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生沒什麽反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抖動一下。

　　孟涼涼也不管他給不給回應，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循序漸進的往下聊，“漢代之前是不是就有葡萄酒啦，那時候你出生沒?古代的葡萄酒跟現在的比是不是味道不同。說起來，現在酒水種類很多的，味道那是各有千秋。

　　就比如說啤酒，幽香清雅，微苦爽口，打開瓶蓋還有豐富的泡沫產生。”

　　果然，聽到“泡沫”兩個字，狐九生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

　　“呀，說起來你還沒喝過啤酒呢。”孟涼涼擺出一臉的善解人意，大大方方的掏出十塊錢，“反正現在也沒顧客，買兩瓶回來嘗嘗吧。記得去街尾那家超市買，對面那兩家東西貴。”

　　狐九生果然拿著錢出去了，一副對啤酒很感興趣的模樣。

　　孟涼涼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麽早就沒有想起啤酒這種好東西呢。消滅狐九生的購物欲那是不可能了，總還能換個便宜的讓他造。

　　她把希望寄托在啤酒身上了。雖說啤酒也有特別貴的那種，但是狐九生在意的應該只有泡沫。

　　狐九生才走出去半分鍾，店裡就來了顧客。

　　這是位年青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斜背著隻公文包，頭髮被風吹得微微有些凌亂。

　　薑端了一杯免費的白菊茶給那年青人。雖然杯子裡就只有一朵白菊，那也是白菊茶而不是白開水了。同白菊茶一起擺到年青人面前的還有一張手寫菜單。

　　“這是今天的菜單。不過主廚現在不在，只有雞湯是立刻能上的。”

　　“雞湯就行，就來一份雞湯，要大分份的。”年青人捧起杯子來，借水溫暖著手，他飛快的掃了眼菜單，問道:“主食有什麽?”

　　主食?都在菜單上啊，紅酒饅頭、紅酒雪梨酥、紅酒牛肉餅......

　　看起來這位客人並不認為那是主食啊。

　　孟涼涼在薑開口前插話道:“油酥燒餅、發面大餅、蔥花餅、還有饅頭、豆面窩頭。”

　　“給我來一張蔥花餅。”年青人說罷便低下頭去啜起白菊茶來，啜了幾口又挪出隻手來在手機屏幕上點按翻飛。是以，他沒注意到孟涼涼輕車熟路的把錢包遞給了薑，更加沒有注意到薑輕車熟路的出門去買蔥花餅了。

　　餅店距離雞湯鋪不遠，很快的蔥花餅就和雞湯一起端到年青人面前。

　　他似是餓的厲害，飛快的喝了幾口湯後便將蔥花餅撕開，大塊大塊的浸入到湯裡，混著雞肉一齊撈著吃，吃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孟涼涼一直看著這年青人，不是因為他吃東西讓人感覺特別香，而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對。說是凡人吧，又有著一絲微弱的妖氣。

　　她觀察了一會兒，得出結論:這人身上的妖氣不是由自身散出，而是沾染來的。

　　年青人吃完，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掃了櫃台上的二維碼，付清帳單後說道:“在這兒等會兒客戶，不妨礙你們吧?”

　　“沒關系，盡管坐。”孟涼涼猶疑著話該怎麽問，又該不該問，“你......”

　　“我?”年青人很是熱絡的遞來張名片，“我是房產中介，有房屋租賃、買賣這方面的需要都可以找我。”

　　孟涼涼看了眼名片，一面寫著陶飛、置業顧問，另一面寫著公司的地址和聯系方式。孟涼涼發現上面的地址並不在這附近，倒是距離楚教授的老宅子不遠。她心中一動，道:“舊湖小區最近有房出售嗎?”

　　“舊湖?”陶飛擺擺手道:“那地方只是叫做小區，實際就是片自建房，跟小區可不是一個概念，沒有物業的。而且都是老房子，各方面設施都不到位，住起來特別不方便，舒適度極低。除非是投資等拆，要不沒人買那地方。不過那地方偏，拆的希望不大。”

　　孟涼涼買那宅子並不是為了住，而是因為楚教授的托付。萬一楚宛韻需要楚教授留下的那些東西，她也不能直接就拿出來。那不合常理。楚教授說過，師母很有可能會賣了房子，如果她買了那所房子，到時候拿出東西來就順理成章了。

　　她沒多說什麽，直切主題，“我打算買那裡的房子，能幫我留意嗎?我可以付訂金。”

　　陶飛一愣，看孟涼涼一臉認真也不似玩笑。破房子有人買，不奇怪。但這個小姑娘一身的學生氣，穿著也......嗯，特別低調。怎麽看怎麽都有一股勤工儉學的氣質。

　　經驗告訴陶飛，要學會從衣著辨人，也要學會不以衣著斷人。管它雲彩上有沒有雨，先熱情的打一竿子再說。於是他特別爽快的點頭道:“行，一定留意。訂金就算了，沒有這規矩。”

　　向來摳門的孟涼涼一反常態，“訂金還是要給的，合同也要立一份。不然，你們不知道我是不是誠心要買。我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真的幫我留意。”

　　“最近還真是怪事兒多。”陶飛自言自語的拿出筆記本來，而後依舊爽快的點點頭，“行！有錢幹嘛不賺。”

　　孟涼涼補充道:“先說好，找不到房子，訂金是要退的。不是我喜歡的房子，我也不買。”

　　“行，顧客就是上帝，顧客就是神明。”陶飛說著，已經打開了筆記本開始起草合同。

　　孟涼涼喊薑再倒杯白菊茶來。她看了看陶飛，又問道:“你剛才說最近有什麽怪事?”

　　陶飛很是健談的聊道:“可不就是怪事。今年我本命年，各種流年不利。先是發現家裡東西被人動了，查了幾遍監控什麽也沒查著。本來已經談的差不多的合約， 接二連三的黃掉，原因還特別稀奇古怪，跟鬧著玩兒似得。

　　我接連兩年都是銷冠，今年可倒好，使了比前面兩年都大的勁兒，結果呢，月月都是墊底兒。

　　搞得我都神經衰弱了，見天兒的做夢。要麽夢到第二天會有好運還是歹運，要麽就夢到一個聲音跟我說，我馬上就要成仙了。等我成了仙，我就有花不完的錢，再不用來回奔波。

　　你說好笑不好笑。這世上哪裡有神仙，就算是有神仙，那神仙還需要花不完的錢?”

　　孟涼涼......

　　神仙怎麽就不需要花不完的錢了！

　　薑把白菊茶端來，說道:“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

　　陶飛笑呵呵的道:“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還迷信這個呢。”

　　因為被叫做了小姑娘，薑心情不錯，便好心的提醒道:“小帥哥，你身上有妖氣，找位高人瞧瞧吧。”說罷了便哼著歌去收拾桌子了。

　　陶飛喝了兩口白菊茶，向孟涼涼道:“你們這小妹妹挺風趣啊。”

　　他怎麽也沒想到，櫃台裡這位看上去比較穩重的姑娘一臉嚴肅的跟他說道:“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是那麽相信，但是你身上真的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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