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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第九十四章 他走火入魔了?
長纓進了書房,周梁跟進來之後說道:“那霍溶說的沒假,他果然是三年前跟人議過婚,差點就要成親了。

 “那新娘子沒福,在過門頭一天暴病而亡,據說還是京師哪個權貴府上的表小姐,因為最終沒做成霍家少『奶』『奶』,城裡的人也就淡忘了。”

 權貴府上的表小姐?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長纓窩進椅背裡眯了眼:“她妻子姓什麽?”

 “據說姓沈。”

 長纓目光定住。

 姓沈?……那就是沈琳琅無疑了。

 沈琳琅是他沒來得及舉得婚禮的妻子,所以他才會對她念念不忘,然後偏執地把聲音相似、同樣姓沈,而且還都屬權貴的親戚的她沈長纓也當成了沈琳琅,這是說得通的。

 但他不是說沈琳琅已經死了嗎?

 死了還執著地疑心她是沈琳琅,難不成懷疑沈琳琅假死逃婚?還是說沈琳琅的死有疑點?

 她再想了想,覺得這想法雖然有些對頭,但假死逃婚這種事未免荒謬。

 然而,他既然說她的聲音酷似沈琳琅,那麽他就應該見過她才是,為什麽還能固執地錯認到如今?

 總不能,她連長相也跟沈琳琅肖似?

 還是說沒見過面?

 倘若他是沒有見過沈琳琅的,那他嘴裡那番深情厚義又豈非可笑?

 “你在哪裡打聽到的?”回想起他數次追問她三年前的事情,她又問道。

 “就在霍家鋪子裡,屬下為免他們起疑,還臨時雇了旁人一道入內的。走了三家,都是這麽說。此外也在霍家較熟的富戶人家打聽了幾嘴,得到的結果大同小異。”

 長纓盯著桌面看了會兒,沒再說什麽。

 霍溶當日說他妻子死了,她出於疑『惑』才去求證,既然真有這回事,她又沒有再往下挖掘的道理。

 至於他把她當成沈琳琅……不對,如果沈琳琅就是他的妻子,他又把她認成沈琳琅,那豈不就等於是把她誤認為成了他的妻子?

 那他那天在集議會之前當眾說出來的那番話豈不就——

 長纓隻覺一陣惡寒。

 她還以為上次跟他開誠布公地把她沒失憶的事情說明白了之後,他不會再那麽死心眼兒,合著他根本沒聽進去,而且那番話還很有可能就是說給她聽的——這就真是很搞笑了,他娶的是哪家的閨秀他不知道嗎?

 他已經知道她是沈瓔,隨便一查就能知道有沒有弄錯,為什麽還要堅持?

 這家夥,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長纓心裡,開始生起一股莫名的惶恐。

 ……霍溶緊跟在長纓後頭回到的府裡,還在喘氣的秦陸派來的護衛把經過給說了。

 “周梁在霍府周圍盡打聽來著,行事十分隱蔽,秦先生說要不是事先收到了爺的去信,很可能已經讓他得逞。

 “不過他收到信後已經及時做過了周密安排,如無意外,不會有什麽問題,秦先生讓小的快馬前來告知一聲爺。”

 霍溶在珠簾下點頭,而後撩起的簾子放下。

 跟沈長纓三年前那段他遲早需要攤牌,不管她認不認,也不管她是不是失憶,先讓她有個準備沒有壞處。

 眼下倒不是非得將這段過去做個什麽處理,只是倘若她所說無假,在她昏『迷』之前的經歷就很值得細究了。

 畢竟這件事裡頭還梗著個錢家,錢家被殺的那些人命,他勢必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那麽背後這人究竟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錢家來的,又或是純屬意外,終有一日他都要弄個清楚。

 “去歇著吧。”他打發人走了,除了外衣,又問起佟琪,“通州那邊怎麽樣了?”

 佟琪算了算日子:“去了有十余日了,再有幾日,應該也要回來了。”

 又走上來幾步道:“昨兒徐將軍雖然給少夫人送了香,但是今兒一早吳媽去徐家還禮的時候又把香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了。”

 霍溶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然後把中衣也除了下來。

 雖然對於沈長纓說自己沒有失憶的事,至今為止也只有她的一面之辭,但他仍然選擇相信她的話,因為她身上的確還有疑點。

 “爺,黃,那個黃將軍來了!”

 剛剛才下去的管速又快步衝了進來。

 霍溶光著膀子站在簾下,手還搭在正解了一半的褲腰帶上。

 他目光微一停頓,隨即陰冷地掃了一眼過來:“好好想想怎麽回話,回不好就罰你掃一個月院子。”

 管速猛地被口水嗆到,咳嗽著出去了。

 黃慧祺候在門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費盡心思挑出來的一身素雅衣裙,又探頭看了看屋內。

 管速走出來,為難地衝她笑了一下:“抱歉了黃將軍,我們將軍今兒請了伶人在聽曲兒,眼下不方便見客。”

 黃慧祺頓住,隨後道:“將軍還喜歡聽曲?”

 男人家三妻四妾的她能接受,這養粉頭聽堂會這種——誠然,男人嘛,尤其像霍溶這種男人,若獨身住著沒點樂子,多少有些不合理。

 可他霍溶素日拒人千裡,她屢次主動他都不給機會,私下裡難道會是這種人?

 黃慧祺並不相信。“別是管護衛根本沒去通報吧?”

 管速笑道:“黃將軍可冤枉死我了,我們將軍這些年長年在軍營,悶了累了就愛聽個曲兒消遣。

 “誰讓我們少夫人不在呢,要是我們少夫人在,別說悶點累點,就是讓我們將軍日日吃齋他都是高興的。

 “黃將軍要是不信,索『性』您就進來陪我們將軍聽一曲兒喝上兩杯?”

 黃慧祺再怎麽說也是個官家小姐,更莫說如今還混了個官身,聽他一口一聲的少夫人心裡已跟扎了刺似的。

 若跟他霍溶坐坐吃吃茶倒是美事一樁,可兩人坐一處, 喝著酒聽伎人奏曲又算怎麽回事兒?

 這不成心羞辱她麽?!

 不管真假,她但凡說個好字,豈不都讓人看扁了?

 她縱然決心堅定,此刻臉上也禁不住有些熱辣,深深看了眼他,走了。

 管速看她走遠,屁顛顛地跑回內院來回話。

 霍溶泡在浴桶裡,聽到前半段時他神『色』舒暢。到了後半段,他靜默半刻然後看過來:“誰跟你說過有沈長纓在,我日日吃齋都高興?”

 管速愣住。

 霍溶頭枕著桶沿,閉上眼來:“下去,罰禁一個月葷食。”

 他怎麽可能會因為區區一個沈長纓而有所不同?

 幼稚。裙上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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