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你正好幫我個忙!”我拉住她的手,“我這個朋友不是在睡覺,而是昏睡。他下了飛機後,去做了點危險的極限運動,結果出了狀況,失血過多。可他偏偏死也不去醫院,也是怪癖啦。我正愁呢,正好你就來了,你簡直就是他的天使。”
我使勁誇朵朵,因為她是一家有名醫院的外科護士。我的意思是,讓朵朵去拿點簡單的設備,在我家給忘川輸點血。當然啦,我就是血牛,而且是o型萬能血年。
白衣天使一聽有傷員,立即表現出了職業素質,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後就說忘川的心跳太微弱,體溫又過低,實在處於非常危險的狀態了,一定要去醫院不可。
我連忙阻攔,說這家夥性格很偏執的,過誓不進醫院,如果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送他去了,他清醒後肯定要自然,那樣倒不如不救他,讓他直接死了算了。再說,可以先試試我的方法,萬一不行,再考慮其他不遲。
朵朵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但還是立即跑走,很快拿了簡單的輸血設備來。她一再確認我們的血型沒有問題,然後就在醫療如此達的今天,卻像野外營救似的,把我的血輸入忘川的體內。
“你看他的臉色是不是有些紅潤了?”輸血中,我盯著忘川的臉看了好久,得出結論。不過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太希望他醒過來了,他脆弱的樣子實在讓我很不習慣,倒寧願他跳起來,說著看不起我的話,用輕蔑嘲笑的眼神看我。
真賤骨頭!
“我覺得他情況很嚴重哦,哪能這麽快起作用。但他體溫太低,我怕都不能維持他自身的生理機能,而你的血是溫熱的,對他有好處。”
我暗舒了口氣。
有作用就好,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讓我多輸點血,過警戒線也沒關系。
好不容易輸血完畢,朵朵從她家拿了牛奶和雞蛋讓我吃,然後慢慢走到忘川床邊,細細端詳他。我忽然心裡很不舒服,似乎不想讓別人這樣看他,可我又有什麽理由阻攔呢?畢竟,他是我的“同學”,上萬歲的年紀了,還來當我的同學,太可恥了。
“這個人長得實在是……我搜腸刮肚想了半天,結果沒辦法形容,只能說電影明星也沒有帥過他的。”朵朵感歎。
“他像畫裡的人,現實的人再帥,帥得過畫中人嗎?”我歎了一句,隨即又恨不得踹朵朵一腳,“你現在是救死扶傷,怎麽有時間欣賞美男,太沒職業道德了!”
“沒錯,他真的像漫畫帥哥,這麽完美的五官,正常人哪長得出來?”朵朵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隨手又搭了下忘川的胳膊,大約是他的狀況有緩各,她心情東移,現新大6似地叫,“咦,他穿古裝誒。”
“他們這群在外國長大的人都很奇怪,以為穿古裝就是中國風。”我隨口瞎掰。
朵朵站了片刻,突然說:“其實……我得給他檢查一下身體,說不定他有內傷。”
這小色丫頭,想借機看光美男吧?
我有點急,可朵朵的手才放到忘川的領口,就像被什麽電了一下,手彈開了。她咦了一聲,再度嘗試,結果還是一樣。
“怎麽回事?”她沒有害怕的樣子,倒是很好奇。
“你沒聽過能力嗎?”我被鬧到沒招,隻得胡說八道,“好了朵朵,你別犯花癡了,離他遠一點好不好?”
朵朵側過頭看我,壞笑著道;“六六姐,我對這個人有興趣哦。不過,你怎麽急得臉都白了,難不成你和他的關系並不是同學那麽單純?哦,我明白了,你一直不送他到醫院,一定是想自己給他快提升體溫。小說裡都是這麽寫的,脫光了衣服,肌膚相貼,美女幫助英雄取暖,後來就展出一段情。話說,從醫學角度上說這個法子是很管用的。六六姐,你要不要試試?”
我腦子裡過了一遍那種情景,說實話有點心動,但最後還是抵抗住了誘惑,正色道,“我直接給他加條電熱毯不就得了。”
“耶?六六姐臉紅了,腦子裡想什麽了?”朵朵跳過來咯吱我,我一邊笑一邊躲,把連日來的緊張和驚嚇全驅散了,而且開始堅信,忘川一定會好起來的。
朵朵走後,我進行了瘋狂的采購,補充家裡的食材和日用品。哮天犬要在家照看著還沒有清醒,但氣息平順不少的忘川,我隻好一個人背著小山樣的東西往家運。但就算如此,我連個粥也不敢煮,心裡悲傷地想:什麽時候,我能親手給忘川做一頓美味的飯,哪怕只有一次,也算是圓滿了吧。
最後我隻得溜去以前工作的地方,找我師傅,做了些補血補氣的藥膳粥,又買了些好消化且清淡的飯菜回家。
臨離開時我師傅問我,“六六啊,這飯是給男的還是女的?你知道,男女的補法不一樣。”
“男的。”我低頭。可是我奇怪我為什麽低頭?或者,是因為我受不了師傅那期望的目光。但這樣一來,倒好像我心虛做過什麽壞事似的。
果然,我師傅猶豫了一下,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六六啊,師傅還是希望你在廚藝一道上再努把力,畢竟你很有天賦,可能就差突破一個奇怪的關口。不是師傅迷信,而是師傅有直覺。別為了付而旦那個敗家子就失去人生的目標,放縱自己,天天想著找男朋友,那樣只能令親者痛、仇者快。你還年輕,要做一番事業才對。女孩當自強,知道嗎?”
我鄭重點頭,我真的明白師傅的話,我也從沒打算依靠男人生活,只是現在情況有些不同,我正面臨著巨大的難關,照顧忘川是我目前最應該做的事。不過……這和付而旦有什麽關系?我與他分手都半年多了,難道還有流言?
我眼我師傅打聽,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我才明白原來我人雖然離開了,但抵毀我名譽的八卦卻從沒停止過,據我師傅說,大部分是從楊脂玉那裡傳出來的。
在傳聞中,我這個不要臉的死纏著付而旦不放手,三番五次糾纏不休,被無情甩掉後就自暴自棄、放浪形骸、私生活變得極其隨便,基本上成了公共汽車,誰都能上。而且,我居然還泡了兩個十七、八歲的不良少年,肯定是指孫悟空和哪吒了。
喵的,姓楊的賤丅人,我好好的沒招惹你,你為什麽敗壞我啊!
我氣壞了,覺得內息亂竄,身體後部熱,我怕我當場變形成九尾狐,立即跟師傅保證了一下,匆匆離開飯店。我盡量找小路走,在寒冷的空氣中泄怒火,可沒想到才沒走兩步,就看到付而旦的車子駛進飯店後面的小巷。我連忙閃身進黑暗中,不想被他看到。不是怕,而是真被他和他女朋友惡心到了。難道,他就是我人生的汙點,永遠也擦不掉嗎?
鬱悶地回到家,看忘川還是沒醒,那自然就不能進食。而我也沒什麽胃口,給哮天犬和肉包弄了東西吃,自己先去洗個澡。哪想到正一邊衝水一邊降火,忽然聽到有人敲門,還很急的樣子。
我的一反應很煩躁,覺得肯定是剛才沒有躲過付而旦的賊眼,被他看到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因為那些謠言中傷,我現在正火大,一想到他居然敢找上門來,登時就怒了,頭也沒擦,赤著腳,裹了一件浴袍就衝出去開門。前一刻還有熱水澆著,心時有熱火燒著,在這寒冬臘月裡,倒也沒覺得冷。
“以後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我開了門就大叫,然後愣住了。
門外,站著我絕對意想不到的人:霍炎。
他的眼瞳在暗夜時閃著星光,紅在夜色中呈現出奇異的色彩,宛如醇厚的紅酒。從沒有這一刻,他顯得那麽高大、那麽堅強,站在門外都好像能為門裡的我遮風擋雨似的。
“你怎麽來了?”我用的是詢問句,可是高興卻伸出了手,眼中也湧上水意。我不是個喜歡做主的人,忘川這樣我很擔心,而有霍炎在,似乎天地都豁亮了。
霍炎一笑,仍然是那邪肆的眉眼,卻很給我溫暖的感覺。他也伸出手,卻沒握到我。我的手被向下拉,抓著一雙小手裡。
“死老頭兒,沒事就想泡我老婆!”
我一低頭,正對上魔童的小臉。
“賤丅人,眼睛別總盯著高處,我雖然矮,但早晚會長得比這姓霍的還高的!”他怒氣衝衝。
“你再叫她一聲賤丅人,我就宰了你!”霍炎伸手拍了一下魔童的後頸。
魔童吃疼,放開了我的手。霍炎搶先一步,擠進門來,皺眉道,“你的修為高到已經不怕冷了嗎?為什麽穿成這樣?頭都凍上了。”他捏起我頰邊已經僵硬的濕,狠瞪了我一眼,攔腰抱起我就走。
魔童追在後面喊,“士可殺、不可辱。朋友妻,不可戲。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之類之類的廢話,緊追在後面。
我提醒他關好大門。
他一邊照做,一邊不耐煩地道,“有本魔主在,你還擔心有賊敢進來嗎?全部殺死殺死殺死!”
我生生被他逗樂了,忽然又想起,他們怎麽會來人界?不是出什麽事了吧?平馬流呢?
而且,再有人看到他們,我如何解釋?我的同學是不是太多了點?年紀也差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