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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第一百四十章 你給過我機會了解你嗎?
長纓先進了家門。

 吳媽他們在安心她邁過這一坎之余,不免對霍溶出示的婚書感到震驚。

 畢竟她們形影不離,並不知道她四年前怎麽會與一個她們完全沒見過的人立下婚書,而且她們還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

 長纓以四年前在外頭為了幫助意外受傷的他而先且簡單應付過去。

 “鈴鐺,琳琅,聽著怎麽那麽像?”紫緗咕噥。

 長纓咀嚼了幾遍,也覺得像,想起的確沒有在別的地方提過這個名字,難道,當初在霍溶面前是存心拿這諧音糊弄他的?

 這是極可能的,畢竟那種情況下,孤男寡女的,就算是本著救死扶傷的宗旨救了他,總歸還得顧慮他回頭尋到凌家來毀她的名聲。

 不過如今倒好了,沒找去凌家,倒找到軍營來了。

 總的來說,大家對婚書這事首先還是有些排斥的,因為總覺得是霍溶佔了便宜。

 少擎負手徘徊了幾圈,最後黑著臉走回來:“要不是看在他替你們解了圍的份上,我這就去拆了他!”

 紫緗捂著良心出來說公道話:“霍將軍也是為大局著想。”

 說完又覺得良心痛:“不過也很奇怪啊,他怎麽會拿著一張隨便寫寫的婚書藏了四年?而且在長興分別之後,又還那麽巧的找到南康衛來了呢?”

 盈碧弱弱地說:“其實奴婢看著霍將軍對我們姑娘挺好的呢。姑娘幾次被侯爺為難,都是霍將軍解的圍。

 “你們說,他是不是喜歡上我們姑娘了?”

 小姑娘們心裡總不缺這些幻想。

 “話不能這麽說。”紫緗輕睨她,“若是這樣,侯爺今兒表現也是可以的。”

 從前在凌家,凌淵雖然不跟長纓往來,但他當年為了長纓,可是對欺負過長纓的秦家姑娘發過狠的。

 何況,他們之間可有十年情份呢。

 霍溶對長纓這樣算什麽特殊的?

 在沒出這些事情之前,凌家哪裡會缺給長纓出頭的人?

 霍溶這樣就是喜歡上長纓了的話,那豈非凌淵說她是武寧侯夫人人選,也是真的看上了長纓?

 這不是笑話麽!

 但是如今長纓的真身份沒有公開,這些話也只能點到為止。

 “行了,都別說了。”吳媽瞅著長纓神『色』,阻止她們道:“婚姻豈是兒戲?哪能這麽輕易下結論?

 “咱們姑娘還沒到必須嫁人求生的地步,侯爺也好,霍將軍也罷,今日做的事情不過是為了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閉嘴!咱們記著他們的好就成了,別的不要多想。”

 “那,那我們以後要稱霍將軍為姑爺麽?”泛珠在吳媽威嚴下掙扎著問了一句,“現如今都知道霍將軍與姑娘是夫妻了,那日後兩府要怎麽辦?”

 長纓屈指抵著額角,這的確是個很切實的問題。

 “公開便公開了,回頭再看看霍家那邊怎麽說吧。以公務在身的名義維持原狀即可。這不是霍將軍自己說的還沒跟咱們姑娘正式成親麽。”

 吳媽又出來解圍。

 但她眉眼裡也藏著隱憂。

 雖然說婚姻不是真的,可長纓到底年輕,來日凌晏之事查清楚之後她洗清冤屈,碰上合適的人,也還是可以有個歸宿的吧?

 這有了跟霍溶立婚書的歷史,將來議婚又不知會遭受到什麽?

 如若假戲真做……出京到現在,傾慕她的人也不是沒出現過。長纓若能這麽輕易放棄要走的路,又何必這麽辛苦堅持三年?

 “侯,侯爺!”

 院門外黃績的大嗓門驚斷了屋裡的話頭。

 長纓站起,透過窗戶只見凌淵正已跨步進來。

 看到窗內的他,這位一向持重的侯爺似乎忘了這不是在凌家,已徑直朝著房門邁入。

 吳媽她們下意識地護在長纓身邊。

 “出去!”

 凌淵目光落在長纓臉上,吐出口的字眼聲音不高,卻凌厲如刀。

 吳媽她們望著長纓。長纓手指蜷了蜷,道:“出去吧。”

 屋裡又靜了會兒,才散了乾淨。

 “婚書怎麽回事?”

 長纓知道避不過這坎。“就是他說的那樣。”

 通州的事在沒跟霍溶商量之前,她不確定能不能對外提起。畢竟他如今易名潛伏在南康衛,而凌淵又是個機警的人,一旦『露』出馬腳,他很可能會查到霍溶背景。

 “他?”凌淵冷笑,“一個自稱祖藉邊陲的尋常將門子弟,卻擁有過人的膽識超常的沉穩,屢次跟我當面杠,到南康衛不過兩月卻與你有著長達四年之久的婚書!你了解他嗎?!

 “婚書上的日期是你及笄之後的第三日,這麽急迫地跟個我們全不知情的男人私訂婚書,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凌家嗎?!”

 凌淵氣場本來就強,平常即便安靜坐著不出聲都讓人無法『逼』視。

 如今被他『逼』迫質問,長纓立時覺出了無邊的壓迫感。

 長纓確實也覺得對霍溶並不是特別了解。雖然知道他是霍家少主,為皇帝做事,可偶爾他的能耐未免太出乎人意料了些。

 她道:“我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你還跟他私下立婚書?!”

 “那侯爺了解我嗎?”長纓眸光沉靜,轉了話題。除去凌晏的事情之外她都不必卑微。

 如果了解,也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了吧。

 他至少應該知道在他們凌家住了十年的她, 對凌晏夫『婦』有著什麽樣的感情。

 她怎麽可能會想害死凌晏呢?

 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他,但他應該知道霍溶這麽做是為什麽,所以又為什麽還要糾結婚書起因呢?

 凌淵在她的話下怔忡,片刻,他望著窗外:“你給過我機會了解你嗎?”

 這話裡聽著帶了些許喪氣。

 長纓不知從何說起。她和他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談不上讓不讓人了解。

 但這個話題又是她嘴賤挑起來的,自然也只能由她來結束。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又忽然道:“你從來不喜歡凌淵。”

 他面向著窗戶,窗門是開的,一蓬盛開的木香瀑布般鋪滿對面整幅院牆,視野裡滿目皆是耀眼的黃。裙上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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