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宸將點心鋪子後面的二進院子騰了出來,一共開了三個操作間,一個做中式點心,一個做西式點心,還有一個做為花樣點心的操作間,又另外雇了一些家住附近的婦人做短工,效率提高了不少。
每一個品類她都安排了專人管理,根據前一日的銷售量和店面店鋪接到的訂單多少,再進行具體調配,倒也慢慢上了正軌,不像剛開始的那幾天經常出現斷貨或是某個品種一下子剩余很多的情況。
弄好了“開口笑”點心鋪子的事,林伯濤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說是皇長孫很喜歡她新作的玩意兒,但因為老是掌握不好要領,到現在也玩的不痛快,最好請她親自示范一下。
關於這一點,林傾宸也早就有所準備。原來,自從木匠按照自己的圖紙做出輪滑鞋以後,她就讓“逗你玩”鋪子裡的夥計,每天在客人較少的空檔,穿著輪滑鞋在街道上滑行,引來不少看稀奇的顧客,從而讓更多的人知道,在京城一個不起眼的小店裡,有著這天下絕無僅有的好玩意兒。
當然,這輪滑鞋,也是因為材料受限的問題,目前只能做成全木質的,林傾宸隻負責畫圖,然後將產品的特性描述出來,木匠倒也不是吃素的,居然也弄得有模有樣,只是耗時比較長,每天一個人只能做兩雙輪滑鞋。
既然這樣,林傾宸就不打算賤賣了,每雙輪滑鞋標出了五兩銀子的天價,倒也有人敢要。
林傾宸得了林伯濤的信兒,就帶著店裡的夥計和輪滑鞋,跟著林伯濤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行事稍有差池都會有掉腦袋的危險,所以林傾宸本著不多說不亂說。不多看不亂看的原則,只是秉著把皇長孫從“謀權篡位”的嫌疑中拯救出來的念頭,一心一意把輪滑鞋如何掌握的要領告訴了在太子府翹首以盼的皇長孫和幾個皇子。
“輪滑鞋講究的就是平衡兩個字,要穩住自己的雙腳,讓全身力量灌注與雙腳,將上半身向前傾,保持半彎腰狀態,然後嘗試著保持身體平衡,再試著滑動雙腳,慢慢前行……等滑行的基本要素都掌握了。就可以側滑、倒滑,還可以玩花樣了……”林傾宸一邊看著夥計演示輪滑鞋的玩法,一邊給皇長孫解釋。
年僅六歲的皇長孫早就被這新奇的玩意勾去了心神。很是認真的聽著林傾宸的解說,不多一會,看著夥計玩的是如燕子般輕盈,他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嚷嚷著要自己再試一試。
畢竟皇家子孫從小就有習武健身的規矩。再加上有林傾宸從旁指導,不到一個時辰,皇長孫就不用人扶著,自己能慢慢向前滑行了。
林傾宸看天色不早了,就要起身告辭。可皇長孫還在興頭上,哪裡會放她回去。要不是這輪滑鞋數量有限,別的皇子只能乾瞪眼看著,直嚷嚷著讓林傾宸也給他們做幾雙出來。估計到了晚間林傾宸都不得脫身。
最後,皇長孫看著被眾皇子圍著的林傾宸,念在她設計出如此好玩的輪滑鞋的份上,他自己掏腰包,定做了十雙輪滑鞋。要求上等材料製作,每雙給她十兩銀子。並且要求她以後有新玩意兒要優先告訴自己,這才將林傾宸解放了。
終於,林傾宸懷揣著一百兩銀票,跟在一直若有所思的林伯濤身後出了太子府。分手時,林伯濤欲言又止,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就讓林傾宸回家了。
林傾宸心裡有事,對林伯濤神色的異常也毫無所覺。
按理說,得了皇長孫殿下的青睞,這是別人想都想不到的美差,可是對林傾宸來說卻是苦不堪言,她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今日用玩耍的東西討了皇長孫的歡心,他日皇長孫若是能得了太子殿下或是皇上的歡心還倒罷了,若是玩物喪志耽誤了正經課業,自己恐怕就是腦袋最早先搬家的那個人。
也許,她應該再想個辦法將皇長孫的注意力從玩樂轉移到課業中去,然後讓他慢慢地、慢慢地將自己遺忘!
嗯,就這樣辦了,林傾宸搜腸刮肚,開始想脫身的辦法,卻不知此時,她早已深陷其中。
那邊,宗澤翰也早早就接到了線報,說是林伯濤帶著林傾宸去了太子府。
在京城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宗澤翰正在和一個年級與他相仿,長相卻比他陰柔許多的男子商談重要的事情。
“弘帝這個老狐狸,想要我金薩國每年供給他們萬斤的黃金,卻不許我國百姓將在天鄴王朝境內開設店鋪所得的收入送回。”男子手執一把名家所畫的紙扇,白皙的臉上帶著一絲情緒莫辨的淺笑,嘴角輕勾,美目似水妖嬈, 看似風流卻不下流,說話輕佻卻不失穩重。
宗澤翰右手輕叩桌面,不緊不慢的啜了一口鐵觀音,卻絲毫不理會這男子的話語,繼續看著手裡從各地傳來的簡報。
“二哥,你倒是說話呀,我都來了七八日了,每天不是被弘帝請到宮裡看歌舞演藝,就是被三品以上的大員拉去喝酒,父皇交代我的事,一件都沒完成呢。”宗澤輝見自己的二哥還是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品香茗,心裡有些不樂意了。
此人正是金薩國的四皇子,輝王宗澤輝。此次來天鄴王朝,就是帶著當今金薩國皇上,也就是他們的父皇康帝的聖意,前來與天鄴王朝協商兩國諸多合作事宜的。可是弘帝自持天鄴王朝國富民強,無需得到別國的助力,在利益問題上絲毫不退讓,局面一時就僵在這裡了。
“急什麽,既然弘帝老兒這麽好客,你就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享受溫柔鄉的時候也別客氣,反正我們有大把的時間跟他們耗著,更何況不讓我國百姓將在此地的所得送回,不正合我們之意,也省的搬來搬去的麻煩!”宗澤翰瞪了一眼這個同父異母的皇弟。
這次和談的細節,都是事前和父皇的智囊團一起擬構的,每走一步都將前三步後三步,左三步右三步考慮了進去,結合弘帝生性多疑的性子,才有了這步聲東擊西的一計,也算是遂了心願,只是這樣輕易就跟弘帝妥協,未免太便宜他了。
如今,表面看是金薩國處於劣勢,其實只要過了三月,當弘帝老兒真正發現問題時,一切局面將會倒轉過來,到時候哪一方會任人捏扁搓圓可就不由他說了算。
宗澤輝一聽,眼角浮現出一股玩味的笑容,將一顆發絲梳得光潔的頭顱湊到宗澤翰身邊,討好的說道:“二哥,這可是你說的哦,到時候我在京城玩瘋了,被父皇責罵時,我就說是你讓我這麽玩的,哈哈……”
“玩歸玩,但你別忘了該進行的事情,我要在下個月呈報給太子殿下的人員名單中,見到這些人的身影。”宗澤翰一邊說,一邊將一份早就謄寫好的名單遞到弟弟面前。
宗澤輝翻看了幾頁,臉色就變得很嚴肅了,最後忍不住的哀嚎:“怪不得你要讓我這麽玩呢,原來要拉這麽多人下水啊,禦史大夫的小舅子、樞密使的長子、樞密使的胞弟……各個都是有後台的,二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聽見宗澤輝的哀嚎,宗澤翰連眼皮都沒抬,直接就右手指向大門的方向:“要麽將父皇交代的任務全部完成,要麽就將這些人全部搞定,你自己看著辦,現在滾回你的溫柔鄉去!”
下一刻,宗澤翰身邊的兩個護衛風和雨,將宗澤輝左右架起扔出了院子。
宗澤輝一看,這戲演下去也沒人看了,就整了整衣服,顛顛兒的從密道走了,在外人眼裡,他就是一個風流倜儻的閑散王爺,可是要是跟他喝過酒之後就不會這麽想了。因為在酒桌之上,從來沒有人能在清醒的狀態下贏過他,當然在醉酒之後就更加不會贏過他了,因為那時他們都已經將宗澤輝視為一個可以交心的知己朋友,無所不談了,這也正是此次兩國和談康帝為何要派他來的原因之一。
天鄴王朝弘帝二十四年正月十五,上元節。
這一天,弘帝和鄰國金薩國終於達成共識,每年金薩國以最低價供給天鄴王朝萬斤黃金,天鄴王朝允許兩國百姓互相通商,但收入所得不可帶回金薩國, 只能在天鄴王朝置產置業,而金薩國在這次和談中唯一得到的好處就是,從此以後,金薩國的百姓到天鄴王朝參與三百六十行時可以像普通百姓一樣,只要按照比例交夠稅銀就可以自由行事了。
此時,宗澤翰手裡捏著兩國最新的條約細則,眼角透出一絲笑意: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傳令下去,暗中收購天鄴王朝東、西、南三方的糧食,速度要緩但是不能停,同時保持北方糧食的充足供應,本王要讓弘帝繼續沉浸在這歌舞升平的盛世繁華中。”宗澤翰大筆一揮,一道密函已經從秘密渠道傳往天鄴王朝的東、西、南三方。
而天鄴王朝的國都——京城,正處於北方。
網要慢慢撒,更要慢慢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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