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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窈窕》第二百三十七章 嗬嗬
  原本因為一臉灰的事情,她還耐著性子不去想南詔和周遊的事情。如今一臉灰同蕭詔的親事被秦王妃這麽一鬧算是柳暗花明了。蕭謠索性跑去尋了蕭安然,在幕僚的瞠目結舌中笑著搖著蕭安然的手讓他應下此時。

  蕭安然本就同意,還想著若是蕭謠蕭詔想不出主意他就親自出手。想不到榮郡王府居然自家將事情給解決了。

  蕭安然揮退了幕僚,見蕭謠急吼吼就要將事情訂下,不覺好笑又感動。蕭謠起初對他們很排斥,但是後頭認下了他們父子後,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為了他們父子倆。

  蕭謠越好,蕭安然就越舍不得蕭謠早早被周遊訂下。

  蕭詔和一臉灰的親事順利得讓蕭謠意想不到。

  蕭相這邊自然是好說話,但是榮郡王府那頭乾脆得更是不像話。許是榮郡王覺得丟臉,正好蕭府不錯,他就此應下?許是因為怕人說庶女奪了嫡女的親事怕被世人恥笑.....

  總之,蕭詔和一臉灰用旁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定了親事。同蕭謠也越發親近起來。

  蕭詔和一臉灰的事情解決之後,蕭謠就越發想要去南詔想要尋周遊。

  一臉灰曾問為什麽?畢竟南詔那麽遠,蕭謠一個弱女子..雖然力氣挺大,到底跋山涉水的不好。

  蕭謠就道:為什麽,還用問麽?

  她在心裡默默地跟自己說:有一個人前世今生想著自己,有一個人自始至終呵護著自己,她難道不該為他做些事情?雖然蕭安然信誓旦旦說南詔之行無須擔憂,但是蕭謠卻知道南詔多的是毒蟲蛇蟻,多的是毒蛇蠱蟲...

  唯一一個精於此道的人,因為蕭謠還被留在了京城,這讓蕭謠如和安穩?更何況周遊到現在一封書信也無,足可見周遊此行不順暢。

  知女莫若父,尤其是蕭謠還從不在蕭安然面前掩飾什麽。所以蕭謠的心思自然就瞞不過蕭安然,他眼見蕭謠算著日子,又去催促江阿醜甚至在收拾行囊就要去南詔。不免苦口婆心地相勸。蕭謠知道蕭安然都是為了自己好,少不得耐著性子聽他說,好言相勸地同他講。這一勸兩講的就又過了好幾日。走了蕭安然又來了蕭詔,父子倆輪流上陣,一時間說得蕭謠頭疼不已。

  唉,真是好兵遇到了秀才,有理也說不清。

  這日清晨,蕭謠冷眼旁觀著不請自來的一臉灰。很想同這姑娘說一說矜持,談一談人家訂親的男女是不能這樣頻繁相見的。但是小郡主一上來就開始同蕭詔誇讚蕭謠。隻說得蕭謠險些要撫著臉頰以為自己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第一聰明之美人兒。

  這麽一說,還怎麽懟人?被人誇讚後嘴軟的蕭謠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小郡主打著同她見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名頭同蕭詔卿卿我我。

  要說起來,淳樸如一臉灰如今被玉面狐狸蕭詔帶得也變壞了。這二人說話,蕭謠還說不出旁的話,因為這兩人三兩句必言蕭謠。

  一臉灰起頭說:“蕭大哥,你怎麽才認出謠謠啊?自家妹子都認不出,你可很是厲害。”

  蕭詔就跟著她一道惋惜:“是呀,都怪我沒早認出謠謠,害得她在蒲縣還受了人家不少的磋磨。”

  所謂的磋磨,說的就是豬脯妹子被賽鳳凰救走的那件事情。這事情說來話長,過程曲折涵蓋了兩個山頭、兩個山大王,要說起來也不是三言兩語的事兒。

  而且蕭詔也不是個喜歡長話短說的人,今次更是囉囉嗦嗦如老婆婆裹腳布般講得又臭又長。不等蕭詔講完,蕭謠的哈欠就跟著打了好幾個。

  蕭謠不想聽,奈何小郡主喜歡呐。她聽得仔細,還不斷地說著自己的感受,雖然她其實後頭也知道。

  蕭謠冷冷地看著這一對二傻子,越發想念起南詔的周遊來。

  奈何想念的人離著自己遠,耳邊盡是二傻子們的話:“真的呀?”“哎呀,好驚險啊!”“天哪,謠謠真厲害!”...

  小郡主愛聽,蕭公子越發講得唾沫橫飛,神采飛揚起來。

  蕭謠興味索然地聽了一耳朵後決定做一個有眼色的好妹子。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要出去,那一對說得正投契,隨便點了點頭就放過了她。

  蕭謠邁出大門時,還隱隱聽見:“哎呀,謠謠那會兒真的難。”“是呀,我們謠謠吃了不少的苦呢。”

  蕭謠:“....”知道他們妹子吃了苦頭,不是應該同自己這個正主講麽?他們在一旁唏噓不已算什麽?

  很快地就又傳來了蕭詔的聲音:“周妍,我雖心悅你,但是往後還當以我家妹妹為重。因為這是我們虧欠她的。”

  蕭謠扶著門的手頓住了,跨出去的腳也收了回來。她雖然知道蕭安然蕭詔父子對她一向很好,但是親耳聽見,還是很動容的。

  “這還用你說,要不是因為謠謠,我還不定同意嫁你呢。”

  一臉灰不甘示弱地同蕭詔較勁兒。論對蕭謠好,她可不輸給蕭詔好不好。

  蕭謠搖頭失笑,覺得自己當日沒白替這一對冤家操心操肺。

  “謠謠是我的妹子,自然我對她最好。”

  “我,我還是她的嫂..好友呢,”

  好吧,這一對二傻子其實有趣得緊也傻得可愛。

  蕭謠就這麽一路好心情地來到了蕭安然的書房。蕭安然的書房門沒關,一般人也不容易進來。當然蕭謠可不是一般人。

  蕭謠才走到窗下,就聽蕭安然的幕僚在低低地說:“相爺,皇上多日沒有消息,也不知龍體如何了。太子監國重用唐大人,我們宮裡頭安插的人也探查不到消息,若是能從平陽公主處...”

  “你在胡說什麽,誰讓你在這兒瞎出主意?”

  蕭安然震怒,指著門口毫不客氣就道:“你出去吧。”

  蕭謠從窗欞縫隙就可窺到斑駁的陽光灑在蕭安然憤怒的臉上。而蕭安然因為憤怒臉色漲得通紅。此時被陽光一照顯得有些縹緲。

  平陽公主啊...

  嗬嗬..

  蕭謠嘴角勾起絲笑,卻沒有走進去,只是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才出來的幕僚愣怔地看著蕭謠遠去的背影,頓了頓後喚來小廝問起了蕭謠何時過來,可聽見裡頭的人說話。

  小廝看了眼後頭的蕭安然,低頭斂目看地沒有搭理幕僚。

  幕僚這才覺得不對,轉回頭去臉色立刻蒼白起來。也不知道蕭安然什麽時候過來的,聽到了多少。

  沒錯,他方才那一番話就是故意說給蕭謠聽的。方才蕭謠進來時,蕭安然只顧著作畫並沒在意,而他正好透過窗戶看到個窈窕的身影,當日蕭謠拽著蕭相袖子說話他可是見過。所以一下就認了出來也立刻就計上心來,這才有了方才那一番話。

  幕僚其實對蕭安然認下蕭謠一直很腹誹,在他看來蕭言嫣同周遊解除了婚約同太子走得近,往後蕭相官宦之路豈不是要順暢許多。

  至於是不是親生女?這有什麽打緊兒?左右不過是個女兒,管她是不是呢?若是蕭相實在喜歡那就認那蕭謠做個乾閨女就好,又何必說得滿京城人都知曉?看看現在,太子因為蕭言嫣的名聲對蕭府避而遠之,開始親近起了唐糊塗見的唐嬌,說不得再過不多久唐府就能出個太子妃。

  現在梁惠帝抱恙在身,不知生死。太子親唐糊塗遠蕭相,長此以往,隻怕不妙。

  幕僚越想越覺得自己都是為了蕭安然好,人也就有了些底氣。

  “你覺得委屈?不服氣?”

  蕭安然的目光幽遠,他雖說話帶冰,但是目光卻一直盯著蕭謠遠去的背影。一直看著那身影越過垂花門,越過影壁,漸漸消失。

  蕭安然此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想蕭謠若是在他身邊長大方才也不會避出去獨自舔舐傷口,默默傷心流淚。一定會指著他控訴,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讓自家女兒涉險。

  “蕭相,屬下所為全都是為了蕭相好,屬下並無二心還望蕭相..”

  蕭安然的臉色越發陰冷,看都不看幕僚,隨口打斷了他的話,“好了,你走吧。”說完,轉身便走。”

  幕僚知道蕭安然從來不是眾人口中溫潤如玉和藹可親的蕭丞相,不然也不會屹立朝堂多年不倒。如今蕭安然也不責罵隻讓他走,這可不是好話。

  幕僚有些慌了,他雖然羨慕唐尚書得了太子的青眼,私心裡卻更加看好蕭丞相。畢竟那個唐糊塗就是隻老狐狸,若是讓他把持朝綱,隻怕他們這些人往後都沒有活路。跟著蕭相至少心安。

  蕭安然可沒工夫管他安不安,說完他就進了書房,拿了方才低頭畫了許久的畫兒,快步就往外走。

  幕僚知道若是再不做點兒什麽,也就沒有機會了。他忙忙跪下衝著蕭安然請罪:“蕭相都是屬下自作聰明,屬下知錯了。”

  “你不該同我說這些。”蕭安然說完,對著日頭看了看手裡的畫兒,覺得還有些欠缺,又急忙忙回去修整。

  幕僚聽明白了蕭安然的言下之意,想了想後咬牙就往外走一路打聽蕭謠的去處。蕭家這些日子被蕭安從管得鐵桶一般,除卻老實得用的留了下來,其余刁滑的人或是鄒氏的人全都打發了。故而幕僚一路就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也不知道他運道是好還是壞,居然在書房後頭亭子前遇到了蕭謠。

  “蕭姑娘。”

  幕僚心急火燎地走過去,眼中難掩憤怒之色。

  他只見過蕭謠寥寥數次,對這個從蒲縣那樣小地方回來的村姑本能就瞧不上。若是從前或許還能耐著性子同她溫和說笑,但是今日就因為蕭謠性子懦弱沒進書房害得蕭安然對他有了成見,他能有好臉色給蕭謠看才怪呢。

  也是他這些時日才納了小妾貪念溫柔鄉在家裡多待了些時日,也就不知道蕭謠可是這丞相府的第一人。他倨傲地打量著蕭謠,但見少女瓊鼻櫻唇皓齒妙目,身段窈窕。站在這荷塘之上的亭子裡竟然比這荷塘裡浮於荷塘之上的睡蓮還要清麗幾分。

  要說蕭丞相才認的這個嫡女,倒是個少有的好相貌。這點上倒比蕭言嫣強些。若是太子殿下看上,或許也不錯?

  幕僚不愧是個心思活絡的,一瞬間就想到許多處,對蕭謠也就略略有了些許的耐心。

  見蕭謠不理會她,就往前走了幾步口中隻不耐煩地說道:“方才因為你,蕭丞相都將我責怪了好久,蕭丞相這麽疼愛你,你可得要知道分寸,莫要仗著蕭相的寵愛而得意忘形。”

  蕭謠:“...”這是哪裡來的混帳?她攥了攥拳頭,覺得自己這些日子過得舒坦,拳頭用得少了好像許多人都開始不怕她了,這樣可不好。

  她驀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走至幕僚,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噙起兩個梨渦。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不過幾句話就將這丫頭給嚇著了。

  幕僚挺直了脊梁:“蕭姑娘你不用客氣。雖然我同蕭相是多年的..咳咳, 雖然是你的長輩,但是也不用同我行禮,還是快去同蕭相說一聲,就說是你不懂事,你自己想去宮裡頭看平陽公主。”

  好歹這丫頭還能交好個平陽公主,也算不是個草包美人了。

  “哦?”

  蕭謠玩味地轉著眼珠子:“你這話是蕭丞相讓你說的?”

  自然不是!

  幕僚瞪了蕭謠一眼,一個女兒家問這麽多幹什麽,只要好好聽話去就是了。幕僚不耐煩地仰著下巴看人:“快去吧,就說你想去了。”

  蕭謠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一下。”

  幕僚:這個浪蕩女,不怪梁惠帝將她賜給了那個無功無德的紈絝子。

  若是從前,他或許會勉強受用,畢竟這姑娘比他的小妾好看許多。可是這會兒蕭相正生氣,他可不敢觸霉頭。

  在幕僚看來,蕭安然方才那樣不過是酸儒喜歡要面子罷了。

  幕僚還在想著,後頭傳來一聲厲喝:“無恥小兒膽敢如此同我謠謠說話,今日不殺你誓不為人。”

  幕僚不覺恍惚,怎麽蕭相也跟過來了?莫非是為了阻止自己走?

  “嗬嗬。”

  蕭謠很快就為他解了疑惑,她冷笑一聲,先看了眼蕭安然,爾後在蕭安然憤怒的目光下,單手拽起幕僚的衣襟,狠狠地扔進了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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