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櫃親自接待的這筆生意不算小,見這兩位花錢眼睛都不眨一下,為了長遠利益,她還主動送了幾條做工精美的腰帶,就連林傾宸沒有買衣服也得了兩條。又聽見她們正商量著如何給衣服配置朱釵首飾,就熱心建議道:“兩位出了門朝西走,過一條街道就有兩家金樓,一家叫‘金滿樓’,是京城的百年老字號,價格公道;一家叫‘金鑲玉’,聽說是從海那邊過來的,用料都是上品,樣式也極為新穎。”
“多謝掌櫃了!”林傾宸謝過店掌櫃,和蘇婉麗上了馬車朝金樓走去。
她們的馬車剛走,另一輛馬車就在成衣鋪子前停了下來,從馬車裡下來一位頭上朱釵環繞的女子,一襲桃紅色繡藍絲線戲蝶圖的宮裙,長相極為嬌美。那女子一扭頭,見同行的年輕男子目光迷離的看向一輛已經走遠的馬車,不由嬌嗔道:“哥哥,好不容易得空出來一趟,你能不能用心一些?”
男子卻自顧低聲呢喃:“我就是用心了,所以才會失了心。”
剛才,他騎馬而來,看見從妹妹說的成衣鋪子裡出來兩位絕色佳人,一位身著異族服裝,容貌俏麗,一位婦人裝扮,姿容絕色,一時就恍惚了,等他回神時,兩位佳人早就乘車離去,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朝這邊看過來,可是他的心卻如蝴蝶輕撫般起了絲絲漣漪。
“你說什麽?”宗潤芝沒有聽清,乾脆走到哥哥宗潤景旁邊問道。
宗潤景挑眉再次看了一眼緩慢行駛的馬車,將頭轉過來時乾咳了一聲,恢復他慣用的吊兒郎當的語氣回道,“我說,不就是過個七夕嗎?還用得找專門跑出來買新衣服?家裡的那些繡娘哪個不是精挑細選後才入府的?難道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做不出來嗎?”
“你懂什麽?府裡的繡娘都是我們從那邊帶來的,我們來的時日又短。就算打聽到京城現在流行什麽款式,繡娘也來不及做了,還不如在外面買一兩件,聽說這家的成衣店可是京城的老字號了。而且你別忘了,這可是我朝在這裡度過的第一個七夕節,裡面少不得要熱鬧一番……算了,反正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宗潤芝越說聲音越小,乾脆將哥哥扔在街上,自己朝成衣鋪子走去。
成衣鋪子的掌櫃剛才目送林傾宸和蘇婉麗上了馬車離去。轉身之際就發現了才下馬車的宗潤芝,憑她多年練就的識人經驗,一看就是自己要親自接待的下一位顧客。因此就在門口多停留了一會,眼見宗潤芝走了進來,立刻擺出笑臉迎了上去……
過了一會,宗潤芝帶著滿意的笑容出來了,身後跟著的是抱著包袱的宗潤景。
“世子爺。還是讓奴婢來拿吧。”宗潤芝的的貼身侍女再次伸手想要接過宗潤景手中的包袱。堂堂的安王世子出行,侍女護衛跟了一大群,卻要自己動手拿東西,說出去誰敢信啊?
“不,爺高興,爺只要把這包袱抱回家。就可以換來三天的安靜,何樂而不為呢?”宗潤景朝侍女眨了一下眼睛。
剛才在店裡,兄妹倆又起了爭執。宗潤景嫌妹妹東挑西挑沒主意,宗潤芝氣的一股腦買了好幾件,偏偏還威脅自己的哥哥,若是不幫忙就回家向父王和母妃告狀,若問安王和王妃最疼愛的人是誰?整個皇族誰人不知。非安王世子,而是宗潤芝這個女兒。只要她臉色一垮。宗潤景就別想有悠閑日子過,定會被安王修理的臉呈菜色才罷休。
宗潤景自然不會放過討價還價的機會,以幫忙提衣服換來三天的自由,要知道往日只要這個妹妹出行,身邊跟的不是護衛,而是他這個哥哥。
“掌櫃的,這附近可有好一些的金樓?”宗潤芝出了成衣鋪子四下打量。剛才買了三件成衣,其中一件她很是喜歡,可是她的首飾裡面卻沒有一件能夠與之相配的,最好還是再去買一兩件朱釵也能起到點睛的效果。
成衣鋪子的掌櫃把方才對林傾宸和蘇婉麗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兄妹倆又跟了過去。
因為早上是直接去的太子府,兩府相隔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所以她們出來時隻帶了四個護衛並兩個丫環,可別小看這四個護衛,其中蘇婉麗的兩個護衛可都是有北蒙國“第一勇士”之稱的,可以以一敵百,另外兩個自然是翰王府的暗衛,比普通護衛更多了幾分凌厲之氣,只要是有武功修為的人見了自然會繞著走,誰也不會去觸那個眉頭。
可世上就有那麽不長眼的人,偏偏就要跟自己過不去。
林傾宸和蘇婉麗先去了“金滿樓”,在那裡替蘇婉麗挑了一套點翠嵌紅寶石的首飾,林傾宸有心將兩家對比一下,又去了對面的“金鑲玉”挑選。
到了金鑲玉,店裡的顧客見林傾宸和蘇婉麗帶來的護衛都紛紛起身退到了一邊,有的將即將要交付銀兩的首飾放下,疾步出了金樓,生害怕惹上麻煩。
店掌櫃就有些不高興了,雖然他也看出林傾宸和蘇婉麗二人穿戴不凡,可是他也不是那沒見過大世面的人,能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開一家金樓,沒有幾百萬兩墊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會因為這兩人的勢頭而冷落其余顧客,這要傳出去,與店裡的名聲也不利。
“歡迎二位光臨本店,只是我們開門做生意講求的是和氣生財,店裡經營的多是女子之物,來往的客人也多是女子和婦人,二位的這些護衛……”店掌櫃上前相迎,面帶難色的解釋道。
林傾宸和蘇婉麗打量了一下店裡的情況,確實如掌櫃所言,就對幾個護衛說道:“你們到街對面等著,這裡都是女眷應該無礙。”
護衛聽命而出。
店家這才笑道:“二位看著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是想挑選朱釵還是環佩?是平日所戴還是婚慶、壽宴所戴,我們店裡都有。保證讓二位滿意而歸。”
林傾宸暗自點了點頭,做生意不光要能說會道,還要懂得抓住客人的心,幾句話就說的自己全都想看看,“我們確實是第一次來,本想著是為了新做的衣服配幾件朱釵,聽掌櫃說的如此詳細,我們倒是都想看看,反正這些東西以後用得到的地方也很多,要是看對眼說不定一下子就都買了。”
“是啊。我們不光自己要用,還要給別人送,這一年到頭不知道要參加多少宴席。你隻管把好東西都拿出來。”蘇婉麗微揚下顎說道。
“兩位請跟我上樓,我讓夥計把好東西拿出來讓二位慢慢挑選。”能以如此口氣說話的人非富即貴,店掌櫃開門做生意早就考慮到了這些因素,所以特設了二樓供這些人坐下來品茶吃點心,慢慢挑選。
林傾宸和蘇婉麗跟著店掌櫃上了二樓。在兩位夥計的細心介紹之下,兩人選了一支羊脂玉的頭釵,一支碧璽嵌金的步搖,一支栩栩如生的鳳凰於飛的赤金花簪,一副貓眼石的耳墜,一串藍寶石菱形項鏈。
“婉婉。就先要這些吧,以後需要了我們再來。”林傾宸見蘇婉麗還沒挑夠,就小聲提醒她。
女人只要遇到自己喜歡的衣服和配飾。總有買不夠的感覺,可是不見得這些東西日後都是自己喜歡的,所以適可而止非常重要。
“那好吧,就先要這些。”蘇婉麗笑著收了手,然後讓夥計算帳。
二人正要走時。樓梯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並夾雜著幾聲男子的聲音。
摟上的女眷尚未躲避。那幾個人就上來了,直接喊道:“把爺剛才看過的那幾樣東西拿出來。”
這幾人穿著闊綽,卻毫無禮儀可言,林傾宸不想生事,拉著蘇婉麗就朝樓下走去,卻不想在樓梯口被那幾個人從後面追上,攔住了去路。
為首之人本來臉色不善,卻看到二人的容貌時,立刻就變成了色迷迷的樣子,“兩位小娘子,看來咱們緣分不淺啊,都看重了那些東西,這樣吧,既然你們也喜歡,那就陪爺喝幾杯,然後你們掏了多少銀子爺都給你們補上。”說話間,一個腮幫上長了黑痣的男子伸出肥膩膩的手掌就朝林傾宸嬌嫩白皙的臉蛋摸去。
說時遲那時快,在屋裡人還沒看清發生什麽事時,那男子慘叫一聲,捂著臉跳了起來。
林傾宸向蘇婉麗看去,卻發現在自己狠踩了那男子一腳的同時,蘇婉麗也隨手拿起旁邊夥計捧著的錦盒朝那男子的臉上扔去。蘇婉麗本來就有幾分功夫底子,再加上性格不像漢族女子含蓄,有時候做事根本就不用細思量,見那人要非禮林傾宸,直接就抓了東西扔過去,哪還記得這東西可是掏了不少銀子買的。
“死丫頭,居然敢砸爺的臉,你知道爺是誰嗎?說出來也不怕嚇死你,爺只要在京城跺一跺腳,京城都得給爺抖三抖。”黑痣男子一手揉著已經紅腫的臉,一手指著蘇婉麗說道。
“不管在哪裡都是要講王法的,既然你沒對店家言明要替你保留這些東西,那麽它賣給誰都是有可能的。我們跟公子素昧平生,這份厚禮實在擔待不起。”林傾宸說完,拉了蘇婉麗準備下樓。
“王法,爺今日就叫兩位小娘子看看什麽叫王法。小子們,給我上,別讓這兩個小娘子跑了。”黑痣男子招呼身後跟著的幾個小廝上前抓人。
林傾宸連忙推了鳴芳出去喊護衛,自己則拉著蘇婉麗機警的躲在店掌櫃的身後。
店掌櫃出面應酬,“王公子,本店比這好的東西還多著, 要不您再挑一個?何必跟兩位女子過意不去。”
黑痣男一把將店掌櫃推開,此時他隻記得林傾宸和蘇婉麗那傾城絕代的容顏,哪裡還記得首飾,那些東西買回去也是用來哄其他女人高興的,還不如先把眼前的兩個女人弄到手再說。
就在黑痣男撲向林傾宸和蘇婉麗時,卻聽到一聲譏誚的聲音響起:“爺初來乍道,竟然不知道這京城地界的王法居然是你說了算?難道天下又改姓了不成?”
說話間,那人伸出手將黑痣男揪到了一邊,自己則站到了林傾宸和蘇婉麗的前面,用身體將二人擋的嚴嚴實實。
蘇婉麗一抬眸,看著面前站立的偉岸男子,雖然自己的身高在北蒙國女子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在這具寬闊的脊背後面,卻顯得如此渺小,她不是沒有靠近過男子,可是感覺眼前的男人跟哥哥、弟弟他們都不同,從他身上傳來一股淡淡地墨香,是一種令人心神安寧的香味…… (https://) 《傾宸》僅代表作者閑雲兒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https://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