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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月的天氣雖然溫暖,可是潭水依然冰的滲人,尤其林傾宸又懼水,落入水中之後心裡一慌,連著嗆了幾口水,瞬間就混亂了意識。
等她微微轉醒時,外間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體內虛熱……外寒積聚……小心將養……不可累心……”
是聶汐的聲音!
林傾宸微微歎了一口氣,自己哪一點好了,值得你這麽關注,今日要是沒有你的苦苦相追,我又怎麽會失足落入潭水中。
外間,林老夫人看著這個將林傾宸救上來的男子,自己連衣服都不曾換下,就趕來救治別人,要不是孫媳婦說林傾宸是因為他的苦苦相追才會不慎落入潭水,她還真覺得他是個好大夫呢。
“聶大夫,你對孫女的救命之恩,老身在這裡代表林府眾人謝過了。你雖然是醫者,可是自己的身體也要多加注意。”剛才聶汐為了救治昏迷的林傾宸,已經將自己的祖宗八代都交代清楚了,林老夫人自然知道聶汐的姓氏。
聶汐看了看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確實有些失禮,連忙告辭出來,在一群尼姑虎視眈眈的怒目中倉皇離開了永慈庵。剛才為了救人,永慈庵的庵主破例讓他進來救治林傾宸,可是並不代表著他還要繼續賴在這裡,眼下林傾宸已經無大礙,他自當快速離去才對,免得驚擾了庵內其他女客。
聶汐一走,馮氏卻有些犯難。看著林老夫人幾次都欲言又止。
“說吧,文家又整出哪些么蛾子了?”對於這個兒媳婦,林老夫人還是知道的,若不是解決不了的問題,她也不會麻煩自己。
馮氏見你林老夫人發問,趕緊上前說了原委:“先前我們借口庵裡都是女客,不方便接見外人,將文家人堵了回去,誰知道他們暗地裡在這裡留了一個婆子查看動靜,後來聽說宸兒失足落水。又被一個年輕的男子救起,就在外面散布謠言,說是林家女兒不莊重。在山野之地與男人拉扯不清,這樣的女子是萬萬不能進入文家的,媳婦怕宸兒聽見了想不開,又擔心二爺那裡真的信了他們一面之詞。”
“哼,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當我們林家是病貓!你讓嵐兒速速回去……我就不信了,到時候大家會相信誰的話?”林老夫人一拍桌子,將茶杯震的跳了三跳。
馮氏腦子一轉,立刻明白了林老夫人的意思,連忙將邱雪嵐打發回去。
林傾宸被冰寒的潭水一激,有些受涼。此刻正在發汗,哪裡會知道半個登州城因為她的意外失足而吵得沸沸揚揚。
其實,邱雪嵐回去隻做了一件事。就是紅著眼睛在歌舞教坊裡,對天生有著八卦情節的女學員說:“我們林家被文家羞辱……這口氣要是不出,我們這個歌舞教坊也不打算開了,太丟人了!”
眾人嘩然,當初她們砸破頭顱、削尖腦袋。好不容易擠進歌舞教坊,卻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文家給攪黃了。縱是他文家富家天下,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要是真讓他們得逞了,這世間的女子就太可憐了。
於是,在邱雪嵐捂著帕子掩飾笑意的時候,那些義憤填膺的學員們都已經撤身回家了,為了自己的長遠目標,她們一定要扞衛自己的主權。雖然她們的長遠目標只是想在歌舞教坊學到一技之長,然後為幸福的婚姻添一片磚瓦,無關乎林傾宸啥事,但卻在登州掀起了不小的風雲。
於是乎,登州的內宅婦人和閨秀們有了這樣的對話:
“老爺,將來咱們給女兒挑女婿,一定要挑個能拿事兒,能做主的男人,可不能像文二爺一樣,連娶個媳婦都要看別人的臉色。”
“夫人,你放心,最起碼也要像我這樣的,家裡的事務都要聽娘子的。”
“爹爹,母親,你們放心,女兒就是嫁不出去,也不能像那林家小姐一樣,因為覺得受辱而去跳河明志!”
某人後來聽到這樣的傳言,撫額長歎:“人家壓根就沒想過去自殺,好不好!”
茶樓酒館也傳出了這樣的對話:
“唉,聽說了嗎?林家的養女原來要嫁的人是文家的少爺。”
“這都哪輩子的黃歷了?林家的養女是要嫁給文家少爺沒錯,可是文家的長老們不同意,所以這事都要黃了!”
“不是說婚期都定了嗎?婚事怎麽會黃呢?”
“婚期訂了有個屁用!文家連六禮都沒行,分明是想攪黃這段姻緣!”
“可是我聽說,這樁婚事是文少爺親自訂的,聽說他早年因病在林家救治的時候就對林家的養女一見鍾情,所以這麽多年來才一直未娶,就是等林家的養女長大成人呢!”
“嗨,你們都不了解內情!其實真正的內情是這樣的:文家現在所有的生意都是這位排行老二的文二爺打理的,你們想啊,要是文二爺娶了一個外姓人,到時候就會有人來分一杯羹,所以文家人想讓文二爺娶他們選定的女子,這樣文家的產業才會永遠掌握在文家的手裡。”
“怪不得我先前看到文家人到林府商談婚事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小美人,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哼,文二爺要是一條真漢子,就應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難不成要哪個女人上自己的床,還要別人說了算?”
某人聽到這樣的傳聞,氣的臉色比以前更黑了,也更冷了:“二爺我禁欲多年,要是不發威,還真的把我當病貓呢!”
而登州的賭場更加囂張,居然開始押注,看文二爺最後是被文家派出的美女給降伏了,還是被林家的養女給降伏了!
後來,某人押了重注,賭林傾宸最後獲勝。
在郴州的某地,長生眼觀鼻鼻觀心的盯著自己新買的布鞋,不知道爺看到那些坊間傳聞後,會不會將這房頂掀翻?
“宸兒與男子私會?還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嫂子和一大群丫環婆子?虧這些老東西想的出來,到底是給別人臉上抹灰呢,還是給我宗澤翰頭上戴綠帽子?我看,文家的長老年紀大了,做起事來也不經腦子,是該讓給年輕的一代了。”
這不是宗澤翰假公濟私,因為自己的婚事而故意找文家人的麻煩,畢竟文家是他的母族。當年父皇選擇將文家推出來,一來是因為母后的地位擺在那裡,文家退出朝堂,只會讓人覺得他們是急流勇退,而不會想到其實是肩負著這樣的使命。可是,二十多年過去,文家獨大的局面必須要被打破了,這是父皇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雖然最後這個惡人的名聲要他來背,可是他並不在乎,想要下好一盤棋,不僅要贏得漂亮,更要贏得穩當。如今文家的有些人似乎已經忘了他們自己的身份,更忘記了文家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吧?看來,他的心還是有些軟了。
一炷香之後,一封帶著宗澤翰親筆封印的信函,發往文家的總部,大致內容如下:文家三老行事乖張,為了文氏的後續發展,最好選任有能力者上位。現有外姓歐陽、關、程、任四大家族,能力卓越,如文家還是夜郎自大,亦或是固步自封,他會考慮選擇扶持新的力量。
文家家長接到密函,連夜同族裡德高望重的長輩們商議,最後選出新一代的文家長老。
林老夫人在永慈庵吃完素齋回到家的第二天, 西南魯氏新任家主,親自登門拜訪,受文家二爺的委托,求娶林家養女林傾宸為妻,林家則請了登州的長官王大人負責,二人一起置辦婚事。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聘書、禮書,三天內全部完成。文家三老擠破了腦袋也沒有被邀請進林府大堂,林府管家很客氣的對他們說:“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家裡忙著小姐出嫁的事,對各位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到了日子,我替我家主人給各位多敬幾杯水酒。”
呼哧!文家三老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讓一個下人給他們敬酒,這算什麽?
於是,袖子一甩,他們打道回府了。他們就不信了,沒有文家長輩參加的婚禮,這樁親事能作數嗎?
當然作數了,雖然文家長輩沒參加婚禮,但是文家新任的五個長老可是如數全到了登州,不僅乖乖地參加了婚禮,更是送上了豐厚的禮包。宗澤翰當收不誤,轉手就將這些厚禮歸到了國庫,以備後用。
而林傾宸的嫁妝很豐厚,一共有一百二十抬,當然這些都是空擺設,其實真正的嫁妝是白銀二十萬兩!三萬兩是虞氏拖宗澤翰給林傾宸的,五萬兩是林仲仁早前就交給林傾宸的,還有林家給的二萬兩銀子,至於另外十萬兩是宗澤翰讓林家寫在嫁妝單子上的,用來填補那一百二十抬的空擺設,當然這個銀子自然由他來掏,畢竟林傾宸帶給她的財富遠不止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