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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林先去了大太太院子,鍾氏隨後也來了,妯娌倆說笑了兩句。(搜讀窩.souduwo.)又林見鍾氏眼圈發青,關切地問了句:“嫂子昨晚又沒睡好?”
鍾氏用帕子掩飾著打了個哈欠,笑著說:“新人進了洞房,我那兒活計還多著呢,送走了客人,還要看著他們收拾,最後各處上夜都查了一遍才睡下的,隻覺得剛躺下就要起身了,一看時辰鍾,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嫂子著實是費心了,回來讓新人好好敬你一碗茶道謝才是。”
鍾氏也跟著笑。她之所以這麽費心盡力,不過是因為這是她接手家務後家中頭一件大事。她要用這件喜事讓人看看她掌家理事的手段本事。再說,二太太可不是吃素的,這婚事倘若怠慢一點兒,不知道她又能生出什麽是非來。
她連著操勞多日,現在新媳婦是進了門,她也一下子松懈下來,今早一醒就腰酸背疼的,險些爬不起來。可是今天是認親的大日子,鍾氏又不願意在人前露怯,還是打疊精神細細妝扮了來的。
相比鍾氏裝扮得精致華貴,又林就顯得素淡多了,一件藕荷色紗衫,下頭是白綾水波裙子,臉上淡施脂粉,看起來清麗宜人。
鍾氏看著她的臉,一時有些恍惚,大太太已經收拾停當出門了,妯娌兩個忙跟著出去。
朱老太太屋裡很是熱鬧,一家子人差不多都到了齊了,連不怎麽露面的大老爺也在。
朱長安小夫妻兩個相攜進了門。朱長安固然是神采熠熠,新娘子看起來滿面嬌羞。也生得十分秀麗。
見過了長輩,平輩之間再相互見禮。
又林打量新娘子,新娘子也在悄悄打量她。
沒過門之前新娘子韓氏對大房新進門的這一位四少奶奶就有所耳聞,在家時母親也說。她和這位李氏同一年進門,家人外人有心無心的,也會拿兩人做比較。李氏是老太太看中的人。聽說嫁妝豐厚非同一般。可是她畢竟出身商戶,就這一條短處,就能把所有的好處都抵過了。哪怕將來四少爺朱慕賢有了大出息,李氏能得封誥命,她的出身永遠都會被人詬病。
而且韓氏還知道,她現在住的院子,原來是大太太要給小兒子預備的新房。可是現在卻讓二房佔了,四少爺和李氏不得不住了靠街近的東院兒。
韓氏才十六,心裡有事,臉上不免就帶出一些來。
又林含笑與她相互見禮,對韓氏那種探究中帶著不以為然的目光一點兒沒放在心上。
這些她早就預料到了。韓氏不是這麽做的頭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人。
如果整日活在別人的眼光和議論之下,那真是累也要累死了,何若來?在這一點上,又林覺得自己要向朱老太太學習,自己的日子可不是為別人過的,她可不會自尋煩惱
她和韓氏是隔房的妯娌,不過是見面時應酬兩句,完全沒有在意這個人的必要。
天氣一天天涼了下來。快到中秋,李家的船從南邊來,整一條船上都裝的給又林的東西。茶葉自然直接運到鋪子那邊去,還有許多節禮,朱家上下老小人人都有,無一落空。雖然東西並不太金貴。多半是些吃食土產,可是親家之間走動,講的就是個周到和面子,而不在物的貴賤。
朱老太太很是喜歡這些家鄉的土產,尤其是河鮮乾貨之類,笑著說親家真是費心了。大太太是愛面子的人,李家這樣周到,她自然覺得面上有光。
除了東西,李家也有信捎來。又林進京半年多,要說不想家鄉,不想親人,那肯定是假話。可是按規矩,家裡來的人得先拜見了老太太和大太太,才能來同她相見。
李家打發來送東西的不是旁人,是又林十分熟悉的魏媽媽。
魏媽媽進了屋先要行禮,又林可不願意受她的禮,連忙讓人扶住,又讓搬凳子來給她坐。
“這送點兒東西,隨便打發誰來不成,媽媽怎麽親自跑這一趟?路途又遠,你也是年過花甲的人了。”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