張楊氏笑著起身,吩咐伺候的丫環去招呼張陵等人過來用餐。
晚餐之後,打發張陵哥幾個去學習,小婉帶著兩名家人來到關押那個內賊的地方……進房掌燈看時,只見那個家夥被捆得像個球似的,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沒少被眾人‘招呼’過,眼中盡是驚悚的神情。
“這是何若來哉?”她搖搖頭,示意同來的家人將燭台放下,然後將那個人身上的綁繩松開。
“孫義,”小婉還記得他的名字,“說一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嘣嘣嘣’,孫義連連叩頭,帶著哭腔道:“小人該死”
小婉冷笑,向旁邊家人遞了個眼神,道:“他既然自己知道該死,那就成全了他”
“是”兩個家人答應一聲,上前挾起孫義就要往外拖。
“我不去,我不去……小姐,饒命啊”孫義沒想到小婉會連問都不問,就命人將自己拖下去,不禁大驚失色,連連求饒,雙腳在地上蹬踢著,說什麽也不肯痛痛快快地被拖出去。
“回來”
小婉見狀微微一笑道:“不想死, 就想清楚之後好好回答,否則下次拖出去,我不會讓他們再回來”
“是,小姐,我交待”
孫義癱軟在地上,涕淚交流地說道。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日子好過有兩個閑錢之後,這孫義就好上賭了,剛開始還沒什麽,賭兩個小錢,時輸時贏,也能把持得住……只是,被有心人注意上之後,就不好辦了。在縣城裡,有一個開賭場的破落戶,叫做‘秦宗羅’。在大亂之際,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後來回來就開了一家賭場,據他自己說,是在長安遇到了貴人,發了一筆橫財。
前面說過,初唐的時候,為了特殊的需要,朝廷只是對賭坊管理較嚴,並不禁賭,這山陽縣正位於水陸通貨的地方,往來客商頗多,賭場的生意也是紅火。
但人的都是這樣,見不得好的東西……我的好東西是我的,你的好東西也是我的,目光所及,天下我有——這位秦宗羅就是這麽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