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它的二宗罪,就是不跟我睡了。
以前,肉包每天都睡在我腳邊,雷打不動的,因為它是小狗,又是母的,所以我脫衣服什麽的也不怕當著它的面。現在,不知為什麽它總是躲我遠遠的睡覺,而且非要背過身去。
最後,它的三宗罪……它不吃食了。
我的儲物荷包裡存了它習慣吃的狗糧、狗零食和狗的潔齒棒。因為它個頭兒小,才不剄五公斤,吃得不多,我就今了兩隻小碗,一個放糧,一個放水,每天為它清理一次。
而每天,兩隻小碗都會空空的,我還很開心,畢竟之前它的胃並不太好,現在飲食正常了,我能不高興嘛。但後來我無意中現,所有的吃食都被它丟到門外一棵大樹下面,也不知它是怎麽做到的。至於喝水,我親眼君到它跑去喝山泉。
這讓我感覺非常害怕,懷疑它得了什麽病。假如真是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為什麽它突然變了很多。隨後我又疑感,因為肉包活蹦亂
跳,身體好得很,難道說是哮天犬教了它修狗道的法門,就像忘川逼著我變得強大一樣?
但是,還沒等我弄明白肉包的異祥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它就又出狀況了。
在洪荒界,物質生活遠遠沒有當今的人界那麽舒適享受,就拿洗澡一項來說就是如此。沒有淋浴、沒有自動按摩浴缸、沒有自動冷熱水、不過沐浴液、洗水什麽的倒是應有盡有,那是我儲物荷包中的。
好在我進階為魔主的未來正妻以後,找人打造了一個木製澡盆,不是那種日式的浴桶,而是模仿浴缸的樣子做成的。我要沈澡的時候就叫人幫我倒七成滿的水於其中,然後今一塊火石放置其中,念咒,水熱,再念咒,恆溫。
那火石是魔童修煉時為了好玩煉製的,一直沒什麽用,後來在我這兒,揮了自己的功能,當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
這天肉包不知去了哪裡,回來時身上全是灰塵,而我又正好要洗澡,於是就拖了它來,打算我洗完就給它也洗一個。
它不像有些狗那麽怕洗澡,平時是很樂意的,我沐浴的時候,還會拿花灑噴它。它呢,喜歡甩我一身水珠,用這種方式與我嬉戲玩耍。
所以,在人界時給它沈澡時,我要脫得近半課,免得把衣服濺濕。現在既然正趕上我洗澡,乾脆我也不用再穿衣服了,直接給它洗完了事。可當我抱它進浴室的時候,它奮力掙扎。
換做是平時,我也就由它去了,可是最近它表現不好,激起了我的憤怒,被背叛的憤怒。想我一直想盡辦法要帶它回身邊,天天惦記它,可它卻好像不愛我了,我怎麽能不生氣委屈呢?
於是,我根本不理會它的反抗,照它腦袋打了兩巴掌,然後強行帶它進了浴室。小樣的,才不到五公斤的凡拘,敢和我五十公斤的半妖叫板嗎?何況我還是它的主人,它有義務聽從我的命令。
我氣鼓鼓地先脫光了自己的衣服泡澡,一邊泡還一邊數落它的不是。可它卻不看向我,面壁一樣對著牆角坐著。
這下可把我氣壞了,也顧不得還沒洗完,身上濕漉漉的滴著水就跳出浴盆,一把把它拎起來,面對面的教訓,“肉包,我警告你,不許無視我!不然……”
咦,它鼻子怎麽了,為什麽會冒出液體?而且還滴落在地面上了。
我伸指一摸,娘誒,居然是血!肉包流血了!肉包流鼻血了!果然它是生病了吧?一定是重病,因為我沒聽說過小狗流鼻血的,除非內髒受了重傷!
我的心立即疼得揪成一團。
我是個壞主人,它不過是一隻小狗罷了,就算再聰明,也沒有人類的心腸和頭腦,懂什麽呢?就算它背叛了我,也一定是忘川的壞,我為什麽跟它生氣?就因為這樣,我才忽略了它的“病情”吧?
一瞬間,我產生了無數的悲觀聯想,無措地抱它在懷裡,好半天后才現我胸前有滾燙的熱流湧出。低頭一看,看到我正把肉包的小腦袋按在我胸前那兩隻又白又胖、又圓又軟的肉包子之間,它鼻血狂流,順著我平坦的腹部一直流下去,滾落塵埃。
天哪,它病得好厲害,這樣的情況……該不會是絕症吧?
一想到這兒,我立即淚眼迷蒙,先放下肉包,快地穿衣服,打算立即回人界,帶肉包去看獸醫。可我才一放下它,它就嗖的一下就跑開了。不過它的後腿似乎也出了問題,跑得時候趔趄了一下,差點摔了個跟頭。
不是它又犯了腰椎的老毛病了吧?可那也不會流鼻血呀!
我六神無主,趕緊地穿上衣服去找魔童,把情況一說,他也很緊張。
“可是我最近有點正事,離不開呀。”他很愁,“肉包的病能不能等兩天?”
我堅決地搖頭,“我自己回去吧,最多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私逃,到人界給它看了病就回來。你不是軟禁我,連一點自由也不給吧?”
“那……你快去快回,記得給我捎個蛋糕回來,上回那個上面有一棵松樹的那種。”他說的是聖誕蛋糕。
我答應下來,不過因為天快黑了,我怕回去後,寵物醫院也都關門了,隻好決定二天一早再走。
一夜我無眠,不停的觀察著肉包,奇怪地現它並沒有重病將死的樣子,只是格外沉默,並且不許我觸碰罷了。好不容易熬到清晨,我立即起身,魔童親自把我們送出了魔障,千叮萬囑的要我早回來。我也囑咐了他幾句,目送他小小的身影隱沒在白色霧氣中,不禁心感淒涼。為什麽我身邊總是出現不幸福的人和事,就連肉包也……
正悲傷地想著,胳膊驟然一沉,肉包一躍就從我懷裡跳了出去。我本能地伸手去撈,它卻極快地落地,之後向遠處猛竄了幾步。
接著,它的身子突然直立,驀地變大,大到我的頭隻及它的肩膀。不,應該說是他!
在我眼前一花、大腦往外冒白光的當兒,肉包已經變成了高大美男一名,那個……還是的,銀色長被晨光映得閃閃亮,就連他淡漠的笑容,淡淡的唇色也鮮話紅潤起來。
他肌理勻稱的、寬闊的肩膀、堅強的胸膛、緊實的腹部……打住!胡六六,非禮勿視!
我想轉過頭去,可整個人都石化了,哪做得出正常反應?這麽著僵了好半天后,直到他凌空一抓,幾件衣服出現在他手中,然後他開始慢條斯理的穿上,我才又羞地又憤的回過魂來。
“忘川!”我近乎尖叫。任誰現自己的寵物狗變成了彼此有曖昧感覺、生平的頭號克星,還是個異性時,都會失控的。
“噓,噤聲。”他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姿勢看起來奇異的美麗誘惑。令我恨不得代替那根指甲顏色很淺的手指,去觸碰他的氣息。
然後我現自己又被迷惑了,登時惱羞成怒,大叫道,“你你你……怎麽是你?你把我家肉包怎麽樣了?”
“它還在十四山,每天和哮天玩得很高興。”他無所謂地說,伸手揮了兩下。
一下,銀色冰芒四出,變成點點寒光,鑽入了白色霧氣中消失不見。二下,我已經身處結界之中了,任我喊破喉嚨也不會三個人聽到。
“你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要變成肉包的樣子騙我?”我氣得幾乎哭了,心裡不斷罵自己白癡。
忘川,就是以前的楊戩會七十三變,這事誰不知道?比孫悟空的變化還多一種呢,據說只有佛租才能分辨得出。而之前我也想起過他封神前變狗尋找師傅的段子,為什麽就沒想到肉包的異常有可能是他做的怪?
天哪,我還當著他的面穿著內衣逛來逛去,怪不得他扭過頭去不看。昨天我竟然還全裸了給他看,怪不得他流鼻血呢!
怎麽不流死他!我的初吻被他奪去了,就連這“初看”也讓他得了去,以後讓我怎麽見人,怎麽面對他啊!
似乎,他看出我心中所想,笑道,“不吃虧的,剛才你不是也看到我的身體了嗎?”
他平時的笑容總是很淡,似乎風一吹就會拂去,似乎永遠不會到達心底。可現在,他笑得那麽暢快,好看是好看得要死,但也惡劣得令我想殺人!
“誰稀罕看你!”我羞惱萬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跳過去想咬他解恨。
他一伸手,按住半空中我,微一擰,我就背靠著他的胸,被他牢牢禁銦在懷裡了。 背上,他的心跳緊貼著,燙得我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跟你說過多少回,要強大,假如你會探測術,我怎麽能瞞過你?”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噴出的熱氣親吻著我的耳廓。
“廢話,魔童法力強,可也沒探測出來你的真身。別欺侮我是修行小白,法力強過你的人才能看透你,這道理我懂。這世上,有法力強過你的人嗎?”我側過頭去,怒道。
“或者有呢?”他說。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臉,但他的聲音卻突然變得有幾分淒苦。我最受不了男人這樣,心頓時一軟。
“那你也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我,為什麽繼續裝肉包騙我?”
“你與魔童太親近了,我不能放心你可以保守秘密。”
“你是說我會告密,讓你陷入不利的境地?”我叫得很大聲,還掙了兩掙。
他沉默不語,細細地呼吸著,似乎很享受我這句話中的曖昧意思。
“那你是來救我的?”我猜測著問,不敢相信。
他仍然不出產,隻抱著我不動。
我感覺起來越不自在.使勁扳他的手掌,想逃脫。
他的手有些冷,但修長有力,掌心有一個縱橫交錯的十字疤痕,淡淡的白色印子,說明那曾很深的傷口,年代久遠……我曾經見過這隻手。
餓滴神,他是我的夢中人!
三春完)
四卷妖在江湖
只要在江湖,就會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