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燮想要以身做餌,放長線釣大魚。孟涼涼也很想配合他。無奈啊無奈,家裡養的鬼和妖都不是吃素的。
兩人被抓的準備都做好了,卻眼睜睜的看著一把剔骨刀......阿不,龍雀寶刃從廚房中疾飛而出,閃著寒光,裹著凌厲的破空之聲,瞬間就將人迫退。
原本那人退後半步尚可移換身形變招再攻,偏偏他身後還有一個手腳飛快的薑。此人反應也算迅速,驚覺之後生生的頓住身形,好險不險的躲過夾攻,並反手向距離最近的薑進行了還擊。指間靈光閃過,一柄墨色飛刀打出,不偏不正的沒入到薑的心口。
孟涼涼驚叫一聲飛撲過來。龐燮亦是臉色大變,手中執符,跳過來就要救人,然而局勢在他們撲來的那一秒裡發生了變化。心口插著一柄飛刀的薑眉尖都沒抖上一下,面不改色,步無停頓,一雙雪白的小手鐵鉗樣將人鉗住製服,動作那叫一個流水行雲,速度那叫一個快比雷霆。
可不是流水行雲,快比雷霆嗎。企圖在過橋前逃跑、試圖不喝湯就過橋的鬼她見過不知多少,哪個能從她裡逃走了?
局勢變化太快,孟涼涼人撲過來後,腦筋也反應了過來。關心則亂,薑薑一隻鬼怎麽會怕暗器。身為地府編內的鬼役,連修士手中用來對付鬼物的符篆、法器也多數對薑無甚作用。
孟涼涼的雙手欲落不落的亂舞了一陣,略帶尷尬的縮了回來。又想到:要怎麽跟龐燮解釋眼前的情況?
說薑的心臟其實長偏了?
龐燮倒是沒有多麽好奇薑的異常。他見薑沒有事,很順理成章的意識到這小姑娘恐怕也不是個普通人,甚至不是人類。
修仙之人什麽奇事沒見過。便是沒見過,也早做好了要見的準備。
此時廚房的門簾一掀,狐九生趿著一雙印有“安康精神病療養院”的棉拖鞋,慢悠悠的踱步出來,徑自走到牆邊,拔下釘在其上的龍雀寶刃,轉身,目不斜視的踱了回去,完全沒給予這特殊狀況一個眼神。
龐燮越發確定薑不是普通人類,只是為什麽狐九生行為淡定,像是預先知道,孟涼涼卻實打實的被嚇到,像是不知情的樣子。
這些對龐燮來說都不是緊要問題,他也沒打探人家的私事的癖好,於是暫且壓下疑惑,繼續同找上門來的線索周旋。
此時薑已經用尼龍繩將人密密匝匝的捆起,並用圓珠筆在人腦門上畫了道符紋樣的東西。做完這些,她才微微蹙眉檢查了下傷處,向孟涼涼道:“老板,我去換身衣服。”
孟涼涼明白薑要換的不是衣服,是皮。點點頭,她忍不住問:“能補上嗎?”
薑說道:“能補上呀。我在上面繡個花紋,看不出來的。老板,你覺得是繡曼珠沙華好看,還是繡貔貅或者金蟾更好看?”
孟涼涼居然認真思考了一下,“繡曼珠沙華比較好。”
貔貅金蟾雖有招財寓意,但它紋樣複雜,極其耗費繡線。
在孟涼涼和薑討論“衣服”的修補問題時,龐燮已經圍著一臉不能接受現實的俘虜,順時針轉了一圈又逆時針轉了一圈,進行了一番七百二十度無死角的參觀。
參觀完畢,龐燮抬腿踹出一腳,成功令對方回神:“姓名、來歷、目的。”
“竟敢踢我!”對方盯著龐燮踢他的那條腿,十分的不能接受現實,他怒目道:“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乃雲海仙山弟子,窮富貴。”
那口氣,那神態,仿若雲海仙山是什麽惹不得的存在。
實際上,的確是。
雲海仙山是一個修仙門派,門下弟子極少出來行走,也鮮少與其他門派打交道。有關雲海仙山的傳聞很多,其中最像傳聞的一條便是:雲海仙山擁有一位大乘修士。
當今世間元嬰修士都罕見如珍寶,出竅、洞虛千百年未有一聞。倘若雲海仙山當真有位大乘修士,怎會千百年未聞有人進至出竅、洞虛,難不成那位修士是直接從元嬰越級到了大乘?
不管傳聞如何,雲海仙山實力強勁是修仙者們皆都默認的,其行事風格蠻橫也是大家公知的。
龐燮越琢磨越是覺得自己撞到的線索是真。若是雲海仙山所為,那倒也說的通了,實力足夠風格也很像。雲海仙山如此行事,目的是什麽?
孟涼涼此刻的心理活動就輕松多了,她在思考“窮富貴”到底是“窮”還是“富貴”,大過年的這麽號人進店會不會不吉利,要不要先把人趕出去再說......糾結了好一會兒,未有結果。她換了問題繼續思考:雲海仙山是什麽?
此時發問容易露餡,做好的選擇就是默不作聲,靜靜觀望。
“胡說八道。”龐燮臉色變化,刻意將語氣放的和緩了些,“雲海仙山是什麽樣的存在。怎麽會與我等為難。”
窮富貴見龐燮語氣放軟,心下淡定了些。他試圖掙脫尼龍繩,卻驚駭的發覺自己不能動用靈力。不是被封禁了靈脈,而是神魂受到壓製。冷汗瞬間浸透背衫,不由暗道:馭鬼宗的手段果然不同其他。
心中大悚之下, 窮富貴面對眼前的“師姐弟”倆,心態已發生改變,但他面色依舊維持著高傲不屑,“掌門仙尊頓悟天地大道,即將渡劫升仙。仙尊見世間道法沒落,各派傳承殘缺遺失,心中憐憫,發了善心準你們這些人前去升仙大會,舍你們個聽道學法的機會。”
怎麽聽著那麽中二呢——這是孟涼涼的想法。
實錘了,各派弟子失蹤一事果然是雲海仙山所為。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這是龐燮的想法。
憋了好半晌沒說話的孟涼涼見龐燮久久的蹙眉不語,終於沒忍住開口說道:“你們準了,我們還不想去呢。”
窮富貴冷哼一聲,“仙尊法令,容不得任何人說不。”
孟涼涼看了看龐燮,接收到眼神後道:“那你們報銷機票嗎?”
窮富貴愣了愣,心中越發安穩,想道仙尊名號果然無人不懼,神色更加傲然起來,蔑道:“修仙之人皆禦器飛行,誰會去坐飛機。”
孟涼涼挑眉道:“你們是坐不起吧。理解理解,畢竟機票是真的很貴。”
窮富貴怒了,“你說誰窮?”
“你啊,你們雲海仙山。堂堂修士,飛機都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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