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媽媽的這一笑，東瑗滿頭霧水，有些不解望著她。修長纖濃的羽睫撲扇著，迷惘的眸子有種懵懂的靡麗，水靈嫵媚，別樣妖嬈，令詹媽媽驚豔一愣。

東瑗頷首。見詹媽媽這樣直接，東瑗就知道老夫人並不想瞞著她。詹媽媽從小服侍薛老夫人，她對薛老夫人的一言一行揣摩至深。倘若老夫人不想東瑗知道薔薇做乾女兒的原因，詹媽媽大可以把話題繞開，隻言片語不提薔薇。

“我方才知道大伯母喊了薔薇，要她做鄭姨娘的乾女兒。媽媽，這是怎麽個緣故，鄭姨娘有三姐的，怎麽還要薔薇做女兒呢?”詹媽媽直接，東瑗也不想再拐彎抹角了。

她跟老夫人說，她不想成為薛府的罪人，不想盛家恨她因而恨薛家，所以她想在盛家好好做兒媳婦。

那麽，薔薇做乾女兒這件事，應該就是為了她的出閣準備的。

閨閣之中的忌諱與規矩，她都是很清楚的;可出閣後，身為婦人的很多事情，她就不太懂了。

詹媽媽笑道:“九小姐。您知道滕嫁麽?”

她知道滕嫁，前年靖安王的獨女成宜郡主嫁到刑部尚書齊家，就從靖安王妃的娘家選了兩名庶女滕嫁。因為成宜郡主自小身體不好，靖安王怕女兒不能生養。而通房的孩子身份又太低，就滕嫁兩名表妹給成宜郡主。

滕妾的兒女，不需要夫族的允許，只要主母認可，就可以直接養在主母名下。這樣的孩子比通房孩子的身份要尊貴。

而東瑗，是禦賜的柔嘉郡主。她可以選滕嫁之人。

一來，滕妾身份尊貴，可以幫東瑗一起管束盛修頤房裡的其他妾室;第二，盛家世子爺顧忌東瑗，也可能不想要通房，可貴妾他不能拒絕。或早或晚，貴妾會生下孩子。

果然薑是老的辣！她的祖母，果真是個殺伐果決的人！

盛修頤從前有多少妾室，她不能避免;可是由她自己帶著貴妾過去，姊妹兩人服侍一夫，她心中空了一塊，很是難受。

這個妾，還是她最看好的薔薇，更加讓東瑗難以忍受了！

詹媽媽微笑頷首:“薔薇是個很好的孩子，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都覺得她漂亮、為人聰慧、做事妥帖，做滕妾最好。她舉家都在薛府，幾代的忠心耿耿，她是最合適的。您回去，可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薔薇，免得你們兩人都不安心。”

東瑗笑容有了幾分勉強。

說了會話，老夫人起身了，詹媽媽和東瑗都進內室服侍。

詹媽媽服侍老夫人梳頭，笑道:“為薔薇的事。薔薇那丫頭也太謹慎，世子夫人沒有跟她明言，她就不安心了，非要跟九小姐說。九小姐過來問問怎麽回事，也替薔薇著急呢。瞧瞧這小姊妹情深的。”

梳了頭，寶巾端了水來漱口洗臉。

老夫人叫詹媽媽等人都出去了，隻留東瑗說話。

東瑗想帶著薔薇去盛家，但不是為妾。

老夫人疼愛東瑗，但老夫人是這個年代的女人。這個年代的女子，以夫為綱，不妒是婦德之一。替丈夫納妾，為夫家添子嗣，是為妻的職責之一。倘若她說她不想帶薔薇去，老夫人定會覺得她小氣、不識大體，要為她擔心了。

“祖母，我很喜歡薔薇，想讓她跟著去盛家。她做事勤勉，為人小心，又聰明有見識。倘若她能一輩子替我管著房中事務，我要省心不少。”東瑗微微垂首，聲音悶悶的，“她要是滕嫁過去，我身邊真的沒有這樣能乾的人了。橘紅太敦厚，橘香孩子氣，都不如薔薇。”

年輕的時候，任何女子都不希望自己和丈夫之間橫著旁人。

已有妾室是無可奈何。老夫人微微歎氣，對東瑗道:“瑗姐兒，祖母知道你心裡的意思。你再回去想想，薔薇滕嫁過去，對你有好無壞！她不管將來如何發達， 老子娘都在我們府上，一輩子是我們府上的奴才。單單這一點，她一輩子受你的牽製，不能翻身。倘若旁人滕嫁過去，祖母怕人心不足，得意時妄圖扳倒你，給你使絆子。”

倘若是旁人，祖母說到這個程度，東瑗也許會妥協讓步。

做了貴妾，薔薇就算再忠心耿耿，也要為了自己的孩子打算，也想爭丈夫的寵愛。而她爭的對手，就是東瑗。

滕嫁一女，是為了保障她的將來，保障她的盛家宗室的地位，是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商量好的，東瑗已經無法拒絕。

“祖母，我知道您都是替我打算……”東瑗抬眸，眼角已有了水光，“我舍不得薔薇。她要是做了滕妾，對我真的會像現在一樣忠心嗎?您既然已經定了她，那……那就是她吧……”

老夫人瞧著，就有些心疼，目光不軟猶豫了幾分。

回去的時候，薔薇迫不及待問東瑗:“小姐，您問清楚了嗎?世子夫人讓我做鄭姨娘的乾女兒，是為了什麽?”

等兩三日，倘若老夫人心軟了，大約就會換別人，東瑗就能找個借口，搪塞了薔薇。她不想把實情告訴薔薇，免得在她心中落下痕跡。若老夫人最終選定的還是薔薇，她遲早要知道;若換了人，讓她知道，不過是在她心中空留些漣漪。

回到拾翠館，東瑗就有些悶。

薛家會滕嫁一人，是東瑗無法更改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自己爭取，這個人不是薔薇！

上架啦，這章不算任何加更的，單單是補償大家的，辛苦大家昨天陪我熬夜，空等一場，噯噯~~~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